父亲临终的画面,仿佛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那张苍老的脸庞,在林西的记忆中渐渐模糊。他会永远记得,父亲曾经将他抱起,对他说:“我的儿子,长得真俊。将来你长大后,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你的娘,照顾你的妹妹,让我们林家繁荣昌盛,好吗?”那时,林西还懵懵懂懂。如今,林西已经长大。父亲离世的情景历历在目,像电影画面一样在眼前回放。他无声地哭泣,心中疼痛无比。林西突然深深地恨自己。如果他能更强大一些,或许就能治愈父亲。他甚至不知道该责怪自己,还是怨恨父亲的偏见,总之,父亲已经离开了。林西坐了很久,才拭去眼角的泪水。他走出房门,拿着父亲的药箱去药店取药。师父正站在柜台旁,注视着药柜中的草药。林西进店的声音引起师父的注意。师父转过身,微笑着问:“怎么了?”林西显得有些尴尬。他低头,恭敬地将父亲的药递给师父。师父看到林西红肿的眼睛,知道这个徒弟昨晚并未休息。他摸了摸林西的额头。林西躲避了一下。他低声致谢。师父却大笑起来。他收好林西的药,然后说:“我再给你扎几针。我要走了,以后就靠你了。”林西连忙摇头。师父瞪了他一眼,说:“别婆婆妈妈的。”他把林西按到凳子上。扎针的地方,仍然是那根手指。
他紧紧握住手指。
"......我必须离开了。"师父说。
他连续刺入几针,然后拔出银针,询问林西:"你觉得好些了吗?"
林西点头。
他的四肢现在暖和起来。
自从父亲去世后,林西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他整个人变得阴郁。他非常厌恶这种感觉。
他也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哪里不对劲。
"......你的腿骨折了。"师父说,"需要静养。"
林西有些茫然。
他记起来了。
他的腿被石头碾压,骨头断裂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养伤,早已忘记了最初受伤时的疼痛。
林西心中一阵阵刺痛。
师父在药箱里翻找,拿出膏药和药粉,涂在林西的膝盖上。
他涂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
完成后,师父告诫林西:"这两日不要用力,以免影响伤口。如果伤口不愈合,即使康复也会留下疤痕。你这么英俊的小伙子,若是留下疤痕就太遗憾了。"
林西的心思被他打乱。
他点头应允。
师父又说:"等你父亲的药喝完,你带他去医馆。我会再开些药方,你按照方子煎煮,让他服用。"
林西答应了。
师父交代清楚后才离开。
林西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无声地哭了。
他胡乱擦了擦脸,继续工作。
他的心情一片混乱。
父亲去世的消息让他无所适从。他想哭,却又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无处宣泄。
这种无力感让他心如刀绞。
他一生未曾体验过亲情。
现在体验到了,却让他感到恐慌。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这种亲情。
他不愿再失去父亲。
父亲对他和母亲极其宽容,对他们兄妹俩也特别照顾,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宠爱。
每当林西提起父亲,他总是流露出怀念和幸福的微笑。
林西从未享受过父爱,但父亲用最美好的慈爱教他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林西曾想,如果父亲还活着,他肯定愿意倾尽所有去孝顺父亲。
可惜——
"林叔,你的药快要凉了。"一个稚嫩温柔的声音在林西耳边响起。
他吓了一跳,转头看向窗户,看见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正朝着林西微笑,眼睛明亮,唇色鲜艳,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
这个小女孩是邻村的小丫鬟。
小丫鬟长得可爱,又聪明,让人怜爱。
林西的心立刻软化。
他对小丫鬟微笑,说:"谢谢你。"
小丫鬟嬉笑着说了声不客气,转身跑开了。
林西目送她,直到她消失不见。
屋里只剩下了林西一人。
林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师傅,麻烦你准备一辆马车,今天我要去镇南王府拜访宁平郡主。”林西对师傅说。
师傅听完,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郡主为何要见你?”
“...我去请求她赐婚。”林西回答,“我已经决定了。”
师傅叹了口气。
他似乎想劝劝林西。
但他开口又沉默了。
林西说:“你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定,我不想再耽误下去。”
师傅表示同意。
师傅为林西准备了马车。
他建议林西骑马,路程会短些,也不必麻烦租马车。
林西拒绝了。
他自己背着破篓,装了一篮子东西,打算步行去宁平王府。
林西的腿刚刚痊愈,虽然骨头错位,但并无大碍,不必坐轮椅;而且他吃了许多药,伤口已经愈合,行走自如。
“师傅说过,无论如何,我不能倒下。我答应过他要照顾好母亲,不能食言。”林西这样想着,继续前行。
他不知道宁平郡主住在哪个府邸,只能毫无目标地向北走。
街道空旷寂静,偶尔有些人家,却并不繁华,透出几分凄凉。
林西步步前行,心情愈发焦虑。
他不敢停下休息,生怕一旦停下,心中的某个念头让他舍不得再向前。
直到午后,林西才找到王府的侧门,敲响了朱漆木门。
他在门口等待了一阵。
门内的侍卫探头出来,询问林西来意。
林西报上自己的名字。
侍卫闻言,进去禀报。
过了一会儿,那人再次出来,对林西说:“请跟我来!”
林西应声。
他跟随侍卫进入王府。
侍卫带他到内院的一间厢房。
厢房的门半开着,外面有个丫鬟守着。
丫鬟见林西衣着单薄,便请他稍作等待,先去通报宁安侯夫人和老夫人。
接着,丫鬟引领林西去见二夫人。
林西印象中的宁平侯夫人是个和蔼的妇人,但这次来访,林西只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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