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注定不平静。
沈臣玦回到房间,把栩意的手机藏了起来。
电话在栩意身边,也不知道他姑姑会不会找上栩意。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他要避免一切可能和不可能,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然后,沈臣玦把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他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睡觉。
沈臣玦脱掉睡袍上床,进到被窝,赤诚相对,把栩意抱进怀里。
刚刚他还没给栩意穿衣服。
从节目现场回来,他不安的心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展格帮助过栩意,他不知道栩意会不会对他有感激之前或者对他的遭遇有怜悯之心。
展格今天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像是雄孔雀在向雌孔雀寻求好感的开屏。
他要抹掉展格在栩意心里的痕迹,是那种一闪而逝也不能有的程度。
他要让栩意只看他,只记住他沈臣玦。
于是,他压抑着不安和焦躁,忍着冲动,没有在车上拉着栩意酿酿酱酱。
京都虽然回暖了,但是还是冷的,车上的暖气只有一时,突然下车会更冷,他怕栩意受不了冻感冒。
在家里,他可就管不住自己烦躁不安的心。
他受够了患得患失。
所以这次从外面回来,他甚至没有立刻带栩意去洗澡,就火急火燎的在没有前奏的情况下在门口到沙发弄了一次。
他要让栩意无暇顾及展格,让她想不起展格今天的事。
他要让栩意统统忘记展格今天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和痕迹。
这样,他心里才好受点。
温暖和湿润。
紧密相连。
他需要以此来证明栩意是他的,她的心里不会有其他人。
情事过后,他才抱着栩意去洗澡。
在床上,他乐此不疲的又来了一次。
姑姑的电话打来时,他们已经结束。
栩意早已累的睡了过去,他刚给栩意清理完身体,准备睡觉。
就那一通电话,他才平复的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电话碾的粉碎。
沈臣玦把头埋在栩意颈窝,嗅着属于她身上的味道,和空气中某种还未散去的独特气味。
他的心,瞬间被安抚。
栩意可是他的老婆啊,他自己都爱不够,让他把人拱手相让,简直是笑话。
得不到人,还搞自杀这一招。
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还好,他在遇见栩意的时候下手快,没有犹豫。不然,栩意可能就是展格的了。
现在猜想一下,到那时,他会跟展格一样吗?
应该不会。
他沈臣玦的道德对着栩意,好像还是没有底线的。
抢展格的女朋友,他好像也是做的出来的。
他可比不上展格谦谦君子,循序渐进。
在他的世界里,想要,那就不折手段啊!
瞻前顾后的,能得到什么?
自杀,是最蠢的方式。
如果他是展格,既然死都不怕了,那就动动脑子,不顾一切也要把人得到。
付出就要得到相应的,不然一切都是无用功。
次日。
因为送医及时,处理方法得当,经过医生不懈努力的抢救,展格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除了玻璃渣进入身体清创稍微复杂一点外,还有就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
加上假肢和腿部接口这段时间过度使用,反复摩擦 ,一直没有得到足够的时间休息恢复,导致伤口无法痊愈而发炎化脓。
其实最重的是展格的心理。
他的求生欲不高,对任何事都没什么积极性。
最明显的是他这次醒过来更加沉默寡言,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连续两天输液,换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毫无痛觉可言,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感兴趣。
见此,展妈心下有了主意。
她照着栩意的样子给展格请了一个护工。
穿衣风格和打扮,都是按照栩意的样子了来的。
说是护工,其实是展妈特意请来陪展格的。
她希望有栩意影子的人能让展格有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她想,正主是得不到的,有个替身也会好过一点。
可是展格初见到人的喜悦还没有过一分钟,就被那护工的的脸打击的更自闭。
不是她有什么缺陷,长的不好看。
相反她很漂亮,只是那个人不是他心里的人而已。
别人刻意模仿栩意,让展格觉得膈应。
不是谁都能模仿栩意的,那些人没资格。
她们也不能轻易替代栩意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所以,他发了很大的火,把人赶了出去。
在这愤怒的情况下,他依旧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把触手可及的东西砸了一地,不让她近身。
就为这事儿,展妈也被展格隔绝在外。
展格这么大的过激反应,展妈不敢在轻举妄动。
她心里着急也没用,只有耐着性子等展格什么时候想明白,想通。
第二天过去,展格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他机械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怔怔的望着一个方向就是一天。
展妈见这情形,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展格虽然什么都配合,但是明显状态不对。
她左思右想,现在唯一能求的就是沈臣玦了。
展妈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已临近中午,沈臣玦在公司正准备下班回家陪栩意吃饭。
展格节目那事儿后,他在家陪了栩意一天。
网上的话题也在他的安排下导向都很正常,大家没有在展格喜欢的人身上深挖,他自杀的事他也让人压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他不想栩意知道的事,他是不会允许有人在她面前透漏半分。
姑姑的电话,沈臣玦还是接了。
那毕竟是他的亲姑姑,他不可能永远避而不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接通,放到耳边,焦急的声音就跟着传出来。
“小五,姑姑求求你,你能不能让小意来看一下展格。”
“他醒来两天了,一句话都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了很多办法,连妞妞她都带去了。
以前展格就算对她这个妈妈冷淡,但是对展霓的孩子还是很热情的。
如今,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展妈的话一出,沈臣玦眉心紧皱,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着若有似无的凉意。
“姑姑,我最后说一次。”沈臣玦语气冰冷。
事不过三,他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
“栩意是我沈臣玦的老婆,她多看她爸爸一眼我都会吃醋的人,你觉得我会让她去看喜欢她的男人吗?”
谁家男人有那么大度,让自己老婆去看其它男人。
而且那个男人还明确的表示过他喜欢她。
他想方设法不让栩意知道的事情,他难道还送上门去吗?
“可是…”展妈还想说句什么的,又觉得沈臣玦说的有道理,及时止住。
她有什么权利让侄媳妇来看她儿子。
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唯一的联系还是跟沈臣玦有关。
是她没有办法了,一次次病急乱投医。
也是她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的儿子,没有站到沈臣玦的角度去思考。
展妈挂断电话无助的在楼梯间坐着。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展格,她也累。
她也想对儿子大吼大叫,想让他替这些活着的人想想。
可是她不敢。
她怕刺激到儿子,让他更难受。
——
沈臣玦握着手机若有所思,食指指腹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三天两头的来打扰,他决定去医院看看。
他回家的时间向来都是很准时的,从来没有迟到过,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为了不耽误回家陪栩意吃饭,沈臣玦提前了二十分钟出了公司。
他要先去医院,在回家,还不能让栩意知道他去过医院。
展格的事儿,他会让谢郁注意,所以他所在的医院谢郁也跟他提过。
这家医院他比较熟悉,展格出车祸的时候也是在这家医院,他来看过几次,前台也对他比较熟悉,不用他开口就有人告诉他房间号。
沈臣玦到的时候,房间外没人,他姑姑也不在。
他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而入。
展格听到开门声,不甚在意。
他依然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假寐。
不过他心里也奇怪,这人为什么没有如往常一样敲门。
直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他才知道不是他妈妈,也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展格脑海里有一个人影出现。
他睁开眼,看向来人,眸中亮了亮。
沈臣玦没有错过展格眼里在看到他后一闪而逝的光。
他还看到展格无意偏头往他身后看了看,还有他失望的神情,无一不在说他期待看到的是谁。
可是他不会给这个机会。
“别看了,她不知道。”沈臣玦沉下脸来,眼色冷厉。
他直接了当,让展格打消这个念头。
他怎么会让栩意知道展格住院这事儿。
栩意的为人,多多少少会问几句。
他就连人之常情的那几句问候里,都听不得从栩意嘴里说出展格的名字。
所以,他当然不会说。
展格听到沈臣玦的话一顿,垂着眼,没答话。
沈臣玦停在一米开外,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体越发消瘦的人。
曾经,他的表弟热爱舞蹈,也热爱各种体育活动。
他们偶尔聚在一起,都会互相切磋一下的。
如今,他的肌肉线条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就是一副空架子。
房间里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任由空气突然安静。
半晌,幽幽的声音响起。
“其实,我没有想自杀的。”展格抬眸。
他当时想喝水,心血来潮的想站起来走过去。
可是他忘了他的腿部已经超负荷的运转了快两个多月,短短的几步路都让他跌倒在地。
他扑倒在桌面上,打翻了上面所有的杯子,他没有支撑点站不起来,又跟着滑倒在地,轮椅也被他掀翻。
碎玻璃扎进身体,他咬牙承受。
他翻过身想借助什么东西起来,结果再次滑倒。
他的手磕在了玻璃上,当时就血流不止。
他愣愣的看着鲜血直流的手,忘记了要求救。
他想,这不是他自己割的,那算不算是意外,妈妈应该也不会太伤心。
突然他在那一刻又想到了栩意离开演播厅最后回眸的那一眼。
他想如果就这样死去,栩意会不会记住他一点点。
很久以后,别人讨论他的死因,她会不会也跟着附和,说认识过他。
“既然没有,那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在干什么?”沈臣玦嗤笑。
“如果你只是想让栩意来看你,那大可不必。”
关于展格的一切,好和坏,他都不会在栩意面前提及。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在栩意心里留下什么?栩意知道你喜欢她又能干什么,她会选择你吗?她跟着你,你能照顾好她吗?”
“收起你的心思,那天的事,我不想在看到,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越界。”
“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他能来看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说的那些话,展格会怎么想,全看他自己。
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他做了哥哥应该做的,其他的,他实在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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