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薇见裴翊离开,也跟着离开了。走到陆府门口,见裴翊直到上马车也没有邀请自己去燕王府小坐片刻的意思,终是忍不住说道:“翊哥哥,我最近看了一些医书,不知是否对翊哥哥的瘫痪有用,不如跟翊哥哥一起去燕王府和叶神医商讨一二,或许能找出一些有用的药方来。”
裴翊见她脸色不太好,想来这几日为了他的病情尽心尽力翻看那些医书也没有休息好,自己不好在陆府大门口拒绝她一番好意,让她在京都贵女圈里没了脸面,便道:“既如此,薇妹妹便一起吧。”
谢知禅的马车从旁边经过,退婚的事情完全解决,她就又开始想给裴翊治病的事。医疗空间里培植的裴翊的干细胞再有一段时间也快培养完成了,得找个什么样的机会给他治疗呢?
总不能自己跑上门去说,“我能治你的瘫痪,但是先得把你弄晕,然后你得全程保持昏迷的状态,而且不能有你的人在场守着”吧?
还有治好裴翊后,他能不能替她保守秘密,也是一个疑问。
当初在京郊的马车上给他治伤时,他全程昏迷着,他的侍卫别无选择只能听她的在马车外守着,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如何治疗的。
若是因为给他治瘫痪,她的秘密被泄露了出去,她平静的生活恐怕就再也没有了,甚至可能跟上辈子一样,被捉起来当成试验品研究。
她正在为裴翊的治疗方案苦恼,就听到了裴翊那声“薇妹妹”,想着自己如此苦恼,裴翊倒是潇洒。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哥哥妹妹的,叫得还挺亲热,自己目前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么?也不知收敛着些,招蜂引蝶,渣男。
裴翊可不知道谢知禅正在为给他治病而苦恼,甚至撒气似的在心里把他胡乱骂了一通。
他手中仍在摩挲着那块刻着“阿缘”的玉佩,闭目思索着:“原来温泉池中的女子就是白仙儿,而谢知禅就是白仙儿!如此医术了得的人物,要如何才愿意给他治疗并且完全替他保守秘密呢?想个办法把她绑在燕王府这条船上如何?”
秦白薇抿唇看了裴翊良久,其实她这几日虽翻了许多医书却毫无想法,去找叶神医讨论也不过是托辞,她只是有些话想问翊哥哥,见他始终没有要睁眼跟自己说句话的意思,眼看再拐一条街燕王府就要到了,才不得不主动开口道:“翊哥哥跟谢大小姐很熟吗?”
裴翊睁开眼,认真地思索了片刻,他跟谢知禅熟吗?只不过见过三面,今日才是第四面,如果算上梦里那次,勉强见过五面,算不上熟吧。
可他们见第一面,她就帮他救回了梁琦行的命,接上了梁琦行的断臂——让他欠了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大恩。
第二面,在温泉池,他把她当成了突厥细作,跟她在水中打了个你死我活,她拿着刀两次想废了他的小裴。
第三面,在梦中,她以美色勾引他,她的恶作剧得逞了。
第四面,便是在京郊的官道上,她又从阎王爷手里把他拉回了人间,让他欠她一命。
第五面,便是今日,一起看了一场大戏,他为了还她恩情,帮她拿到了退婚庚帖。
好像任何一面发生在他们之间,都不能说是不熟的关系吧?
想到这些,裴翊不禁笑了笑,道:“算是欠了谢大小姐好些人情,不得不还。”
可秦白薇却被那笑容晃花了眼,心中升起了一阵嫉恨——翊哥哥是什么人?京中贵女就算被他的俊雅迷了眼也不敢靠近的冷面谪仙,却在说到谢知禅时,笑得如春风拂柳。
有些东西,身为男人的裴翊迟钝而不自知,她却已看得明白,手中的绣帕被她攥得一团皱,也不能让她消除心中的嫉恨——翊哥哥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
是夜,嘉义伯爵府。
陆老夫人所在的寒梅堂中,老太太神情冷肃地坐在上首,下首坐着一脸灰白的陆修竹。
白天的事,送走府上的客人之后,祖孙俩才有功夫坐下来好好谈谈。
陆修竹仍是难以说服自己相信:白天巧儿的事,竟然是祖母为了设计自己的未婚妻而筹划的,其目的却是为了退掉这门婚事。
“祖母到底是为何要行此等手段?虽然阿缘从小被扔在庄子上,外面有些留言说她粗陋不堪,可今日祖母也见到了人,知道她并非如传言那般,也没有半点配不上孙儿。祖母到底是为何要如此拆散我跟阿缘?”
陆老夫人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道:“为什么?你没见到她今日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吗?这样刚烈不知进退的丫头,娶进来便会闹得家宅难安。你是生怕她不能将祖母活活气死是吗?”
陆修竹道:“可今日若不是祖母先设计阿缘,害她差点失了清白,阿缘又怎会得理不饶人?女子清白等同性命,若今日房中的人是阿缘,她以后还如何活下去?”
陆老夫人听着陆修竹一句句声讨她的指责,好似在她孙儿的心中,将她当成了洪水猛兽般邪恶的存在,他对她的那些孺慕敬仰之情全都岌岌可危。
她无奈地说道:“不是祖母非要如此,是不得不如此!”
陆修竹道:“到底为何?祖母,祖父跟爹去得早,是你一个人守着陆府,护着孙儿长大,圣上还辞了陆府一座贞节牌坊,您这样一个伟大的女子,孙儿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算计一个小姑娘的清白来逼迫对方退婚?”
见陆修竹非要问个所以然,陆老夫人这才和盘托出:“这是永泰长公主的主意。安乐郡主看上了你,想要招你做郡马,永泰长公主亲自上门来,以你的前途来要挟我。永泰长公主是得今上盛宠的人,我们嘉义伯爵府如何反抗?何况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配那安乐郡主也不是不可,祖母也是为了你好才不得已而为之。竹哥儿,这么多年,你也要看看祖母的不容易啊!”
越说便越想起经年的不易,想起那些陆府旁支的人上门来闹时的艰险,竟老泪纵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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