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会上,福公公刚说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刘琛便从队伍里站了出来,吓得朝堂上的众位大人都僵直了身子秒变雕塑。
也不知道今日被刘琛抓住小辫子的倒霉鬼是谁?
就听刘琛说道:“臣要参江南州府的官员们渎职之罪,对江南水灾知情不报,如今京郊已有流民聚集,会给京城带来人口暴增,粮食不足,滋生瘟疫的隐患。”
堂上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他们啊。
顿时又紧张起来,什么?江南发生水了?!难道跟十年前一样?
中年以上的官员,可都还记得十年前的江南洪灾,说是举全国之力赈灾也不为过,差点就掏空了大晋的国库。
那时候大晋的国库比现在可要充裕一些,如今大晋的国库,可经不住这样的天灾。
景德帝也惊得从明黄宝座上“噌”一下站起身来,惊道:“刘琛,你说什么?”
刘琛又重复了一遍弹劾的内容,补充道:“皇上现在派人去问问城门口的守城军士便知臣是否说谎。”
景德帝立马对福公公道:“你派个腿脚快些的人,立刻去四处城门口打听一番。”
福公公派了一个会功夫的腿脚快的小太监飞快去了,约两个时辰后回来禀道:“守城的军将说,东城门处近日确实有流民聚集,且越来越多。“
景德帝在朝堂上发了今年来最大的一场怒气,当即派人携圣旨去江南,将江南知州押解回京。
可接下来的几日,京中的大雨也没有停,随着江南灾情的加剧,京郊流民们的数量不断增加,在每日限制进出数量的情况下,依然有不少流民很快涌入了京都街道,大街上的乞丐,小偷,甚至是公然抢劫的贼匪,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景德帝心中不禁怒火中烧,不得不下令京都的城门进出需要开具合理的事由凭证,如访亲或谈生意等,以防止更多的流民涌入。
一边急忙召集朝堂大臣们商讨对策,商议来商议去,户部的答案都是,拿不出十年前的那么多钱粮来赈灾,否则今年不到年底,户部就要开天窗了,大臣们年底的食禄都发不出来。
一时间朝堂上风云变幻,议论纷纷。
景德帝将户部的折子扔在户部尚书脸上,怒道:“没有钱就去民间凑集,没有粮就去周边州府购买,我要你这个户部尚书,是让你为朕,为天下百姓办事的,不是让你把困难扔给朕的!”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应着,可心里又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只埋首跪在金銮殿上不敢再说话。
正在此时,小太监又来禀告,说燕王世子带着世子妃进宫来了。
景德帝想起裴翊三次进宫,以为又是来找他告状来了,当即怒道:“让他们滚!朕现在没功夫给他们断公案!”
那小太监吓了一跳,倒是旁边的福公公先前已得了小太监的禀告,将话给小太监说完了:“皇上,世子妃说她是给皇上送钱来的。”
景德帝听见是送银子来了,想起谢知禅如今可还担着京都商会的会长,说不定能解他的燃眉之急,又对那小太监道:“蠢货,还不快去将人请进来。”
不一时,裴翊跟谢知禅走了进来。
跪安后,景德帝忙叫谢知禅“平身”,问道:“世子妃有多少银子?”
谢知禅道:“燕王府愿意将全部现银十万两捐出,以助朝廷解决江南灾情。”本是有三十万两,其中二十万已经在这几日江南灾情未传开,物价正常时紧急换成了粮食跟药材。
景德帝听说只有十万两银子,顿时便有些泄了气,此次灾情,朝廷最多只能拿出五十万两现银,加上燕王府的十万两,不过才六十万两,可十年前的江南洪灾,赈灾购买粮食物资,以及灾后重建的花费,总共不下百万两。
谢知禅顿时看出了景德帝的困扰,又说道:“燕王府上虽然只有十万两现银,不过燕王府愿意将名下所有产业以股份的形式出售,均分股份两万股,每股十两银子,只要购买股份的商人或者百姓,年底的时候都能参与分配一成的赢利,或转售出去,若是能成功全部售出,能帮皇上再凑集到二十万两银子。”
景德帝听了,不仅大赞道:“此主意甚好!”这样便能以正当合理的理由向民间凑集银子。
谢知禅道:“我听世子说十年前的江南洪灾耗费大约百万两银子,这样也还差二十万两银子。听说皇上虽然撤了罗家的商会会长之职,罚没了罗家所有的现银,但并未没收罗家的产业,我想发售股份的事情,皇上大可让罗家与燕王府共同发售,百万两白银定能凑集到位。”
景德帝道:“就照你说的办,朕立刻就下旨,让朝中官员带头购买参股,三品以上大员必须买够十股以上,五品以上大员必须买够五股以上,世子妃,你看这样如何??”
谢知禅道:“皇上若是能让百官作为表率,我们发行的股份在民间必定能更有公信力,还需要皇上让各州府衙门发一个檄文,解释这个股份的缘由,以及如何运作,燕王府以及罗家在京都外的产业才能也换成股份卖出去。”
景德帝无有不应的。
此后的几日,京都里讨论最盛的便是燕王府跟罗家发行的股份。
因有圣旨以及官府衙门的檄文做保证,朝中官员带头购买,因此在民间商人中间倒也推行得算是顺利。
有些商人追求谨慎,只购买了少许股份,有些商人一向是赌徒心态,一下子就购买了大波股份,这些多多少少加起来,很快就凑够了赈灾所需的银两,解决了景德帝的大难题。
裴翊都没想到罗家会如此支持此事,在股份发行上不仅没出幺蛾子,更没藏私,将罗家的所有大头产业都拿出来发行了股份。
丫鬟们在房内收拾下江南的行李,谢知禅跟裴翊便坐在院中秋千上聊天。
裴翊好奇问谢知禅道:“你是怎么让罗万金同意的?他不记被你拉下商会会长的仇?”
谢知禅道:“罗万金最宝贝他的女儿,可惜他女儿对太子死心塌地,甚至想去东宫做女婢,我只是让她对太子幻灭了而已。”
裴翊眉头微抬:“哦?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知禅道:“只是让她别光想着他坐在太子宝座上的样子,也试着想想他坐在恭桶上拉屎拉不出来的样子。”
裴翊听了,眉头紧锁:“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原理?”
谢知禅道:“她这个年纪的少女,爱情大多源于脑海中的美好幻想,把对方想象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似的,能不陷入鬼迷心窍里么。”
裴翊大概听懂了,他看着谢知禅,说起来阿缘也是“这个年纪的少女”,可她对他的感情,应该不是源于脑海中的美好幻想吧?
这么想来,他跟阿缘的感情应该是比较稳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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