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薇站在几位太医的队伍里,见了裴翊很是高兴,走到他面前淡淡地笑道:”翊哥哥,我听爹说岭南发生了疫病,便跟着爹一起过来了,希望能帮到你。”
裴翊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然后淡然地点了点头,好似只是公事公办似的。
秦白薇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太难看,跟裴翊打完招呼,便又退回了她爹身边站着。
陆修竹只是负责押送药材的人,他的官职其实并不需要负责这件差事,但他自己向皇帝申请了此次差事,朝廷中适合此次差事的官员知道岭南发生了疫病,都不愿意来,景德帝便同意了陆修竹的请求。
药材送到交给裴翊,陆修竹进了府衙大门,跟府衙中的一些人打听着谢知禅的位置。
找到谢知禅的时候,见她正埋首在成堆的病理日志当中,跟当初在中书令衙署时一样,只从上到下匆匆扫了一眼手中的纸张,便快速地将其分门别类,放到对应的那一叠里去。
陆修竹见她脸带倦色,想来她来岭南以后定是累的不行,有心想要帮她,便走上前去道:“阿缘,你跟我讲讲怎么分类,我来帮你一起弄吧。”
谢知禅一抬头,才看见是陆修竹站在她面前,一时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怎么也来岭南了,正要回答他的话,身后便传来了裴翊的说话声。
“我去劝陆大人还是不要胡乱帮忙的好,免得越帮越乱。”
谢知禅抬头,娇嗔地瞪裴翊一眼,对陆修竹说道:“我要将这些病理日志按照不同的病情发展阶段进行分类,恐怕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让陆大人掌握这门技能。”
裴翊挑眉,有些得意地看了陆修竹一眼,说道:“陆大人听见了?陆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吧。不过裴某好心劝一句,这里可是疫区,陆大人完成了押送任务,还是早些回京去吧,留在这里始终有染病的危险。”
陆修竹抿了抿唇,对谢知禅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去别处看看能不能帮忙,阿缘有事再叫我。”
说罢,直接无视了裴翊的话,径直走了出去。
陆修竹离开后,谢知禅看着裴翊道:“你能不能别每次跟他说话都带着敌意?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裴翊打量着谢知禅,问道:“他狗皮膏药似的跟到岭南来,你也一点不感动?”
谢知禅想起未来实际的一句至理名言,随口就说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裴翊十分赞同这话,不悦道:“明明都是成了亲的人,还老喜欢往你身边凑,非奸即盗,你最好小心他一些。”
谢知禅知道裴翊的脾性,不跟他在陆修竹的话题上继续纠缠,说道:“别说他了,秦白薇也来了,别只让我小心,我倒是想你小心她一些。”
裴翊又忽然高兴了起来,对谢知禅说道:“你不提醒我,我也知道小心她一些,阿缘,咱们这算不算也是心有灵犀。”
谢知禅忽略掉裴翊的厚脸皮,看了眼前的一堆病理日志,对裴翊说道:“别废话了,快过来帮忙吧。”
这些日子里裴翊整日跟她待在一起,他不懂就问,本就聪明,学得也快,对此病的病情也多了很多了解,帮忙整理病理日志不在话下。
却不知,陆修竹并没有走远,正在屋中说话的两人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也没有仔细留意门外的脚步声,两人的对话都被窗外的陆修竹听了去。
陆修竹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抬头便见一个满脸疤痕的老婆婆正站在屋檐下,警惕地盯着他看。
他被吓了一跳,见这丑婆婆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盅汤,想来是在府衙里伺候的婆婆,才定了定心神。
那婆婆端着汤进门的时候,还偏头看了他一眼,让他颇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所有的神态都落在了丑婆婆眼里,丑婆婆一眼就看出了陆修竹对谢知禅的心思来,所以才多打量了他一番。
太医院的人来了之后,陆续从其他州府又过来了一些大夫,叶龟慈也在这一批大夫里。
他本是在岭南下属的一村庄里研究此种疫病,听说裴翊来了岭南之后,便想到岭南府城中来看看,谁知那村庄的人担心他走了之后,无人给治病,竟将他给关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到了岭南府衙中,见裴翊身体竟然完全恢复了,又知道了裴翊的世子妃就是他的师父,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自己当初也怀疑过师父的年纪,可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对谢知禅的崇拜就更加盲目了起来,一有空就想抓着谢知禅一起讨论病情。
幸亏大家都很忙,谢知禅几乎没有得闲的时候。
岭南府城中的大夫人手已经够用之后,谢知常便跟裴翊将大夫和药材分了一些到下属的县城村庄去,每隔几日将这些地方的病理日志都抄写一份带回府衙来。
这一番忙碌又是十来日,虽说病情得到了较好的控制,但能够让疫病痊愈的药方始终没有研究出来,每日依然陆续有百姓死去。
有些可怜的人家,刚送走了一位亲人,过了十来日又送走一位。
且府衙出了通告,因为疫病死去的人身上都有传染病毒,尸体要焚烧之后再掩埋,这在百姓眼里,便跟挫骨扬灰差不多。
心神日日这样受折磨,人心也就渐渐不稳起来,想着各种法子要逃出城的人,又逐渐多了起来。
谢知禅跟裴翊都意识到了情况的变化,谢知禅埋首于病理日志之中的时间就越发的多,有好些天,她房间里的蜡烛都是燃到天亮。
这天晚上,陆修竹到谢知禅这边来,听见裴翊跟谢知禅的说话声,便没打算进去,只想在门外站一会儿,听听她的说话声就走。
站了一会儿,见那满脸疤痕的丑婆婆走了过来,面上似乎有些犹豫的神色。
他在这里待了几日,见这丑婆婆对谢知禅十分关爱,虽心里奇怪,但却对她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见她踌躇,便上前问道:“婆婆可是有什么事要找阿缘?”
丑婆婆心里了然地打量了陆修竹一眼,一点下人的样子也没有,问陆修竹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语气让陆修竹觉得有些不适。
他回道:“世子在里面跟世子妃说话。”
那丑婆婆轻哼了一声,嘀咕道:“又拿什么事来烦阿缘了——”语气里似乎对裴翊也有许多不满。
陆修竹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婆婆似乎对阿缘身边的男性都十分不满?
他又试探地问道:“婆婆找阿缘有事?”
丑婆婆看了陆修竹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叠的小方块来,递给陆修竹道:“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世子妃,不许说是我给你的。”说罢,似乎怕自己反悔般,匆匆离开了。
陆修竹只觉得这丑婆婆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给阿缘的是什么东西,担心她对阿缘不利,忍不住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便瞬间睁大了眼睛。
只见上面写的是一张药方,有好几种常见的药材都是他所熟知的,上面画着一个图案,是一只长了蛇鳞的手臂,正是此次疫病种百姓的症状,而这张药方的尾部写着可痊愈“三字”。
这竟然就是能治愈此次疫病的药方?!
陆修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丑婆婆离去的方向,海中忽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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