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忙什么去了?”一直在体育馆门口的等待晨雨曦的体育部副部长傅礼抬头问眼前的人。
“帮人收拾烂摊子去了。”
“大圣母啊……”
晨雨曦把文件夹拍在她头上,不满地瞪她一眼
“不是叫你别等我的嘛。”
“姐姐,工作量这么大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再说了万一我工作出现了纰漏,学长不得骂死我。当然还是有你在才安心啊,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摸鱼了。”傅礼甩了甩利落的短发。
“想得倒挺美,麻溜的查完你就能去打球了。”晨雨曦轻轻嗤笑,和旁边的人一起走进体育馆。
“男篮所有人都在这了吗?”晨雨曦扫视着球场上正在热身的数人,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熟人。
而站在人群中的林叙然也望向她。
然后两个人默契地别开眼。
“对,已经点过名了。”
“这周的社团例会开了吗?”
“开了,这是会议纪要。”男篮的负责人邺迟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纸,展开了递给晨雨曦。
晨雨曦面色复杂地接过那张纸,看了半晌,蹦出来一个字。
“行。”
“傅礼,走了。”晨雨曦朝场内嚷嚷。
而那个在数个男生中抢球的人抬起头,一个闪身过人,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
人群中传来不小的欢呼。
“来了,来了。”傅礼微微喘气朝晨雨曦跑来。
等两人慢慢走远后。
林叙然凑到邺迟身边问:“队长,那哥们谁啊?他不是咱们篮球队的吗?”
“你是说傅礼?”
“就晨雨曦旁边那个。”
“对啊,傅礼。不是咱篮球队的,是女篮的副队长。”
“女篮?咱还有在女篮外派的队员?厉害啊。咱们都打进了女篮内部。”
“……”邺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一根筋的林叙然。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女生……所以在女篮当副队长。”
“啊?没看出来。长得挺帅,而且还高,我以为是男生。”
“正常,把她当男生看也行。性格好,跟咱队里的大多数人都认识。你可以让他给你介绍女篮里的姑娘认识。”
“那倒不用了,不过她们刚刚来干嘛?”
“学生会的社团活动检查。”
林叙然前不久听晨雨曦提起过。
“咻咻……”刺耳的口哨声响彻在整层只间。
“邺迟,我说你不打比赛,你搁那干什么呢?”副队长林一本冲邺迟嚷嚷。
闲聊的两人慌忙跑进场内。
然后又是一成不变的检查。
“射箭部的都在这了吗?”晨雨曦将几乎相同的问题抛给射箭部部长。
“有一个请假的,这是假条。”负责人将假条递给她。
“行,将这周的例会报告给我吧。”
“在这。”
“……行,傅礼走了。”晨雨曦看了几眼,确定没问题后,招呼傅礼离开。
见傅礼没反应,她抬头看到那人已经穿上了护胸,护臂,戴上了指套,在教练的指导下有模有样地瞄准。
“咻”的一声,箭头飞向靶心。
晨雨曦好奇走近,看着不远处的箭靶。
“可以啊,十环。”教练微微眯眼,看着结果夸赞道。
傅礼勾唇一笑,抬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我检查什么,你就玩什么是吗?”
晨雨曦愠怒地撇撇嘴。
“哎呀,小曦别在意那么多,真的很好玩。你试试看嘛。”傅礼把弓递给她。
晨雨曦面色犹豫。
“我不会……”
“我是头一次知道还有你不会的事,没事,这有教练呢。”傅礼边说边脱护具,准备给晨雨曦用。但想到什么停了下来,问了句“你没有洁癖吧。”因为傅礼也是借的别人的护具,指套上还有些余汗。
晨雨曦刚想开口拒绝,却被旁边人的热情打断。
“我有备用的,是干净的,马上给她拿过来。”旁边的宋怡安在晨雨曦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从背包里掏出了干净的护具递给她。
晨雨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明明没答应要射箭呢……
“谢谢……”晾了那人两秒后,她神情复杂地接过护具。
“好啊,你小子,不给我用干净的,就把你那汗津津的给我?”傅礼走过去一手搭着宋怡安的肩,一手锁住那人的喉。
“你跟人家能比?人家是姑娘。”宋怡安笑着推搡她。
而知道自己逃不掉的晨雨曦用眼睛搜寻着哪里能放她的羽绒服,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忽然手里一轻,衣服被人拿走了。
“我先帮你拿着,你穿护具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郁闲烯轻柔地开口,打破了她眼前的无措。
“谢谢。”晨雨曦看了他一眼,然后去穿护具。
“手表也要脱掉。”郁闲烯柔声提醒。
晨雨曦没吱声,默默摘掉右手的手表,装作若无其事地往下扯了扯衣袖。
因为站得近,又一直注视着眼前的人,郁闲烯很自然地看见了那个短暂出现的伤疤。他的瞳孔不自主地震颤,嘴角的弧度变得僵硬,。
万分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失神地盯着那个白净的手。
察觉到那人转身,他才别开视线,眼眶微红地盯着远处的景物,直到那人伸手递出手表,他才装作刚刚回神一般,微微颤抖地接过手表。
那是一道很长的疤,似一条蜿蜒的游蛇十分显眼地横跨在她白净的手腕上。
她割过腕?
似乎只有这一种答案……
“你是左撇子?”教练看她右手举弓,左手拿箭。
“嗯。”
他听见她语气平淡地回答。
平淡地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郁闲烯想起曾经林叙然问过同样的问题。
也想起她当时的答案
以前不是,现在是……
那些不用猜测就凭空出现的答案在他脑中汹涌、叫嚣……
似乎不给他思考的能力,酸涩像训练有素的利箭正中靶心,让他一个局外人隐隐作痛。
又好像一切早有预兆,就像是那天桌子上的药瓶—度洛西汀。
都早已告诉了他答案。
有时迟钝又爱发呆,有时思维敏捷又精明,没什么表情,微笑时表情生硬。
真相在眼前,却让人不敢相信
所以为什么变了,为什么不似曾经的答案
是多么明朗,又多么残酷,的压在他心上……
“胳膊在抬高点,肩不要歪……对,然后瞄准,瞄准之后松手就行了。”
内心的紧张使她有些胆怯、惧怕,而强烈的自尊心又催促她不得不专注又僵硬地坚持,僵持不下,她的右手很快就感到乏力,发麻的指尖控制不住的微颤。
箭头在靶心的范围内不受控地上下波动。
她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瞄准和控制不住颤抖的手之间注定是一场鏖战。
她不想让自己难堪,让不光彩的缺陷暴露在众人面前,犹豫了片刻,她视死如归地松手。
“不错,七环。”看着差强人意的结果,她暗自怀疑教练是不是只会说鼓励的话。
晨雨曦有些泄气,不算优秀的成绩让她心生不满。
“哇,很不错诶,好玩不?”傅礼满脸开学的凑过来。
“还行……”
“嘿,我就说很好玩吧。我都有些后悔只报一个社团了。”
晨雨曦自顾自脱护具,眼底压着些许失落。转头看见了身后神色凌乱的郁闲烯,复杂的眼神中压抑着低落又自责的心绪。
“怎么了?”晨雨曦接过衣服和手表,不解地看着神色不自然的某人。
“没有,只是自卑你第一次就比我射得好。”他慌张地避开她的眼睛,编了个借口。
旁边的人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穿衣服。
他垂眸悄悄盯着她。他看出了眼前这个因为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而失落的人,他顾不上自己低迷的情绪,开口安慰她。
“你没来之前,教练都差点都放弃教我了,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吧。”他说谎了,实际上他很少做这样的事。可当他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却开口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与君共勉,那我先走了。”晨雨曦语气平淡,并没有被这几句话安慰到。
“快把护具脱下来,还得去下一个呢,再不走就查不完了。”她转身走向还在一旁闲聊的傅礼,低声催促。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郁闲烯心里五味杂陈。
从体育馆到实验楼再到教学楼,最后一直查到了艺术楼。
“哎呀,累死人了,怎么还有一栋楼啊?”一直走走停停,跑上跑下的让傅礼感到疲惫。
“……”晨雨曦觉得好笑,又一时说不出什么话,只是盯着她。
明明一直都是她在忙碌,眼前这个一直在玩的人却开始喊累。
“怎么了?干嘛这样盯着我,难道你不累吗?”傅礼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对啊,我真是累得要命了,那就劳烦傅小帅哥查完这栋楼了。”晨雨曦语气夸张,却面无表情,只是把手里的文件夹塞给她。
“哈哈哈,我错了,晨姐你更累你更累。一起,咱一起查。”傅礼笑脸莹莹,乖乖地站在晨雨曦身旁,一幅任人差遣的模样。
艺术楼的气氛让人觉得舒服,茂密的绿植,造型独特的喷泉,风格迥异的挂画,若隐若现的声音交杂着朗诵、合唱、乐器演奏之声,像一个浑然天成的以艺术为营养源泉的生态系统。有风,有水流,有静默,有低吟,有乐章,有色彩,也有黑白的世界……
晨雨曦发现傅礼很沉醉在这种氛围里。只是很安静的聆听或观赏,特别是舞蹈室外。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像个痴汉……”晨雨曦皱眉,有些嫌弃地看着眼前表情痴呆的人。
“有吗?”傅礼擦了擦口水。
“咱都看了五分钟了,什么时候走?”晨雨曦有手肘推了推她。她们检查完后,傅礼坚持要再欣赏一会。
“可以了,可以了,走吧走吧。”傅礼满足地笑了笑,然后乐悠悠地拉着晨雨曦走了。
“……里面是有你喜欢的人吗?”晨雨曦好奇地看她一眼。但却看不懂傅礼的眼神,像艳羡,又像喜爱。跳舞的人里有傅礼的朋友,但很显然那目光却不是简单欣赏,而是炽热而强烈的情感。
“没有啊,只是觉得好看而已,多美好啊。再说了我可不是同性恋。”傅礼澄澈的眼睛看着她,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总感觉你好像很喜欢。”
“那当然了,我以前学过舞蹈,但是后来因为疾病就渐渐没跳了,久而久之就放弃了。”
“哦,但是你打篮球也很棒啊,失去的同时总会得到一些什么嘛……”
“对啊,肆意一生也没什么不好的。没必要拘泥于过去……现在,就够了。”傅礼释怀地笑笑。
“……”晨雨曦愣愣地看着她,眼底压抑着莫名的忧伤。心里轻轻重复着这句话。
做不到
放弃过去,她永远也做不到
傅礼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不知道她的那句话说错了,让晨雨曦看起来这么难过。
“不至于,姐姐,不至于因为这点事为我伤心。”
“没事……多愁善感而已。”晨雨曦咽下微微酸涩的心绪。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和傅礼不是相同的人,虽然做不到肆意张扬,但温和平静的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方式不同,只是心态不同,但无论怎样都没什么不好。
晨雨曦如是认为,平静了内心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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