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表情不对劲，身为枉死城城门守卫，也许他见过桑衍，可桑衍都变成了小孩他还能一眼认出来吗？
毕竟是冥界之主，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吧。
就在林汐念以为张远认出来桑衍时，谁知张远愣愣地看着，突然来了句，“你能看见我？”
“什么？他也有阴阳眼？”江诗语惊讶地看向桑衍，眼里满是同情，“这么小的孩子就有阴阳眼，他一定很辛苦吧，我第一次看到那些都差点被吓破了胆。”
有吗？林汐念表示不信，看她接受度明明挺高的，这才一天时间她不就跟张远打成一片了，换成别人怕是早就被吓得不敢出门。
张远歪头，有些诧异，“阴阳眼这么随处可见？一次让我遇到了三个，按理说不应该啊，这可是凤毛麟角，十万人里未必会出现那么一个。”
“那只能说你运气好呗，行了，这事先放一放，赶紧让茜茜入葬吧。”
这当然不是阴阳眼的问题，算起来其实就江诗语的眼睛是真正意义上的阴阳眼，林汐念和桑衍的压根就不是，不过也没必要分那么清就是了，于是林汐念催促着赶紧解决茜茜的事。
江诗语点头说：“也对，那我们开始吧。”
入葬仪式很简单，并没有多余的流程，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被安葬以后，茜茜激动地向所有人道谢，然后一头扎进了坟墓里。
她终于有了归处，这对于一个游魂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她应该就能去地府了吧。”看着茜茜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林汐念如是的开口，这话她原本问的是桑衍，说起地府，谁还能有他了解。
然而桑衍没开口说话，倒是张远抢着说：“那可不一定，她这可没有勾魂使来勾魂，得靠她自己走鬼门关，从鬼门关到枉死城是有岔路的，如果走错了很可能会跌入恶尼沼泽，一旦跌进去，将永远出不来。”
鬼门关还有岔路的吗？当时林汐念也是走过的，压根没瞅见说那么岔路，不过那时她算是灵魂出窍，有肉身牵引，不至于走错。
一听到这话，茜茜惊恐地从墓碑里探出头来，“那肿么办？”
怎么办啊，这是个问题。
林汐念思索着，目光时不时地打量着张远，想着他既然是枉死城看守大门的，按理说肯定不会找错路，让他带茜茜去不就得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感觉到林汐念一直在盯着自己，张远被看得心里直发毛，总觉得她在憋什么坏。
“帮我个忙呗。”说着，林汐念从包里掏出了一叠冥币递给张远。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这一沓子钱不能让张远心动。
望着林汐念手里的冥币，张远咽了口唾沫，犹豫着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把夺过去，转过身数起来，越数他越激动，可转念一想他突然又觉得不对劲，回头警惕地盯着林汐念，“你想让我做什么？”
林汐念笑了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我要你带茜茜去枉死城，反正你不是在枉死城看大门嘛，总不至于还找不到路吧。”
“可我被流放了……”
“什么！？你不是执行任务被法师打伤回不去了吗？怎么又变成了流放？”
而且鬼还能被流放吗？流放到哪里去，总不至于放到他们人间来吧，哪有这样流放的，不纯粹坑人。
“咳。”谎言被拆穿后张远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紧紧抓着冥币不敢去看林汐念的脸，“那，我也没骗你啊，确实被法师打伤了，也确实回不去枉死城……”
“你为什么会被流放？而且怎么会流放到人间来？”林汐念眯起眼睛，略有些不快的质问。
本来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结果张远回不去，那就麻烦了，让茜茜一只小鬼去枉死城还是挺不放心的，边上多一个至少能照顾一二。
尤其现在还存在所谓的岔路，万一走错了她做的这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
然而张远却并不打算透露事情，一个劲地摇头，“秘密，这是我的私密，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看他一副绝对不开口的顽固模样，林汐念懒得去想办法撬开他的嘴，直接伸手说：“爱说不说，把钱还回来，既然你帮不了忙那我找别人去。”
见林汐念要收回钱，张远立马急了，怎么都不肯把钱还回去，他咬牙说：“我又没说不帮。”
“你能回枉死城？”林汐念狐疑地瞥向他。
张远弱弱地回：“不，不能，但我可以送她到城门口。”
“那你自己呢？”
“你关心我？那不如这样呗，你再给我点钱，让我买路去地府。”
“……”
这话让林汐念很无语，冥币是想给就能给的吗？再说了她自己都缺钱，哪里还能这么挥霍，旁边还有个债主盯着呢。
“能被枉死城流放，你触碰了红尘的禁忌？”
突然，桑衍挑眉，语气冷傲但声音又听着软萌可爱，两者怎么看都天差地别，却又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你怎么知道？”张远震惊地看向桑衍，寻思着这种事一个大活人能知道？关键他还敢直呼枉死城城主的名讳，这在枉死城可是大忌。
转念一想，他又问：“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他们俩的对话，林汐念也大为震惊，红灼？是她知道的那个红灼吗？好家伙，居然是得罪了枉死城城主，难怪会被流放，可红灼的禁忌是什么？没听说过啊，看样子桑衍似乎知道。
他不是连冥界都懒得管吗？这种事居然也知道，记得红灼不是爱慕他吗？难道他们有私情？
林汐念好似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桑衍。
然而桑衍根本没搭理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张远身上，“你被流放至死人里，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就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问话，连一丝威严都没有，可偏偏就是让张远感到害怕，双腿都下意识的哆嗦起来，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的，“我，我是趁着死人里爆发动乱逃出来的。”
动乱？这个词让林汐念既陌生又吃惊，冥界还能出现动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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