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影看着窗外,突然转过头对着我,好像是想问些什么,但是刚一想说却是咽了下去,但他还是支支吾吾问我说:“小二爷,你说,高……中会是什么样……的呢?”
随即又说道:“军训应该有吧?”
说着,我瞟了他一眼,却是说:“确实有,不过军训是挺累的,但这也算得上一种磨练吧。”
他接着问我说:“你也一定会遇到许多许多有趣的人吧?”我点了点头,他却是接着问我说:“你觉得那里的人都怎么样?”
我突然身体一颤,他的话好像触动了我,就像当时的我一样,初来乍到的我却是让这里的人和事给整的猝不及防,于是我说:“那里的人很怪,但给人的感觉很真实,无论是内向,还是外向,他们都是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善良与天真、自私与嫉妒……他们掩饰不了,也好像不会掩饰似的,我这个初中的书呆子,哪里知道什么是人情世故,也哪里知道什么是会说话,只是在自我介绍时,还像初中一样说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但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说,同学们为我而笑,我不知道是夸我,还是什么的,只知道大家一下子就认识了我,一开始大家喜欢接近我,可是每每下课、课余活动几乎都只待在教室里学习的我却是与他们渐行渐远,这是后来,军训的那些天,我们除了站军姿、走正步、转方向外,还有军体拳,偶尔来的俯卧撑、马步,一天下来很累,回宿舍一会就睡着了。”
说完,余影却是好奇的问我说:“小二爷,你应该有什么出色吧?”
我看了下他,却是苦笑道:“哪里,我很普通的,没什么出色的表现,也没犯什么错误,一切如常,教官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有时会因为动作做的不规范被指了指,有时也会看着别人偷懒自己也会偷些懒,遇到好笑的事也会偷着笑,会因没有被发现偷懒而感到侥幸,也会因被罚而叫苦连天,当集合做集体游戏时,我会害羞,也会不太合群,总觉得突然的快乐氛围我有些不太适应,可能我习惯了那整天备战的日子,我不太懂什么人情,是什么就觉得是什么,不会想太多内涵话,我本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可要不了多久我却是体会了不一样的人情,在那些天,我居然放开了心,充实的过着每天,每天都精力充沛,就连我自己都不敢想有那么一天我会这么疯狂,不在害羞,不在拘谨,集体游戏时我们手拉着手,会因一根冰棍来争做阳光下的勇士,也会因一块西瓜放下脸面,旁边的男同学会在打量的哪个小大姐比较好看,女同学也悄悄的打量着帅气的男孩,我很普通,只是在一旁迎着氛围笑着,说实话有时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班级的人好像一下子就混熟了,我感到有种归属感和动力感缠绕我心,有那么一天晚上,我们看了一部军事纪录片,我看到了军舰,看到飞机,也看到坦克导弹,也有许多的祖国繁荣昌盛的场面,我很喜欢看,一方面是学校里放映的电影都很吸引人,另一方面是我也喜欢看也为祖国繁荣感到骄傲,我爱国的方式有些简单,也有些鲁莽,碰到有人说国家不好时,我会勇敢跳出来指责,我不知道这勇敢哪里来的,但我知道这勇敢,在无限多的扩大,虽说每天过的很累,也觉得过的很慢,想快些,可真一下子就过的很快,到了最后一天,教官也放下了严厉,我们也放下了往日的调皮,变得老实,在结束仪式没完毕前,本来有时还憎恨抱怨教官的我却是有种莫明的不舍,我想他们离开了吧,而直至他们在向我们行敬礼道别时,又默默地离开,我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离开了,而这时我却风里听到了无数的人在说再见。”
余影听着却是有些认真,我见着他这模样,却是问道好奇地:“如果有那么一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选择吗?”而他笑容未散,有些僵硬的笑着说:“会的,因为对我来说没的选择。过往回不去。”
说着,他便看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看窗外,都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的感觉。
他的侧面挡住了斜射的阳光,而伴随着一道微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我还是那般的享受着,而这时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仔细一听是余影在喃喃细语,我听见他说:“刚入道的时候,我什么也不会,就像个白瞎子,别人说我打工年龄小,时常还会拿我不好好学习来嘲讽我,说我没有用,没能力,什么也没有,废物一个,当时我还是倔强脾气的听了那么几句就和他们吵了起来,甚至还大大出手,结果被人家按在地上打和嘲讽,自打那次后,我在晚风的桥头上想了许久,也待了许久,回家的时候我却是跟爸说伤是跌的,工作是自己不想要的,被家里训斥,没有还一句口,以后就再也没过犟嘴过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学会闭嘴,是社会磨平了我的棱角,让我变成了在什么道都能滚动的圆,而这滚动也是别人推的,开始我不习惯,可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唉~!是啊!无法回去了,还想他干啥呢?继续向前走吧。”
说罢,我转头看了一下他,在阳光的斜射下,他的面颊有些看不清,即使有那么一些看的清也是很刺眼,我想可能是夏天的阳光有些‘毒’吧,看清楚他那黝黑的脸颊,我却是在心中感慨,工作的不容易,心中生出些敬意,而他却还是在看向窗外,看着远方,而笑容却是在逐渐的淡失,那个曾经在他父母理想的孩子,那个他——还在吗?
(不知道为什么,中国的教育就像是中国的家长一样,他们都希望把自己孩子与花朵变成最好的,以至于他们想方设法的,把孩子生存的环境变成最好,可那环境是他们设定的,可他们还以为他们的孩子眼里都是光。我们都知道茁壮成长的美丽花朵,也是要经历黑夜的,但是我们却不知道成长的花朵接受的是真光,黑夜也是真的黑夜,而不是黑夜里呦的是光,有光的地方是黑夜。)
而他看着窗外,眯着眼却是又说:“小的时候,那个懵懂又无知的小孩,有时还真的傻的天真。”
“哼,哼”他冷哼两声,接着说:“那个懵懂又无知的少年,还真有点可笑!”说罢,他苦笑一声却是又一阵冷笑的看着窗外。
斜射的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这时我却是彻底的看不清他的那张脸了,但他的脸却是显得格外的那么突兀,映衬出的冷笑却是添了几丝格外的意味,我是看不清他,我也是看不清她,但当绿皮火车的‘呜呜’作响的时候,他的声音却是萦绕在了我的耳旁,然而周围却是出奇的寂静,而在这寂静之下,我还是享受着,因为那属于她们的微风从未停止。
我想着与余影搭些话吧,可是谁曾想那刚伸出去的手却是有那么些陌生的缩了回去,我不明白,而我却是又比谁都明白,那个懵懂又无知的少年拿着木棍当着剑确实是——有点可笑!
少年,现在的你长大了,而少年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长大吗? 向前走,你为什么坚持着向前走?经历了那么多,是什么支撑你的?
余影一直看向窗外,我鼓不住于是就好奇的问他:“你在看什么呢?”
而他听后,眼神却是飘忽不定,好像是在掩盖些什么,愣了一会却是说:“我没看什么,就是在想当父母花许多的心思把我送进高中后,却是想着连军训都没有,我想应该是有的,但是我错过了,同学却是十分羡慕我还说那屁军训不训也罢。
就像成人礼一样,那好像不属于我们职中似的,有没有都没关系,我不喜欢做表面式,也不喜欢自导自演,而我每天都在经历着,那是我来职中的第一次升旗,那时的不怕什么刺眼的阳光,而身边的却是低下了头,他们觉得无所谓,然而呢,往后的升旗里我却是和他们一样,一样的低下了头,此时的好像又无知与懵懂了,竟与他们融入在了一起,而我当初的来这的一腔热血也是这样。”
我问他:“这是你想上的学吗?”他愣住了,可是苦笑道:“是的,肯定是,怎么……不是呢?那时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一种畅然,仿佛就像挣脱了某种束缚似的,我认为这颗自由的心能让我忘记曾经的一切,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说罢,他指了指窗外的一座山峰说:“看到前面的那座山峰了吗?我们在那座山峰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而他却是接着说:“有那么一天,你会站在上面,那是你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之前你都是站在小山丘上的,你看着眼前的夕阳,你突然发现她居然没以前那么鲜艳了,你本以为站得高看得远,可是越高你看她们的视线却是越来越模糊,你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你也没去追查,你只晓得当你再次看向她——夕阳的时候,你却是没有选择了驻足,像身边人一样感叹后便匆匆离开。而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看看那个匆匆下山的自己,因为你知道你已经迷失在了黑暗,需要——回家!”
说罢,我却是看向窗说:“那个人,他会回家吗?”余影却是颤了一下,望向窗外却是说:“可能会驻足吧,但天黑了他一定会回家的。”
“不带她们一起回家吗?”我好奇的问道。 “她们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余影却是对着窗外说。
而在窗外的茫茫人海之中,夕阳仿佛就在我的面前,她对着我说其实她也怕黑暗,可是却偏偏是第一个冲进黑暗里的,她跟说她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光,只不过她从一生下来就开始追逐光,直到有那么一天,他靠近了光,而当她靠近的那一刻她却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成为了光,直到现在她散发光。
绿皮火车的窗外太阳虽然已经有些倾斜,但是她还是高高的,光也还是那么热,毕竟这是夏天,也难怪。余影突然瞥过头,看向了我,而他看向我的那一刻,那束被挡住的光正好照到了我的脸上,有些刺眼,也的确很热,而我却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于是我说:“我会选择驻足,不会继续向前走,而我也要带她们一起回家。”
说话间,那阳光照射的,却是有些刺痛我,我眼中眶着泪,却是还在看着她,余影看到后却是说:“那已经不是她了,你为什么还在看?”
说着,我默不作声却是也知道,那不是她,那个她早在那最后一次的夕阳下永远的离开了,而我却还是选择为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她驻足,在茫茫人海中——独自一人!
我曾独自在黑暗中无助的行走着,黑暗中没有任何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光,黑漆漆的一片,我感到十分的恐惧和害怕,走着走着被一阵无形的风给吹的直接害怕的摊在了地上,我以为自己真的就会迷失在了令人恐惧的里黑暗回不了家,可突然一道光照亮了我回家的方向,那道光是她们给我的,但我不明白她却是跟我一样十分的孤独,我们彼此惺惺相惜,好像在这黑暗里我们一点都不孤独了,在茫茫人海之中我选择拉着她一起冲出去,他们说我在‘装’,说我有毛病,可是拉着她的人只有我,也只会是我!
即使她们已经在黑暗之中,我也会在黑暗中驻足——变成光!
我没有回答,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再问,他看着窗外说:“小二爷,你很像我小时候的一位朋友,他跟你一样任性,也跟你一样喜欢夕阳,每次黄昏的时候,他都会拉我去看夕阳,只不过初中的时候,我们却是在一间教室的门前,永远的分开了。只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他了。”
说着,我却是看了眼他那窗外,什么也没有说。
他问我余飞还在吗?我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记住他,于是我连忙说是记得,他问我他现在怎么了,我说:“我没与他见过面,关于他的消息也是从之前的朋友口中得知的,据说他考上了好的一本大学,半个月前还‘动人’庆祝了一番,他比我好,我也想见他,可就是没时间,也没机会。”
他有些沉默,但很快却是打起精神说:“会再见的,会的!”
我点了点头,看向窗外也是感叹说:“会的吧!” “嘿,小二爷,你知道余盛吗?”余影突然好奇的问我,我却是触动了一下说:“知道,怎么了?”
“你知道他当时他是职中的吗?”余影问我,眼神瞟向我却是有些刻意的躲闪。 “他去了职中?他当时的成绩比我还好哩,怎么……怎么就去职中了呢?”
我惊地说道,看向窗外,却是有些意难平,而我接着说:“那他现在……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我问着,却是有些期待。
他说:“我们当时的职中,其实也是分快班的,他就在那里,可那里虽是快班,在我们眼里依然是我们嘲笑的对象,因为他们所谓的快班几乎没几个人考上大学的,我也不相信余盛他能考上的,但在我离开的那个地方后,没几个月,我就从父母口中得知了他居然也考上本科。”
说着,我可能说是为他感到高兴,但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因为太难了,学习环境很差,我都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力缆狂澜的,记得在我上普高的时候,身边的人比较羡慕职中的人,因为他们轻松又自由,但他们也会鄙夷,因为他们是职校,然而我并不觉得他们有多轻松,唯一的坏印象就是大概不学习的和惹坏事的比较多吧,毕竟也有上过职高的朋友告诉告诉我关于职校的事情,但他们都说很坏很不好,我有时也会受些影响,但我时常会静下心来理性思考了一下,那里又怎么会没有追梦的人呢?
那里的又怎么不会有一直努力学习的人呢?只不过那里的人就像面对夕阳一样,很少人为其驻足,清醒地堕落最为痛苦与致命,看着身边的一些人,我时常在想他们又何尝不是呢?泡在水里不只是有我,而那里的人只是比我们这学校比较多的泡在水里的人而已,我佩服余盛,他上岸了,然而那些没有上岸的人呢?我却不知他们去哪里。
余影说:“我爸当时在我面前还夸他来着,说他有上进心,说他肯吃苦,肯努力,肯坚持,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他考上了大学的前提下,我爸常说人要脚踏实地,尽管会在诸多方面不行,但至少在做某一件事上我们要坚持下去,即使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我们没有白活过,他说着就像我们的生活一样,即使生活太无期,过的再怎么不体面,也好过颓废一生,不瞒你说,小二爷,我直到现在才稍微有些抬得起头,我也知道我这是在向前走,但我也知道身边的人还是那个样子。”
“父母曾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是在现实面前我一点也不会再相信了,而他们却是一直坚信着,我没有太多的反驳,因为我知道这没有用,我现在只会默默的听着,他们老了,每次听着却是感到十分的愧疚。”
“有时我在想,我上了职中的那些日子里,我发现身边的人仿佛过的都很安详和舒适,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也没什么想要追的东西,大多数的人不会在意什么人情交往,也不会在意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有的则是每天较晚的起床,虽说也有着一些对未来的憧憬,但眼神里还是充斥着迷茫,一开始的心血来潮,到现在的麻木,他们比谁都想要成为强者,可他们比谁都厌倦起床。而现在我比谁都起得早,可‘强’的却不及那些有钱人的一根毛。”
说着,余影转过窗外对我说:“你们军训后是怎么样安排的?”
我有些好奇,但也并未觉得什么,于是叫我就说:“班级、宿舍都在军训前就根据成绩安排好了的,军训后当然是正常上课啊。”
突然他问道:“有你初中的朋友吗?” 我想了一下说:“有,怎么能没有呢?”接着他说:“很多么?有多少?”
我愣了一下,望向窗外又说:“很少,就没几个,只不过我们没有见过什么面,即使见过也只是路边擦肩而过,他们好像认识我,但却是装作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不只是我,他们互相也是这样,我那班级也没有他们,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不得不感到很陌生,这对于当时还是一脸要面子的我来说十分的不适应,这就好像是种厚厚的壁障,我真的当时很难打开他,但是那天晚上,整理床铺的时候,身为局外人的我居然也掺和了进去,没想到的是他们很热情,即使是白天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也却是十分的和善,我们彼此有着较好的关系,而在刚刚来到这的宿舍的时候,我交往的很谨慎,床位我不和别人强,挑剩下的也觉得很满意,别人对我说什么我都以笑相待,那天晚上我们虽说聊得还行,但在熄灯后却是十分的安静,没有人说话,唯一能听到的是一些人的上厕所的拖鞋声和宿管的呵斥声,但很快这声也没了,接着很静,静的我有些睡不着,不知是离开家的缘故,还是什么的,只知道的是当时我在脑海中回想着曾经的一些记忆,然后却是想着想着睡着了,想了很多,还以为很晚呢,而第二天却是很早就醒了。”
余影看了我一下,却是说:“很早,当时我也很早,我和你不一样,你知道吗,当时我们的宿舍还有一两个带手机呢,我们没什么人管着,我也想试着回忆一些来睡觉,但眼睛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个带手机的人身上,不知怎的就睡着了,直至醒来却发现那个人还在玩着手机,我不知道那个人睡没睡,但当时的我却是对着他居然有着自己的手机而感到羡慕,醒来的我感到没怎么睡好,眯了眯眼有些晃晃的去洗了漱,这里与家是两种不同的地方,在走在楼梯、食堂、教学楼的路上,不只是我一个人,但却又好似是我一个人。”
说罢,我也感叹说:“谁又不曾是呢?唉,习惯就好。”说着余影点了点头,眼中看着窗外却是有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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