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如果吵架的话,男人吵不赢女人。
哪怕那个女人是战俘。
因为你虽然俘虏了她的身子,可她的舌头还是自由的。
舌头你没绑起来吧?
真如月就在充分利用这条没绑起来的舌头,狠狠骂了李存勖一顿。就算不能获得自由,也要好好教训这小晋王一番。
“居然还不承认卑鄙?你好歹也算个男人吧?怎么公然和我们女人打架?最恶劣的是,你都不敢跟女人对打,不敢跟我比武,却用石头来砸我!给我毁容!你好卑鄙!无耻下流!”
话音未落,真如月忍不住心酸,泪水夺眶而出,“呜呜”哭了起来。
一旁的乌云嘎连忙上前,没有绢帕,只好用手袖去帮忙。
看着这么一个公主,梨花带雨哭成一团,府衙内的一帮男人都笑不起来了。
李存勖头痛啊。
还没开始正式审问呢,自己已经从堂堂晋王变成了卑鄙下流之徒。
而且她根本不提这仗是怎么打败的,那样自己也好分辩啊。
这不是打架,这是打仗好吧?你既然领兵上阵,你就是契丹大将啊,怎么忽然拿着性别来说事了?你早些不是很疯狂吗?被活捉了,马上就变成弱不禁风的小娇娘?
还哭的梨花带雨?
舌头也厉害,眼泪也厉害。真如月随身的两件武器,顿时把大堂里的一群男人杀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只好一齐望着大王。
意思很清楚:你闯的祸,你来负责。
起码也要哄得她不哭,免得我们听得心烦。
李存勖明白大家的意思。现在我是晋王,擒住了契丹的将军。可是还没审问,就先被骂的狗血喷头,然后人家就哭起来了。
让女孩不哭,光是哄,没用。她陷在自己设计的悲哀里,根本不要你去拯救。
既然做了大王,当然什么都要懂。包括给女孩止哭。
“对了,韩延徽抓住了吗?”
偷眼看看真如月。
果然,听见韩延徽的名字,真如月明显一滞。
看起来,这女人很关心那个韩延徽嘛。
或者说,很关心另外一支契丹兵?
总之,她的哭声小了。不是小了,是转为轻轻啜泣。
看来,孤哄女孩不哭的方法,也是很灵验的。
只用了一句话。
哪像有些笨蛋,绕着女孩转了一百圈,女孩的哭声还是像婴儿一样洪亮。
史建瑭连忙禀告:“大王,周将军还在与契丹激战。”
哦,契丹大寨的战斗,还没结束。
立即下令:“源兄,安时,立刻率所部人马,前出契丹大寨,把那个韩延徽,也捉过来。”
郭崇韬和李嗣源,两员晋军大将,立刻大声唱喏,离开了府衙。
真如月有些担心:“小晋王!你怎么这么无耻!打不过契丹勇士,就想仗着兵力优势,以多欺少吗!乌云嘎,你看见了吗,这个人不仅无耻,而且非常阴险!”
又多了一顶帽子。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在这位公主面前,早就没有任何人设了。
既然如此,给她点厉害的,起码吓唬一下她。
离开公案走向前,一伸手托起真如月的下巴,准备凶狠地逼问,两条眉毛也非常野性地竖了起来,可是糟糕!
这真如月,居然一口唾沫啐了过来。
如果不是练过飞石暗器,还真可能被她吐在脸上。
李存勖真怒了。
“你这桀骜不驯的契丹女人,竟然敢用口水来吐孤!不知道孤是晋国大王吗!”
真如月冷笑:“你是大王?哪个大王会伸手来托女孩子的下巴?这种轻薄流氓举动,就像一个小无赖!我不教训你,教训谁?”
连程怀信都听不下去了,开口斥责。
“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什么公主,你是一个被俘虏的女人。按理说,我们大王,是可以随意处置你的。大王只是托你的下巴,已经很有风度了!”
话里的威胁意味浓厚。
乌云嘎赶快轻轻拉了一下真如月的手袖。
意思是,毕竟咱们是战俘身份,小心这家伙报复。
男人报复女人,女人肯定吃亏啊。
真如月一把打开乌云嘎的手:“干什么!”
乌云嘎不敢再拉公主的衣服了。
真如月大声说道:“是,我是被你们卑鄙手段抓住了。因为我没有想到也没有见过,世上还有这么卑鄙的男人!但是,抓住了我,又能怎么样?你敢怎么样?我是契丹公主,四十万控弦勇士就在我身后!你好歹也算一国之主,想想对我动粗的后果吧!难道,你要契丹与晋国的战争,连绵不断吗?”
李存勖只能感叹。
我就像一只抓住凤凰的乌鸦,现在被这位公主百般责骂。
一股热血涌上脸来。
“骂够了吧?知道我是晋王,你还敢这么无礼!孤今天就要把你……”
府衙里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等着大王最后的宣判。
大王要把这个母狼一样的契丹公主怎么样?是不是那种先什么后什么?
有的好奇,有的感到刺激,有的紧张。
最紧张的当然是真如月。
她好像发现,对面的这个小晋王,说不定真的被自己惹火了。
被一个俘虏教训了半天,甚至辱骂不断,现在胜利者要发火,那很正常。
甚至大发兽性,自己也只好忍泪吃亏。
嘴唇都紧张地微微颤抖,无助的眼神盯着大王。
不知道啊,这个小晋王,会放过我吗?
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你一个大王,不能宽宏大量一次吗?
一个男声传来,豪放里带着敦厚的男中音。
“大王,末将回来了。”
李存勖也有些着急。现在如果不宣判这个战俘的命运,还真让她翻天吗?但不论是动手还是动粗,好像都不是时候。
自己还没考虑好。
作为国王,不能贸然从事。
此时周德威他们返回,真是太及时了。
马上脸色一肃。
“秉义将军,先把契丹女俘带下去,严加看管。”
又对周德威几个说道:“源兄,镇远,国宝,还有安时,你几个留下商议军机。其他人散了吧。”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听见了吧,孤是因为有重要军情,所以暂缓对你的判决。
这很好啊。缓刑,那把利剑,始终在你脖子上晃悠。
就是给你一个极端的恐惧。
真如月毕竟是个女人,当然感到这种恐惧。对方究竟要用多么恶毒的手段来折磨自己呢?可恶的家伙,他不说出来!
幸好这个姓程的老将军为人还算忠厚。刚才沐浴更衣什么的,都是他的女眷来帮忙的。
在糊里糊涂的恐惧里,真如月被带走了。
李存勖长长松了一口气。
“哎呀我的娘啊,这简直一头母狼啊!镇远,你说要孤与她和亲?是你说的吧!”
周德威并没有见识过真如月的疯狂,也不知道怎么一个公主会变成了“母狼”?
但他马上把皮球踢开。
“大王请恕臣无能,那韩延徽,居然领了败兵,逃走了。”
“逃走了?”
李嗣源赶紧给周德威帮腔:
“是啊,大王雄风所至,小小一个韩延徽,当然风扫落叶,跑了。”
不需要劝说。李存勖根本没有心思去研究韩延徽的下落,只是嘬了一下牙花子。
“不过,他回去报信以后,阿保机会不会大举来犯?”
这才是他担心的。
现在晋军的精锐云集云州,如果朱梁趁机入寇,晋军只能跋涉南下。那时候,这个仗就很难打了。
李嗣源笑了笑:“所以大王,现在只能靠你。”
李存勖看看他:“何意?”
李嗣源:“臣是想大王尽快实现镇远的和亲之计,大王才能全心全意对付朱贼啊。”
李存勖看看郭崇韬。
郭崇韬不想介入这件事。这件事牵涉毕竟太大,从契丹到晋国,从军队到王府,从公主到另一个公主。
方方面面,需要表态的问题太多了,而一个降将过多发表意见,并不明智。
“大王命名的‘契丹直’,臣想尽快将其整编训练,争取早日形成战斗力。”
不管李存勖怎么想,郭崇韬这句话都没毛病。
众臣都一个态度:要不要“和亲”?
王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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