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史建瑭提升为登元军节度使后,李存勖是很开心的。毕竟,只有多用自己提拔的人,心里面才更加踏实。
不过石敬瑭的伤还没好。也是,这么十来处刀剑伤,还有箭伤,他能活下来,就算命大了。
不过现在的银枪都,就没人管了。原先的指挥使在养伤,副指挥使,又被提拔成了节帅。只好把元行钦先调过来指挥银枪都。
也是自己人。
契丹直,让李从珂代管一下。反正他的犬军,有他没他问题不大。
元行钦忍不住提醒大王,说现在精骑都在大太保父子手中了。建议把契丹直转交给史建瑭,这样他在登元军,也算有一支精兵保卫新占领的四州。
但是李存勖不以为然。
父王留下的老臣中,大太保是完全可以信任的,甚至可以与李存璋相提并论。
至于登元军兵力不足,李存勖已经让二太保拨上两万人马过来了。不过元行钦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让元行钦把原先跟随史建瑭夺取魏博的两千精骑留在魏州。这样一来,史建瑭有一支精骑保卫自己,而契丹直也一分为二。
契丹降兵,分开使用也许效果更好。
史建瑭以前就是昭义支使,与李嗣昭关系不错。现在史建瑭也成了节帅,算是转正,不是多了不起的提拔。
现在最急迫的事情,反而是太原了。
毕竟那里,可是有两个新娘子等着嫁给大王呢。
郭崇韬其实想让大王在河朔多留一段时间,毕竟王处直和王镕刚刚投入晋军阵营,镇州和定州,人心都还不算安定,更有流窜的小股土匪,常常杀人越货。
但是大王的婚期,真的不能再拖了。
果然,刚回到太原,就得知一个消息:契丹的可敦,亲率两万骑兵,南下了。
李存勖连忙赶往东君殿,要问问真如月,这是怎么回事。
真如月看见大王前来,非常开心,真心想抱抱大王。但是发现大王的神色很不好。
“大王怎么啦?一定是大战之后,又长途跋涉,累坏了吧?”
赶紧让乌云嘎前来服侍。
但是大王不让乌云嘎过来,脸色很凝重。
“公主,听说可敦南下了?”
真如月听是这件事,马上轻松了下来。
“大王,我不是要举办婚礼了吗?所以去信,请父母前来观礼。你说只有可敦来了?那么可汗大概事情太忙,来不了吧。”
真如月忙着替父亲不能前来参加婚礼而做解释。
乌云嘎却发现大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连忙轻轻捅了一下公主。
真如月这才发现大王似乎很不高兴。
“公主,你母亲要来参加婚礼,这很正常。只是,她带来两万属珊军的马军,寡人想问问你,她想干什么?”
听说母亲居然带了两万骑兵前来,真如月也吃了一惊。
“大王,我娘带了两万骑兵南下?”
李存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下头。
他在等真如月的回答。
但是真如月并不知道阿娘的用心。
“大王,我也不知道阿娘为什么带了两万骑兵南下啊。不过我想,可能是怕路上不安全吧?”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令大王信服。
“怕不安全?顶破天,一千骑兵护送,也足够了。可是,她带来的是两万人!而且,这两万外兵,马上就要进入晋国的土地了!”
用了“外兵”这个词,意思很明显了。
因为侵犯了国家主权。所以外兵入境,历来是君王们的忌讳。
所以对于述律平的带兵南下,虽然有参加女儿婚礼的名义,李存勖仍然颇为愤怒。
了解到大王的心情以后,真如月感到十分尴尬。
母亲来参加婚礼,但是把新郎官搞得很愤怒,那么自己的婚礼,还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祥和气氛吗?
无论如何,两万名精锐的属珊军骑兵,与婚礼喜庆的场景,都是格格不入。
只好像这段时间乌云嘎出的那些馊点子一样,开始使用媚功了。
“三郎,你不要不开心嘛,你不开心,人家都难受死了。可以的话,露出个笑容好吗?”
李存勖有些意外。
这个舞刀弄剑的真如月,怎么忽然发嗲了。
就像潞妃和我在一起时的那样。
虽然她发嗲不习惯,但是,心里面的确喜欢。
不知不觉,真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真如月高兴起来了。
乌云嘎教她的,发嗲的时候,叫“三郎”别叫大王了。
“三郎,等阿娘到了以后,我一定劝说她,把契丹军,留在离王府远远的地方。嗯,那个地方叫什么?”
李存勖叹了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
这支契丹军,已经来了,你又不能消灭它。
说出一个地名,算是对准新娘的回答。
“忻州。”
忻州离太原有大约两百里地,虽然骑兵仍然很快就能杀到太原,但也不能把人家赶到云州去。
真如月听成了“新州”,刚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太原北边的“忻州”。
“好啊,三郎最好了,让他们去忻州驻扎数日,等婚礼过后,我一定让阿娘尽快领兵返回契丹,三郎你看嘛,这样可以吗?”
听了这个安排,李存勖也是无可奈何了。
唉,谁叫我摊上这么个丈母娘。
参加婚礼带上两万骑兵。
简直是匪夷所思!
而今天的准新娘,如此之嗲,真是让李存勖舒服死了。
虽然准岳母犯下了重大过错,但是,我好像也不应该让这么可爱的未婚妻来顶罪吧?
就是,找述律平,等她来了以后,我去兴师问罪!
述律平来的比大王想象的快多了。
这天在承香殿与潞妃研究造人,大有收获,刚刚走出来,就看见张居翰带着一群侍卫跑了过来,看见大王,连忙跪地行礼。
李存勖让他起来说话,这才得知,原来是述律平已经到太原了。
虽然比预料的提前了几天,但也用不着这么惊慌吧?
张居翰这才说明原因:契丹军在井陉吃了暗亏。有一伙贼人,居然用弩箭射中了述律平。
李存勖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
井陉,按道理是属于王镕的地盘,但离晋国边界也是咫尺之遥。述律平在这里出事,可说晋国、赵国都有一定责任。
“伤情如何?”
张居翰摇摇头说:“大王,老奴听说情况不妙。现在王医官已经赶过去了。”
“哪里?”
“东君殿。”
哦,住到女儿那里去了。
拔腿就往东君殿走。
来到东君殿,听见传呼大王来到,真如月连忙走出来迎接大王。
李存勖的眉头依旧紧紧锁着,向真如月询问可敦伤势如何。
真如月也是秀眉紧锁。
“禀告大王,我阿娘虽然只是肩膀中箭,但是箭头有毒,而且听王医官说,赶来太原这两天,又耽搁了治疗,现在虽然紧急施救,但是,但是……”
真如月不由哭了起来。
王医官走了出来,看见大王连忙行礼。
李存勖把他拉到一旁问:“能救的过来吗?”
王医官想了一下,皱着眉回答:“大王恕罪,小医已经尽力了。如果可敦能熬过今晚,恐怕就能康复过来。”
李存勖马上下令:“今晚你就守在东君殿,记住,务必要保住可敦性命!”
转头对张居翰说道:“张公公,王医官但有使唤,你必须立刻办到!”
其实没有听他们答应自己的要求。李存勖大脑里在紧张运转。
关键问题是:刺杀可敦的,真的是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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