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院
跟着江墨青住进这里已经有几天时间了,可是李久诚依然没有让她去上朝。
理由是她之前受的内伤还没有好,加上还有身子,需在府上静养几天。
李久诚进来就看见她一副病怏怏状态,担心她哪里不舒服,问她:“怎么了?”
被书迷的昏昏欲睡的江墨青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看着他:“浑身不舒服。”
李久诚听她的口吻知道是没事,走至她身边坐下,抽走她手里的书,打趣说:“我看看,阿青看的什么书,让你浑身不舒服?”
江墨青不让他拿走书用力抽回来‘啪’得把书拍在桌上,瞪着他道:“少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不等李久诚说话,她转而软了语气扒拉着他的手臂将头枕在上面:“你答应我的,住你这里就让我上朝。”
“等你身子好些了就去”李久诚摸着她的乌发轻声安抚,他实在是担心她的身子,一点也不敢疏忽。
“你骗我?”江墨青见他不松口,坐直身子,一脸的气势汹汹,“李久诚,你别太过分我告诉你。”
李久诚见她这样也不生气,双眸里溢满宠溺的笑,放低姿态:“不敢,阿青的话我无不听从。”
“那你还把我关在这里?”她已经被他各种理由按在府里几天了。
“明天,明天我们一起上朝如何?”他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的身体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有没有想吃的?我唤人去人去备。”
“ 不吃,在你这里除了吃就是睡,再这样下去我就发福了。”江墨青松开他的手转而趴在桌子上,瘫着两手在桌边晃荡。
经过李久诚一番精心的照料,她手不再像以前一样掌心里尽是拿剑的茧子,比之往常细腻如脂,脸也不似以前那样消瘦。
虽说她的容貌可谓是雌雄莫辨,但李久诚更喜欢现在的她。
李久诚伸手捏向的脸,笃定语气:“我猜是刚才你吃了东西了,所以要不要一起走走?”
“你怎么知道?”江墨青抬了抬眼皮,后知后觉说:“一定是那几个丫鬟告诉你的。”
“不是,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们。”李久诚摇摇头,“我看着你猜出来的。”
“?”江墨青脸上带着疑惑,“看着我就猜出来了,这么神奇?骗谁呢?”
她不信,从他进来和自己说话才没多久,他就知道自己吃过东西,难道不是因为被关久了才这样吗?
“那我要是猜对了呢?”李久诚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不等她开口就猜测,“我想你刚才吃的是糕点,还是桃花馅的糕点。”
江墨青讶然惊奇,“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她确实才吃了点桃花馅糕点,不过她才吃了几个而已,不至于吃饱让他以为是吃撑了赖在房间里的。
而且,离午膳还有点时间。
因为她这几日不能去上朝,所以养成习惯都是等他回来了才一起用膳。
而今天她吃东西不过是临时起意,也不是每日都会如此。
所以,他是哪里看出来自己吃东西,还猜的这么准?
“你想知道?”李久诚眼里似有若无的笑,冲着她勾了勾食指,神秘莫测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江墨青见他很神秘的感觉,鬼使神差的向他靠近。由于他是坐在自己身旁的,所以自然的向着他偏着身子,本想侧耳听他说。
可李久诚在她动作之前勾着的食指比她快一步抓住江墨青的下颚,同时准确无误的吻上她的唇。
“唔”江墨青的脑子顷刻宕机,还想着刚才他说的问题的答案会是什么。
李久诚成功攫取她口中的甜美,他的凤眸里映着她呆愣模样,片刻后暗黑的眼眸里尽是肆意得逞的笑。
趁着她没有反应过来,他加深这个吻。
江墨青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李久诚的眼眸里自己的样子,终于慢半拍反应过来,顷刻间脸颊如桃花般映红,挣扎着要离开这个说谎的人。
“李久诚,你,”江墨青挣扎开后起身离着他远远的,伸手指着他想骂,可最后也只是颤着手指说:“你这个骗子。”
就想着占她便宜
李久诚品到她口中的美味,意犹未尽确定道:“是桃花糕没错。”
江墨青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他刚才的话不过是骗自己的。
她要是再信他的话,她就是狗!!!
江墨青正想上前好好收拾他,恰时婢女拿着午膳进来,她只好作罢,不过鼓着腮帮子瞪了好几眼李久诚。
李久诚得了便宜不敢继续惹她了,怕她一会真的生气。
“阿青吃饭。”李久诚神色如常招呼她过来,将碗筷放置她面前后才说:“今日不能陪你一起散步,我一会有点事情要去趟宫里。”
为了能和她一同用膳,他特意从宫里赶出来。
“什么事情?”江墨青想知道,听他的意思好像赶着时间进宫。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有澜国的使团会进京。”李久诚也不瞒着她,把事情一一告知,“我安排了许淮和李涛两人去接见,不过具体的事情还要再好好商量。”
江墨青记得李涛这个人,不过另一个却没听过:“许淮是谁?”
“目前任职兵部尚书。”
江墨青把朝廷上见过的人过了一遍也没有想起他说的那个人,“我怎么没见过?”
按理说一个尚书,理当在朝廷上她是见过的,可是她没有印象。
李久诚谈起许淮,不以为意道:“他不经常在朝上出现,所以你没印象也正常。”
江墨青更加奇怪,“为什么他不经常上朝?他不是尚书吗?”
说话间,李久诚碗里的饭已经下去了一半,而江墨青的饭却没怎么动。
李久诚不满他对别的男人这么好奇,皱眉,委屈抗议:“阿青要是对我这么上心就好了。”
江墨青送他一个白眼, 扒拉一口饭后催促他:“你快说,为什么?”
“可能是他沉默寡言?”李久诚想了想许淮的个性,给出一个可能性的理由。
江墨青甩他一个‘我信你个的鬼’眼神,低头吃了几口饭菜后说:“算了,我明天进宫去问问李涛就知道了。哼哼!”
她还不信问不出来。
李久诚想起上次墨青见到李涛的情形,顿时头顶乌云密布,最后妥协:“其实也没什么,许淮这个人除了会做事,就是不爱说话,也不参与各个官员的任何谈话,上朝时几乎是个哑巴的存在。
故没什么大事,我就让他在府上做事。因此你没怎么见过他,才会对他没有印象。”
江墨青了然点点头,“难怪。”
意思就是说,李久诚特意放水,让他可以在府上做事。
能让李久诚这么宽容以待的人,她有点好奇这个人了。
李久诚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的别样心思,他立即扼杀这个苗头:“阿青答应了的,上朝以后一切都听我的。”
“听啊,肯定听的。”江墨青十分真诚的眼神回望他,下一刻眼里尽是讨好的笑,“那你能让他明天来上朝吗?我就好奇想见见他。”
李久诚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不能。”李久诚断然拒绝,凤眸里醋意横生,他放下手里的空碗双手环胸,唇角浸着弑杀,“阿青要是这般好奇我身边的男子,那我只能见一个杀一个了。”
江墨青见他生气了,撇撇嘴做最后的挣扎,“开玩笑的嘛!不行就不行。”说完,不服气的小声喃喃:不看就不看,反正朝上不止一个男的。
李久诚是一个字不漏听完,他唇角微勾带起的弑杀掀翻了凤眸里温柔的笑,“阿青想看谁,我这就让他自宫遣派进府让你看个够,如何?”
江墨青迎上他如寒光凌迟的眼神,身子一颤,知道是惹着他生气了,低头装作糊涂,“什么?我想看什么?我什么都不想看,吃饭。”
李久诚忽的一笑,眼里的寒光散去,伸手摸上她的乌发,“乖,我去去就回来。”
语气说的好像在哄一个三四岁的女孩。
“那我自己出门逛逛总可以吧?”她实在是无聊的很,在府里又不能做什么。
“阿青想出去?”李久诚起身要走听她的话又停了下来回身,微微皱眉:“可否等我回来与你一起?”
江墨青肉眼里可见的不开心,瘪嘴控诉:“等你回来,太阳都打西边下了哪里还有玩的事。”
李久诚见状,当即软了僵硬的心答应她:“那我把暗一留给你”
江墨青想说不用,李久诚的话跟着上来:“不许说不用,没有暗一跟着你我不放心。”
“行吧!”她知道能让自己出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江墨青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又不是没有在金华独自出去过。
可就连江墨青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以往她从来不受谁的束缚,也不认谁拿着自己的主意。
现在,她是甘愿听了李久诚的话而不自知。
虽把暗一留给她,可是李久诚还是不放心走到她面前叮嘱说:“出门好好照顾自己,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过不许吃太多东西,等我回来晚上和你一起再出门逛逛。”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她有了身子,嘴上都不挑剔了什么能吃的都想尝一尝,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撑着。
“唉,你好啰嗦,我知道了。”江墨青推着他的身子往外赶,“你不是赶时间吗?快去,我这里就不用你操心了。”
李久诚无奈被她推出门,看了看身后的人最终离开。
等李久诚走到门口正要坐上马车去往宫里,暗一从里面追出来。
“主子,前几日抓到的细作审问时突然暴毙死了。”
李久诚掀眸看了他一眼:“不是让你们手段亲些?”
“主子,我们一直小心行刑的,可刚才不知怎么还没有审问就暴毙了。”暗一说着方才在牢里见到的一幕。
“那细作突然七窍流血而亡。”暗一仔细将自己看到的说于主子听,“属下查看他身体,心脉尽断,诡异的是他的心脏似乎受某种毒虫啃咬,已经被侵蚀的稀烂。”
李久诚瞅着天色,明明是艳阳天可给他的感觉炽热的天里透着一股阴霾。
兴许是阿青有孕了,有点让他心生畏惧。
暗一见主子不说话,问:“主子,那细作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以前都是埋进幽院里,当作花肥。
“把尸体从后院抬出去,光明正大的,然后直接扔在乱葬岗。”李久诚低头理了理褶皱的衣袖,眉几不可闻的轻皱,“暗中派人在那等着,若有人出现,跟上去探个究竟。”
“是”暗一应声,“属下亲自前往。”
“你不必亲自去了,一会你跟着墨青,务必好好保护她。”李久诚对他另行安排
“是。”暗一虽不解主子为何让她单独出去,但依然照做。
刚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李久诚不再拖延上了马车去宫里。
他其实也不想让墨青单独出去,可是啊!他又见不得她委屈的样子,终是软了心。
另一边,澜渊依旧在客栈里整日拿着棋谱研究。
“公子,方才看着督府的人才后院抬了一个人出来扔在了乱葬岗。”在督府暗中监督的侍从回来就把事情上报,“奴查看了后确认是我们的人。”
澜渊手里还拿着棋子正要落下,听见外面人的话,眼里的阴狠散了又聚。
最终,他看清了整个棋局后,方才举棋不定的手从容的落了下去。
一子落定,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棋子,黑棋突然以一方压倒性姿态胜利了。
澜渊看着棋子里的胜利的一方,埋在眼里的阴狠终于散去,换成一副悲悯之情附着眼底,“无妨,”
他伸手覆上棋盘,指腹传来棋子的冰冷感,一如当初她和自己下的那盘棋子一样。
他无数次模拟之前的棋子走向,可是棋也如人一样不能掌控,随意的一子都能衍生许多的结局。
不负他这么久的研究,终于可以胜出。
须臾,澜渊一扬手,瞬间整盘棋子落地。
噼噼啪啪,清脆坠地的声音悦耳,带着死亡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看着满地碎裂的棋子,他不甚在意起身,双脚踩着一地的碎棋打开了房门。
“使臣何时到金?”澜渊穿着一身黑色裁剪的衣裳立在门口。
一双眼睛看着门口的侍从虽然温润可亲,但暗色的瞳孔里像是一只夜色里蛰伏的毒蛇,随时有扑咬的可能。
侍从是亲眼见到同僚的死状的,所以知道那不是死于督府的酷刑,而是自己主子的手段。
他立刻低头避开主子的视线:“公子,信上来说不过几日就到了。”
“不过几日?”澜渊不满他听到的答案。
他在这里已经许多天了,使臣却还没到目的地。
侍从顿时感到自己的小命不保,立即把刚才探听到的消息报上:“公子,方才奴查看到李久诚一人进宫了,而且没多久江墨青从府里出来了,看样子要去街上,身后只跟了一个随从。”
澜渊思索片刻,手里的折扇不停的在掌心敲击,“甚好。”
侍从也不知道公子是肯定自己办事能力还是说消息的内容让他满意,只敢垂头不动,心似悬在崖边。
“本世子要出去一趟,你在客栈里候着,有什么消息等我回来再说。”澜渊突然心情变好,手里的折扇在他手腕打了转又稳稳落回手心。
“是”侍从松了一口气,不敢僭越问公子的行程,他心知只要听命行事自己的命才能长久。
澜渊也不管他如何,跨脚离开,走了几步方想起屋里的碎棋,驻足回身吩咐:“去,再弄一副棋子来。”
“是。”
侍从应完等公子离开才进屋子收拾地上的碎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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