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尧复脸上顿时一阵抽搐,觉得很折损他的颜面。
想找宁凝聊聊,将宁凝拉拢回来。
可很快他就顾不上宁凝了,文无痕太过张扬的恶果显现出来。
巨商在百姓眼里或许很了不起,很令人艳羡,可在官员眼中,那就是块肥肉。
所以文尧复一直很低调,对着官员也没少哭穷。
可他的好大儿把他的底全卖了,短短几日,他就应对了十几波来打秋风的。
而且官府还是师出有名的,因为文无痕当日占了河道,甚至连官船都不能走了,这事说来可大可小,就看人家是不是跟你较真了。
还有其它商家,觉得被文家影响了生意,以商会之名向他问罪。
文尧复只能拼命打点,调动一切人脉将事情平息。
可事与愿违,他越是想把议论平息下去,外面传的越热闹。
这怎么回事?
文无痕现在一直围着上官玉儿转,应该没空张扬了。
他急忙派人一打听,哦,合着文无痕是没空,可上官玉儿有空啊!
上官玉儿出了这么大风头,人又没有性命之忧了,各个戏班的小姐妹都来探望她。
也不管平日里跟她好不好,反正此时都成了好姐妹了。
上官玉儿更是丝毫不懂低调,况且她一个戏子,要的就是名满天下,难得出这么大风头,还低调什么!
她在众姐妹面前炫耀,这些小姐妹回去又跟自己的戏班一说,顿时传得更广了。
有富商为了捧戏子一掷千金,这不奇怪。
但为了救戏子的命,调动一切资源和力量,花费无数,这说明真上心了。
更别说这富商还年轻俊美,并无家室,真是引人艳羡。
甚至有的戏班加紧排练了戏码,马上就把这事送到台上去了。
说书先生一看,也不甘示弱,这泼天的富贵他们也要分一杯羹,马上编了说书的本子,在酒楼茶馆说个不停!
文尧复这回差点背过气去,“快把大少爷叫来见我!不许他再陪着那个女人了!”
亲爹叫他,文无痕只能给个面子,恋恋不舍的暂时离开上官玉儿的床前,过来见文尧复,“爹,您有什么事啊?”
“你还好意思问我!谁准许你为个戏子大费周章,花那么多银两?”
文无痕沉下脸,“爹,您不许这么叫她,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嘛,玉儿是我心爱之人,我非她不娶,为她花多少钱我都心甘情愿!再说咱们文家家资巨富,还出不起这么一点钱嘛!”
“住口!只要我还活着,决不许你娶一个戏子!我都说了,不许你们来往,你可倒好,不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敢说非她不娶的话!罢了,眼下事情紧急,这事咱们先放下不谈。”
文无痕实在太不像话,文尧复没法再扮演慈父了,他将账册重重摔在文无痕面前!
“你看看你花了多少钱?还有这几日官员们打秋风,我打点他们的银子,你看看这是一点钱嘛,你短短数日,已经将咱家半年的收入都花出去了!”
文无痕不耐烦地翻了翻,“嗐,我当多大的数目呢!您不是教过我嘛,咱们做生意有时必须胆大心细,该砸银子的时候也不能手软。您看,我虽然花了一些钱,但也创下了名气啊。如今咱们商号如日中天,百姓们买东西,最先想到的就是我们商号。而且那些官员本来就需要打点,咱们这也算搭上线了,以后有事不怕没法登门了。”
文尧复:……我说了那么多,你就记住这两句了?!
“你混账!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歪理!你知不知道树大招风,再这样下去,别的商号都得来对付我们!”
看文无痕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听进去,文尧复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去跟那个女人说说,让她闭嘴,不要再张扬了!尤其不要在她那些姐妹面前张扬!”
“爹,这个我可做不到!玉儿这可是死里逃生啊!她昏迷时我就下了决心,只要她能醒过来,她打算做什么都行,我绝不扫她的兴!再说她就是跟她的姐妹们说几句,让世人都羡慕我们的真情,这不是很好嘛!若不能让心爱之人高兴,我赚再多钱又有何用!”
“你!逆子!”
文尧复险些一口鲜血吐出来!
他这个好大儿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文无痕不再理他,自己又去铺子里拿了最好的补品去看上官玉儿。
气得文尧复直呼,“郝掌柜!郝掌柜呢?让他快来见我,我有事跟他商议!”
“老爷,郝掌柜这两日家中有事,告假了!”
“哼,关键时刻一个也用不上!罢了,我亲自去找宁凝吧。”
他思来想去,只能由宁凝来劝上官玉儿。
宁凝刚救了她的命,如今这事又传的沸沸扬扬,上官玉儿怎么都不该驳了宁凝的面子。
只是宁凝不知想明白了什么,突然跟他生分了。
唉,都是那些掌柜的太不懂事,凡事都把宁凝推到前面,久而久之,是个人都会不悦。
他经商多年,很是能伸能屈,就来医馆找宁凝。
“都是无痕年轻,太不懂事,冲撞了你,咱们相识多年,你千万不要怪他。”
宁凝冷笑,“文无痕也及冠了,不是孩子,要是还不懂事,是不是说明他脑子有问题?文老爷,咱们也不用废话了,我最近突然想明白一些事,不想再被人利用,也不想再傻乎乎掺和别人的家事。你们商号若再找我看病,就该守医馆的规矩。咱们也不必废话了,你今日到底找我有何事?”
从他说文无痕脑子有问题时,文尧复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文无痕是他的宝贝儿子,他可是听不得文无痕半句不好的。
但此时他找宁凝有事拜托,只能放下身段,“唉,你们年轻人就是气盛,罢了,以后让无痕给你赔不是吧。我此行只是来求你劝劝那上官玉儿,要她别再继续张扬。你救了她的命,之后她要调理身体还得找你,定然会听你的话。”
宁凝,“文老爷是生意人,总该知道凡事没有不劳而获的吧。”
“哦?你要什么?”
“咱们先说清楚,首先,我跟上官玉儿并无私交,我没有立场,也并不想去劝她。所以,我只是去转述你的话,听不听全在于她。其次,要我去帮你传话,你就得跟大家阐明当年的事,免得大家都以为是我欠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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