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闻言面露不悦,出声道,“你既然嫁了人,就该以夫家为主,丈夫和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是在拿你娘家来压侯爷和老夫人不成?”
金曦月看了一眼这个婆母,不卑不亢道,“婆母言重了,曦月不敢,曦月只是挂念双亲,也没想耽误侯爷公务,难道这也不行?”
金曦月今早便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回去,哪怕刚才老夫人不提她也会提,上一世就是顾明昭一拖再拖,每次都用公务为借口搪塞,而她也被生生困在宅内,直到金家出事也没能见上父母几面,这始终是她的遗憾。
见她似铁了心要今日回去,把他的话当耳旁风,顾明昭本生出的一丝愧疚也散了,出声道,“你既急着今日回,便自己回去吧。”
金曦月笑着点头道,“多谢侯爷。”
见她神色平常,脸上并没有他以为的惊讶和失落的神情,顾明昭心中一堵,她究竟是真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陪自己回娘家,更何况这是第一次回门,没有丈夫陪同便意味着在夫家不受看重,她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她。
老夫人此刻对金曦月也有些不满,心中暗道,老二媳妇说的果然不错,她果然年纪尚轻不知轻重,看来让她管家的事得缓一缓了。
沈氏见金曦月几乎将老夫人,她的丈夫和婆母都得罪了个遍,心中暗道,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前几日还以为她是个有城府的,现在看来还是个没脑子的。
“你们小两口都商量好了,我这老婆子还能说什么呢?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就回去看看吧。”老夫人虽心有不满但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金曦月弯身行礼道,“多谢老夫人成全,那曦月就先告退了。”
“嗯。”老夫人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金曦月转身离开后,沈氏摇头开口道,“这孩子愈发目中无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竟连老夫人的话也不听,昭哥儿是她的丈夫,她也不知体恤,依旧我行我素,这以后可怎么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屋中三个人的脸色阴沉下来。
沈氏装没看见般一脸关心地对顾明昭说道,“昭儿,婶母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女子婚后还是要靠丈夫调教的,让她继续这般下去,难免日后她会骑到你头上,以后你若想纳个妾,想要绵延子嗣恐怕还得看她脸色行事,可就没有你叔父这般便宜了。”
“你要不趁早杀杀她的威风,难保以后这侯府不会出一个悍妇妒妇。”
这一句句话无疑戳中了顾明昭的痛处,他心中难免对老夫人生出不满,竟为了她家一点家财就给他定下这门亲,侯府里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吗?什么女人都能当他的夫人。
他堂堂七尺男二怎会承认自己还制不住一个小女子,他向来看不起那些惧内的男子,被女人牵着鼻子走能成什么大事。
他语气生硬道,“想来是成婚这段时日我冷落了她,她心生不满,难免使些小性子,过几日就好了。”
沈氏本想借她这侄儿的手好好教训金曦月,最好闹得鸡飞狗跳的,到时就算老夫人有心想让她管家也不行。
没想到顾明昭竟还维护她起来了,沈氏只好尴尬地笑而不语。
老夫人看向顾明昭说道,“不是还有公务吗?去忙吧。”
顾明昭眸光一闪,低头行礼道,“孙儿告退。”
转头又看向对他欲言又止的陈氏说道,“晚些时候,我再来向您请安。”
陈氏点头欣慰点头道,“快去吧。”
老夫人看着顾明昭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才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可没能逃过她那双精明的眼睛,直觉告诉她这个大孙子撒了谎。
让其他人各自回去后,老夫人将张嬷嬷叫过来说道,“一会儿你跟着侯爷出去看看他去了哪里,记得别被他发现了。”
张嬷嬷一愣,不知道老夫人怎么突然搞这一出。
老夫人自言自语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孩子们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只是现在侯府可不比当年,可禁不住什么大风大浪了,我得盯着。”
张嬷嬷闻言心领会神,“老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大街上,金曦月此刻正闭目养神。
夏荷正欣喜地看着外面小摊上的各种玩意。
夏茗看了一眼金曦月,欲言又止,金忽然睁眼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夏茗迟疑道,“小姐为何一定要今日回门,明日让侯爷陪您回来岂不是更好?”
金曦月似猜到她会这么问,她望向窗外,脸上露出一丝伤感,语气沉静道,“顾明昭心中无我,他的每一件事都比我重要,若要等他陪我回来,该等到猴年马月,我已经好久没有见爹娘,不能再等了。”
夏茗闻言心中有些担忧,小姐这才嫁人一个多月就跟丈夫离了心,以后该如何是好。
金曦月又正色叮嘱两人说道,“若是爹娘问起,你们只说我在侯府过得很好,万不能让他们起疑,知道吗?”
等时机到了她自会跟顾明昭和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他们只会徒增忧虑。
见金曦月神情严肃,夏茗跟夏荷终究应了下来。
这几日她们越发摸不透小姐到底在想什么了,昨晚侯爷好不容易来院里,小姐竟半夜摸去跟她们一起睡,着实吓了她们一跳。
“夫人,金府到了。”
不多时马车停了,马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金曦月心中一颤,她还记得她最后一次回来,还是忽然听见父亲跟义兄的商船沉海的消息,当她赶回来时只见府里已经挂满了白绫,她的母亲也一夜白头最后也跟着父亲去了。
不过一日她便同时失去了双亲,当时顾明昭在做什么呢?他正跟江雪薇蜜里调油,她也对他心如死灰,她的孩子便成了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承载了她所有的希望。
可后来她唯一的孩子死在了她面前,她毫无所觉还在失势前将她所有的嫁妆和金家的产业全都给了凶手的儿子,她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做嫁衣,她怎能不恨。
“小姐,您怎么哭了?”夏荷惊讶道。
金曦月抽回思绪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眼泪,语气镇定道,“没事,下车吧。”
夏茗和夏荷连忙扶着她下了马车。
金曦月一抬头便看见自家娘亲跟爹爹相互搀扶着匆匆朝门口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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