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都是那袁允棠的错。”
“她才是咱们牧家的敌人啊。”
牧玉芷腿软,跪在西太后面前。
惶恐又不安。
“你既已设计袁允棠,为何不直击要害?还让袁允棠察觉,反将一军?”
西太后厌恶地把地上的佛珠踢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是因为你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才有对方有可乘之机。”
“你看不起袁允棠,却屡屡败在她手上。你瞧不上武将家风,却次次被武将之女压着打。”
“你告诉哀家,你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你自己何德何能?”
西太后看着依旧不知错在哪的侄女。
失望、无力、愤怒……萦绕心头。
她太后的威严和清白,拜侄女所赐,全毁了!
“不是这样的姑母,是袁允棠!”
“芷儿的计划天衣无缝,芷儿也不知道她如何察觉到有异。”
牧玉芷眼泪漱漱,摇头为自己辩解。
“蠢货!”
“你在她寝宫门口摆牡丹,是生怕她发现不了吗?”
西太后生生无力感。
以前怎么没发现,侄女这么蠢?
进宫快一年了,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再对比袁允棠。
无论是心机还是计谋,比当年的袁望舒更甚。
要是再给袁允棠一些时日成长,恐怕她这个西太后,也不是袁允棠的对手了。
偏偏这个蠢货还自视甚高,用对付三岁小儿的手段,来设计袁允棠。
蠢!
牧家精心培养出的嫡女,怎会这般蠢?!
牧玉芷哭声僵住了。
她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毁在几盆牡丹花上?!
牧玉芷跌坐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
“芷儿,你让哀家拿你如何是好?”
西太后闭上眼睛。
语气冷漠又决绝。
牧玉芷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
“姑母,您再给芷儿一次机会,芷儿一定什么都听您的。”
“您从小就最疼芷儿,您真的不要芷儿了吗?”
“芷儿腹中已有陛下的龙嗣,这一胎关系到牧家的未来,姑母就算是为了牧家,原谅芷儿这一次好不好?”
牧玉芷抱着西太后的腿,哭得梨花带雨。
看着从小疼到大的侄女哭肿了眼,西太后心软了。
但身上的种种痕迹和痛,又在提醒自己,她被几个泼皮凌辱了。
怒气再次涌上心头。
西太后冷冷抽回腿。
“庄嬷嬷,送芷儿回去。”
到底是牧家血脉,西太后没下死手。
但终归有了裂痕。
“姑母,让芷儿留下来服侍您吧。”
牧玉芷哭红眼,不肯离开。
“婕妤,回吧,让太后娘娘好好歇息。”
庄嬷嬷也替主子难过。
小小姐犯下的错,却被报复在主子身上。
主子何其无辜啊?!
哭哭啼啼,牧玉芷还是被庄嬷嬷劝着离开了。
甘泉宫的宫女和太监们,已经把寝宫清理干净。
就连床榻都换了新的。
西太后沐浴好几遍,把皮都擦破了才从浴房出来。
“太后,药好了。”
一个眼神躲闪的宫女,端着一碗冒热气的药送到西太后面前。
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西太后眉头都没皱一下。
一饮而尽。
她清白毁了,孽种更不能留!
“忙着呢?”
西太后刚喝完药,东太后款款而至。
对比西太后脸上的愤恨,东太后眉目含笑。
“你来看我笑话的!”
西太后屏退左右。
哪怕浑身不适,也不想输阵。
“对啊,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
“西太后当真是风韵犹存啊。”
东太后上下打量了西太后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只可惜昨夜未能亲自来观摩。
错过一场好戏。
那就只能现在来落井下石一番了。
“袁望舒,你不要得意。”
“这一次是牧家输了,但你们袁家不可能永远那么好运。”
“下一次,就到你了!”
西太后眼神凌厉。
腰背直立。
气势不能输。
“我为何不能得意?”
“我们袁家连胜几局,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倒是你西太后,你们牧家,恐怕后继无人了。你不如我,你的侄女依旧不如我侄女。你们牧家,啧。”
东太后语气甚是嚣张。
颇有小人得志之态。
“袁望舒!”
西太后被刺痛眼。
气得脖颈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你们袁家都是狐媚子!”
“你是,你侄女也是!”
“靠着美色和手段勾走皇帝,你们迟早会遭反噬的!”
东太后依旧笑意盈盈。
甚至还找了椅子,惬意坐下来。
“那又如何?”
“先皇喜欢我,景容帝喜欢棠儿,你们牧家不该反思吗?”
“你张口闭口说别人靠美色上位,你怕不是嫉妒吧?”
东太后怡然自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比西太后这个正经的宫殿主子还自在。
“哦,忘了,你没有美色,才情也比不过其他妃嫔,嫉妒很正常。”
“后宫女人争宠,不都是这些手段嘛。总不能你没有,就不许我们用吧?”
“倘若你的脸争气些,我看这后宫第一狐媚子,还非你莫属。”
东太后抿了抿茶水,余光看到了那盘糕点。
笑容更加灿烂了。
棠儿可真是调皮。
颇有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不愧是她侄女。
“你笑什么?”
西太后现在看到别人笑,就觉得是在笑话自己。
怒意都要压制不住了。
“就是觉得你这宫里好东西不少。”
“茶水不错,糕点也不错。”
看到东太后只喝了茶,却没有动那糕点。
西太后眼皮跳了跳。
难道……
“笑话看够了,就赶紧离开。”
西太后无暇他顾,现在只想唤来太医。
“年纪大了,火气就不要那么大了。”
“先皇会不喜欢的。”
东太后杀人诛心。
扬长离去。
砰——
“袁望舒!”
西太后拎起茶壶就朝门口砸去。
可却连东太后的裙角都没沾到。
“庄嬷嬷,把太医叫来。”
西太后咬牙切齿。
威仪尽失。
“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们?”
避暑山庄牢房里,小福子挥着鞭子,狠狠抽在三个泼皮无赖身上。
血水都把三人裹身的黑衣给浸湿了。
“公公,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啊。”
几人昏死过去,又被小福子用水泼醒。
血肉模糊。
“棠儿,别看了。”
隔着围栏,景容帝大手捂住了袁允棠的眼睛。
可是那几人的惨叫,还是源源不断钻进袁允棠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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