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朝臣,下至寻常百姓,都知道了西太后跟男宠生有一子的传言。
甚至还有赌庄悄悄下注,在赌谁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宫中侍卫、太监、大臣……
被赌徒们猜了个遍。
“陛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在民间撒下传言。”
“百姓们对传言,深信不疑。”
“牧府外围满了百姓,牧家人都不敢出门。”
身着黑衣的龙卫,躬身回命。
“传令下去,若传言风波平静下来,再继续撒种子。”
景容帝批阅着奏折,一扫疲惫。
西太后杀人灭口,隐瞒真相。
他偏不如她意。
是西太后自己丢了体面,怪不了别人。
“该死!全部都该死!”
自封后大典之后,西太后终日躲在甘泉宫。
一步不曾踏出宫门。
甘泉宫好些宫女和太监,承受不住西太后的迁怒,伤的伤,病的病。
晚雪便是顶替了卧病在床的宫女,来甘泉宫当差。
“这是烫伤膏,很有效,姐姐你每日涂抹几次,缓解疼痛,还能淡疤。”
“妹妹,这是我悄悄留给你的馒头,味道虽一般,但好歹能果腹,你别嫌弃。”
“嬷嬷,您的腿伤了,提水这种重活交给我就行,您在旁边歇着。”
……
晚雪一来到甘泉宫,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四处“沾花惹草”。
砰——
里殿又传来打砸东西的声音。
庄嬷嬷和两个宫女,顶着一身湿衣裳出来。
“庄嬷嬷,奴婢熬了姜汤,这阵子变天了,多喝姜汤对身子好。”
晚雪端着一碗冒热气的姜汤,送到庄嬷嬷面前。
庄嬷嬷面无表情瞥了讨好的晚雪一眼。
“放那吧。”
庄嬷嬷没有给晚雪好脸色。
晚雪之前是华莲的宫女。
现在华莲进了冷宫,晚雪就被分到了甘泉宫来。
这里面若是没有昭皇后的手笔,庄嬷嬷第一个不信。
只怕这晚雪,已经投靠了昭皇后,特意来甘泉宫当探子,给昭皇后传递消息呢。
“嬷嬷,您歇着,奴婢告退。”
晚雪也不多停留,躬身退了出去。
待晚雪离开,庄嬷嬷径直把姜汤泼出窗外。
不忠之人送来的东西,岂能入口?
阿嚏阿嚏——
翌日,庄嬷嬷清晨醒来时,果然着凉了。
还头重脚轻,连连打着喷嚏。
“嬷嬷,您怎么病了?您没喝晚雪送来的姜汤吗?”
“奴婢昨日喝了,还出了汗,今日一点事都没有呢。”
同被西太后责罚的两个宫女,见到庄嬷嬷病蔫蔫的模样,很是惊奇。
庄嬷嬷冷哼一声。
两个小宫女不敢吱声了。
“各位姐姐,我熬了姜汤。”
“虽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但也能暖暖身子。”
晚雪提着一茶壶姜汤,笑意盈盈招呼着其他宫女喝。
庄嬷嬷想起昨日被自己倒掉的那碗姜汤,面色有些不自然。
别过眼,转身欲离开。
“庄嬷嬷,奴婢听闻您着凉了。”
“您可得多喝一碗。”
晚雪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放那吧。”
庄嬷嬷神情有些别扭。
但总不似昨日那般冷硬了。
“嬷嬷,奴婢还要给其他姐妹送姜汤,您趁热喝啊。”
叮嘱了两句,晚雪就提着茶壶去给他人送“温暖”了。
待晚雪离开,庄嬷嬷抿了抿唇。
别扭拿过姜汤。
一口入腹。
身子多了些许暖意。
昏昏沉沉的脑子,也没那么重了。
庄嬷嬷一口气把姜汤喝光。
额头微微出汗。
身子利爽了不少。
果然是好东西。
“庄嬷嬷,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快歇着,这些活让奴婢来做就行。”
“庄嬷嬷,您眼光好,帮奴婢瞧瞧,太后娘娘会喜欢哪个花样的手绢?”
“庄嬷嬷,奴婢愚笨,学了这么久的双面绣还是不会,还得劳烦您教教奴婢。”
……
自那碗姜汤之后,晚雪每日都会来找庄嬷嬷。
也不管庄嬷嬷脸色如何,晚雪就像小尾巴一样,黏在庄嬷嬷身后。
庄嬷嬷被缠得紧,一开始还很排斥。
可在吃过晚雪做的糕点,喝过晚雪泡的茶,又用过晚雪做的荷包后,庄嬷嬷默许了晚雪凑到自己跟前。
“娘娘,晚雪果然不负众望,她如今已经取得庄嬷嬷的信任了。”
打探消息最在行的巧珠,有些遗憾。
可惜自己不能去当探子。
不然她定能把甘泉宫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有其主必有其奴,西太后是个谨慎的,庄嬷嬷也不例外。”
“晚雪看似得到庄嬷嬷信任,可连甘泉宫的里殿都进不去。”
袁允棠本就没打算让晚雪去讨好西太后,取得其信任。
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庄嬷嬷。
她想看看,没有了庄嬷嬷,西太后在后宫还怎么耍太后的威仪。
她当了皇后,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反目成仇。
她都开始期待西太后和庄嬷嬷这对主仆决裂的那一天了。
啧啧,肯定很有趣。
不过最近宫外那些关于西太后的传言,袁允棠倒是好奇,到底是谁操控。
不是姑母,不是袁家。
难道是景容帝?
没关系,该着急的是西太后和牧家。
她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哗啦——
袁允棠翻着后宫的账本。
眼睛都看花了。
当皇后可真是个辛苦活。
账本要看,宫人要调教,妃嫔间的矛盾要调和……
她接掌凤印之后,没有几天是清闲的。
砰——
袁允棠合上账本。
不能继续这么累了。
若事事亲力亲为,她迟早还会猝死的。
同样的死法,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陛下,冯昭仪她们是宫里的老人了,是不是该给她们升升位份了?”
“棠儿如今当皇后,连陪晟儿和盈儿的时间都变少了。就连棠儿想您了,也只能先处理好后宫事务,才能来找您。”
“不然,让冯昭仪她们帮棠儿分担一些,棠儿也能偷闲,棠儿还想给您多生几个小金龙呢。”
是夜。
景容帝歇在棠梨宫。
袁允棠在景容帝耳边低语。
她要吹枕头风了!
谁也别想阻止她!
景容帝耳朵抖了抖,只觉得身子有些燥热。
“依你。”
“唔……”
袁允棠还欲说些什么,就已经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床幔一直到后半夜,才停下晃动。
翌日。
袁允棠根本起不来。
直接免了其他妃嫔的请安。
都当皇后了,谁还想早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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