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死死盯着账本,意图从中找到一笔假账。
可是每一项,都是真的。
西太后只觉得毛骨悚然。
庄嬷嬷居然背着她,把这一笔笔交易,都记录在册。
庄嬷嬷到底还瞒着她,做了什么事?!
她还有多少把柄被庄嬷嬷泄露出去了?
该死!
早知如此,她一定不会让庄嬷嬷死得那么痛快。
她要割下庄嬷嬷的舌头,再把眼睛挖掉……
背叛她的人,不得好死!
“哼,庄嬷嬷已死,只要哀家不认,谁又能证明账本是真的。”
西太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左右账本都是庄嬷嬷写的。
现在死无对证。
只要她不认,谁能拿她这个西太后怎么样?!
东太后一副看蠢狗的模样,看着西太后。
甚至有些想不通,昔日的对手,怎变得这般天真又愚蠢?
死到临头了,还看不清局势。
袁允棠也乐了。
忍不住“贴心”提醒人。
“西太后,您认不认不要紧,重要的是陛下认定它是真的。而且已经拿着原账本,一个个去查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查到牧家了。”
“忘了告诉您,负责抄家的,是臣妾的爹爹和大哥哦。”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袁允棠一直有遵循。
哪怕面对西太后,也没有破例。
刷——
听到抄家,西太后脸色惨白不已。
手也颤抖不停。
“你们牧家,完了。”
怕西太后听不明白,袁允棠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整个后宫,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贴心的人了。
轰——
西太后嘴唇哆嗦。
一脸不敢置信。
不可能。
牧家根基深厚,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有爹爹和大哥在,牧家不可能倒!
一定是袁允棠在诓骗她。
想要她“手中”的那半份藏宝图!
“哼,哀家不是三岁孩童,你休想诓骗哀家。”
“牧家威望,可不是一册账本就能撼动的。”
西太后满脸不屑。
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容。
“无妨,西太后您不信便不信吧。左右抄的是牧家,又不是袁家,臣妾不着急。”
“倒是西太后您,恐怕要跟您儿子母子分离了。”
袁允棠礼貌又谦逊。
西太后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袁允棠都知道了。
该死!
袁允棠到底还知道多少事?!
“不会吧?您该不会还做着狸猫换狸猫的美梦吧?”
袁允棠捂着唇,故作惊讶。
“您还不知道吗?陆修媛的孩子也是假的。她根本没有怀孕,当初她是服用了假孕粉,才以为自己怀上了龙嗣。”
“可是后来被太医诊脉确认没有怀孕之后,陆修媛胆子小,怕被您责罚,她不敢告诉您,所以就想了一出抱养民间百姓的男婴。”
“您千方百计要换的皇子,其实是百姓之子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袁允棠再次贴心提醒西太后。
西太后嘴巴张了张,可喉咙却被堵住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睛只剩下惊恐和不安。
“看到那些圆盘了吧?都是陛下赏赐的。”
“怕您路上不安心,臣妾做主给您凑齐四种死法,随您选择呢。”
“不管您要干脆的鸩毒,还是要干净的白绫,或是见血的匕首……都可以满足您。”
袁允棠昂着脖子,一副等着西太后夸赞贴心的模样。
“住口!”
“咳咳咳……”
西太后眼眶涨红,一口气没缓上来,竟口吐鲜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哀家是皇帝的嫡母,他怎敢要哀家的命?!”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姑侄蒙蔽圣听!哀家绝对不会如你们所愿的!”
西太后双目赤红。
鬼气森森盯着对面的姑侄俩。
“哀家要杀了你们!”
“只要你们姓袁的死了,哀家就能平安无事了!”
“去死吧!”
西太后脖颈上的青筋凸起。
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匕首寒光闪烁,直直朝袁允棠的面门刺去。
滋啦——
西太后终究是手脚不便,还没靠近袁允棠,就被东太后隔空投递鸩毒。
袁允棠的匕首也穿喉而过。
砰——
在距离允棠还有两步之遥时,西太后直直倒地。
黑血顺着嘴角、喉咙把地砖都染上色了。
西太后眼睛突出,死不瞑目。
刷刷刷——
以防万一,连翘又在西太后心口上补了几刀。
确认西太后死得不能再死了,姑侄俩才打开门离开。
“姑母,您看,只剩一轮明月了。”
“真好看。”
离开血腥味浓重的屋子,袁允棠有些感慨。
天地万物,本就该一日一月。
现在不过是回归正轨而已。
“是啊,只剩一轮明月了。”
东太后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皎月。
现在,大夏终于只剩一个月亮了。
再也不用挤了。
双月共生,从今夜开始,不复存在。
“夜深了,早些歇着,明日还有得忙。”
东太后失笑。
从今夜开始,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西太后好端端的,竟然薨逝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听说是染上了瘟疫,所以陛下才派侍卫包围甘泉宫,幸好那日皇后娘娘没有去甘泉宫,不然皇后娘娘都有危险。”
“可我昨夜怎么闻到了血腥味?西太后真的是染上瘟疫薨逝的吗?”
“嘘,陛下说西太后染上瘟疫,那就一定是。后宫之事,陛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妄自揣测。”
……
翌日清晨,西太后薨了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
因着西太后是染上瘟疫薨的,一切丧事从简。
无需百姓茹素一月。
妃嫔们议论纷纷。
虽然可能猜到了什么,但是没有人挑明。
毕竟死的是西太后,又不是她们。
一个佛面蛇心的西太后,死了便死了。
只要死的不是皇后就行。
皇后若是崩了,她们才真的要哭了。
景容帝下令西太后丧事从简,还真是从简。
只三日,便将人草草安葬。
甚至都不能进皇陵,跟先皇合葬。
后宫妃嫔们都没掉几滴眼泪,西太后就已入土为安。
玉芙宫。
黄贤妃带着十七公主来看牧玉芷。
“牧修仪,想哭便哭出来吧。”
看着牧玉芷没事人一样,黄贤妃都怀疑其在努力装没事。
西太后可是牧玉芷的亲姑母。
现在西太后薨了,牧玉芷岂会不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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