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说得没错,这些皇叔伯越发没规矩了。
都已经被他惯坏了。
“诸位叔伯慎言!”
“昭皇后是朕的皇后,不是什么外人。”
景容帝冷眼扫了众人一圈。
这些宗亲明知道他有多宠自己的皇后,可却依然对皇后不尊敬。
哼。
不尊着他的皇后,就是在打他的脸!
真以为年纪大,他就不敢对这些宗亲怎么样吗?
他连西太后这个嫡母都能下手,更别说这些叔伯。
这是宗亲们第二次不敬他的棠儿。
事不过三。
再有第三次,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年纪大,那就去大牢养老!
“呵呵,陛下误会了,臣等并不是防着皇后,只是咱们男儿商议国事 ,让女子来插手确实不妥。”
“对对对,叔伯们就是这个意思。”
“陛下多心了,昭皇后是大夏的皇后,我们岂敢不尊啊。”
一群人见景容帝冷了脸,一个个打着哈哈,敷衍解释。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诸位叔伯给本宫磕个头认错,这件事便罢了。”
“毕竟本宫是皇后,诸位叔伯是臣,臣子向皇后行礼,天经地义。”
“叔伯们对本宫行礼,一切误会自然不解自消。”
袁允棠由连翘扶着手,一步一步踩在宗亲的老脸上走进来。
刷——
听到袁允棠的话,十多位宗亲脸都黑了。
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
景容帝乐了。
棠儿一出手,就是厉害。
有些话,他不便开口。
由棠儿来代替他,简直绝杀!
满德福和小福子师徒俩齐齐低头。
努力憋笑。
不让自己笑出声。
还是小福子有经验。
悄悄递给师傅一块硬糕点咬在嘴中。
不然怕咬破唇了都没憋住笑。
“怎么,不愿意下跪磕头?”
“看来诸位叔伯的确对本宫不满,不喜本宫啊。”
袁允棠慢腾腾走到景容帝身边。
景容帝接过连翘,把袁允棠扶到椅榻上坐下来。
“陛下,棠儿当皇后的时间短,不太懂祖制。”
“您说,不敬皇后者,该当何罪啊?”
袁允棠当着所有宗亲的面,明知故问。
“咳咳,按律当重打二十大板。”
景容帝轻咳了两声。
一本正经回答。
“二十大板啊。”
袁允棠恍然大悟。
刷——
宗亲们原本黑沉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昭皇后哪怕当了皇后,也姓袁。
姓袁的人,一向心狠。
他们不过是想给昭皇后一顿下马威而已。
哪曾想却被昭皇后抓着大夏律法不放。
昭皇后,跟袁奕山那个莽夫一样可恶!
若是这二十大板打下来,他们这些老骨头都喘不了气了。
十多人你看我,我看你。
谁也不愿意先服软,给袁允棠下跪认错。
“连翘,带着人去挑选板子,记住,选那些轻薄的板子,小小意思下就行。”
“毕竟叔伯们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罪。”
“若是打坏了,后半辈子就只能趴在床榻上,动弹不得了。”
袁允棠轻声细语吩咐着连翘。
用最温柔的话,下着最狠的命令。
“遵命!”
连翘声音洪亮。
语气中的兴奋,更让宗亲们气得咬牙。
众人埋怨看着康王。
若不是康王说昭皇后的母亲欺负康王妃,让他们帮忙施压。
事成之后,还有美人、古董、银钱……相送,他们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到陛下面前撒泼打滚。
现在好了。
他们要被逼着给昭皇后下跪磕头服软,他们的脸面都没了!
难怪陛下早早就屏退左右。
合着是早就知道有这出啊。
一时间,众人看景容帝的眼神,也是幽怨不已。
景容帝直接别过眼。
别看他。
看他也没用。
今日皇后最大。
他这个皇帝说话也不管用。
“巧珠,去催催,怎么选板子选这么久。”
“叔伯们都等不及了。”
袁允棠双手端放在膝盖上。
仪态十分端庄。
此时此刻,宗亲们无比想念之前那个坐姿随意的昭皇后。
至少那个时候,昭皇后没有这么凶,不会拿律法来压他们啊。
“皇后!”
“我们都是皇室宗亲,都是你的长辈,你岂能责罚我们?”
康王被众人盯得不自在,但又不想真的挨板子,梗着脖子顶撞袁允棠。
袁允棠嗤笑一声。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康王这性子,活该被康王妃骗。
罢了。
她今日,就代替景容帝,好好教教康王,到底何为规矩!
“长辈?”
“本宫只知道,先有君,才有臣。”
“本宫的长辈,还在福阳宫里含饴弄孙呢。”
袁允棠满脸嘲讽。
她的正经长辈都不曾骂过她,这康王算哪门子的长辈?
她不认!
“娘娘,板子到了。”
连翘和巧珠一人抱着五六块薄薄的板子,兴奋进来。
身后还跟着十多个侍卫,一人提着一张长凳。
齐齐摆放在宗亲们下首。
“这个时候,就不要客气了。”
“叔伯们,随意挑选你们喜欢的长凳和板子吧。”
“不满意,咱们再换,换到你们满意为止。”
袁允棠十分大气。
一副“任君挑选”的模样。
不是说她气量小,心胸狭隘嘛。
她现在大气了。
连挨打的长凳和板子都任宗亲们挑选呢。
这回够大气了吧。
噗——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声。
但很快就噤声。
景容帝手背在身后,握成拳。
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小福子和满德福还好,嘴里咬着硬糕点,不用咬嘴唇。
袁允棠看了眼身后的几个宫女。
嗯。
破案了。
是春晓没憋住笑。
到底年纪小,见识少。
等以后多见些世面,就会习惯了。
“皇后,是臣失言。”
“是臣老糊涂了,还请皇后宽恕。”
“还请皇后见谅,臣年纪大了,一时忘了规矩。”
……
宗亲们到底低下高贵的头颅,跟袁允棠下跪认错了。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他们年纪大了,膝下没有黄金,只有碎银。
跟二十大板比起来,这些碎银不值钱。
他们不是没想到求景容帝说情。
可是人家根本不看他们。
都被昭皇后的枕头风吹得迷迷糊糊。
美色误人啊。
“啊?诸位叔伯,你们说什么?”
“本宫最近耳朵不适,没听清你们刚刚的话。”
“再大声些,本宫听不见啊。”
袁允棠手放在耳旁,一副没听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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