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敲定之后已经过去一个月,时间最是不经混,尤其对于纪怀昨这种整天码字的人来说,根本察觉不到时间流逝。
和秦幼昕分手已经三个多月,她虽然偶尔还能在看到屋里的某一处时想起她,更多的时候,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每天的生活都是如此规律的,完全可以算得上日复一日。
六点半起床,洗漱之后,换好衣服出去晨跑,八点回来做早饭,吃过早饭去码字。写完所有的灵感就看书练字,或者看电影,拼图。
一开始她总是做什么都想到秦幼昕,可三个月过去,这样平淡的日子麻木了那些次次出现的想念,她发觉自己或许在放下了。
纪怀昨对着虚空发呆,她虽然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状态,但她并不觉得孤独,她有事可做。
不过她也的确很久没有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纪怀昨一只手把玩着手机,在思考要不要叫姜松河出去放松一下。
对纪怀昨来说,这是个平淡的周五,但是对阮赴今来说可不是。
为期三个月的考核结束,今天就是宣布晋升总监人选的日子。
这三个月里,她带着团队勤勉的付出众人都看在眼里,实际上业绩也比蒋芯那一组好了太多,晋升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因此前往会议室的路上,许多人都在低声和她提前道喜。
阮赴今也放松了些,谦虚地回应“还没定论呢”之类的话。
等老板和蒋芯一组的成员齐齐落座,大秘书手里拿着一个资料夹,宣告会议开始。
“这三个月呢,大家都很努力,今天又是周五,会议结束之后,你们两个团队就去放松放松,我报销。”
有这么一句话,底下人的兴致都高了不少。
两个副总监争位置,他们跟着忙了三个月,有补偿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阮赴今闻言,暗想该叫谁去帮忙接一下孩子,或者自己把阮霁禾送回家再去汇合。
大老板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几秒,拿过资料夹宣布:“基于这三个月的考核呢,我宣布,设计与文稿审核部总监是——蒋芯。”
一语落地,已经开始暗中庆祝的阮赴今组员顿时愣住,反而是蒋芯组员,一脸得胜的神色看着对面的人。
阮赴今的心骤然落在地上,她有些失神地看着蒋芯挑衅的神色,无法理解为什么是这个结果。
论业绩,论工作能力,论审核量,订单数,她们组都要远超蒋芯组,为什么结果反而是蒋芯胜了?
会议结束,阮赴今的组员纷纷安慰她一两句,然后离开会议室,收拾东西下班,准备去聚餐。
阮赴今坐在椅子上,看着同样没离开的老板,知道他是在给自己留质疑的机会。
她也就抓住机会:“何总,对这个结果,我有疑问。”
何隆知道她会问这个,也没打什么幌子:“原本定的是你,无论业绩还是其他方面,你的工作能力是全集团都知道的。”
他叹了口气:“可你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人事部经理文承泽有老婆,你干嘛去干涉别人的家庭呢。”
阮赴今一愣,首先她惊讶于自己不能晋升竟然是这个原因,其次,她惊讶于文承泽竟然有妻子。
不过几秒,她为自己辩解:“我和文经理不过是同事关系,平时打个照面罢了,根本没有任何同事之外的联系。”
何隆摇摇头,似乎对她的否认有些失望:
“证据都发到我这来了,照片总是真的吧?集团最近正是转型升级的时候,这种影响风评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知道你的工作能力,但既然被人抓住了把柄,就当长个记性吧。”
“再熬几年,还有机会,别灰心。”
-
六点半,纪怀昨接到姜松河的电话,语气很着急:
“小昨,小禾妈妈又联系不上了,我一会儿得去医院看一个长辈,没法带着她,你来把她接回去。”
纪怀昨答应下来,换了衣服出门。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阮霁禾正乖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她。
小小的一个,远远看上去真的就是个小皮球。
纪怀昨有些心软,又忍不住怪阮赴今——怎么一个月了还找不到合适的小时工,实在不行,孩子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没有一个有空的,先来帮忙照顾一阵还不可以吗?
她叹了口气,下车时调整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小禾。”
阮霁禾回神,看到她的一瞬间便跑过来,抱住她的腿问:“小昨姐姐,你怎么来啦?”
纪怀昨蹲下身,想了想还是撒了一个小谎,希望她的小朋友不会识破。
“你妈妈叫我来接你,等久了吧,我和你道歉。”
阮霁禾相信了,虽然没有责怪纪怀昨,但撇着嘴巴,鼻子都是皱起来的。
姜松河也走过来,挠挠额头:“具体的我一会儿手机发你吧。”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难言,纪怀昨点点头,蹲下身干脆把阮霁禾抱起来。
阮霁禾很久没有被抱着了,受宠若惊地趴在纪怀昨肩膀上,闻着纪怀昨身上的味道时,眼眶忽然红起来。
两人坐进车里,纪怀昨看到阮霁禾垂泪的眼睛,赶忙问:“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阮霁禾一下绷不住了,开始抽泣,断断续续说今天的事。
恰好这时候姜松河的语音也发过来,纪怀昨转了文字,再加上阮霁禾的叙述,总算理清了来龙去脉。
商镜黎今天把小铲子带到了学校去,但是其他小朋友看到了,嘲笑商镜黎不说,还抢走了小铲子。
阮霁禾为了抢回来,和其他小朋友打成一片,这个过程中,小铲子就被阮霁禾压断了,其他小朋友见状也一哄而散。
结果扞卫小铲子变成弄坏小铲子。
商镜黎眼睁睁看着唯一的玩具被弄坏,她无视阮霁禾,蹲下来捡起断成两节的小铲子丢进垃圾桶。
再回来的时候,说的话也被赶来维护秩序的姜松河听到。
“能不能别管我的事了,越帮越忙。”
阮霁禾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她和商镜黎虽然才认识一个多月,且商镜黎不怎么和她说话。
但是商镜黎会帮她讲题,也会借她看作业,好不容易成为朋友了,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弄坏了她的小铲子,就吵架了。
商镜黎说的话也很伤人,阮霁禾这会儿想起来一次哭一次,想起来一次哭一次,那委屈的样子看的纪怀昨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纪怀昨知道她还是想和商镜黎和好,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个小铲子,她只能再给姜松河打回去。
“你还没走吧?去你们班级的垃圾桶帮我翻翻商镜黎的小铲子。”
“纪怀昨?!你知道那个垃圾桶里有多少小朋友的鼻涕纸吗?”
“……我求你。”
“……”
姜松河:“在门口等着吧!真是烦死了!”
挂了电话不久,纪怀昨就等来了拉着脸拿着两截铲子的姜松河:“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快拿走,真讨厌!”
纪怀昨语气卑微:“谢谢您麻烦您。”
姜松河朝她挥挥手,又回去了。
纪怀昨拿着铲子碎片回到车里的时候,阮霁禾的视线马上就被吸引,她甚至迅速擦干净眼泪,定定地看着纪怀昨。
纪怀昨笑着揉揉她的头:“既然弄坏了,那我们修好还给她,再和她道歉,不就好啦?别哭啦!”
阮霁禾怯怯地揉揉鼻子:“修好了……嗝,就能,就能和好吗?”
纪怀昨想了一会儿:“我不保证,但是我们现在是哄人的阶段,只能用心做好我们能做的,这样才有诚意,对不对?”
“哄人”这个概念,对于阮霁禾来说还很陌生,纪怀昨看她茫然,举了个例子。
“就像唐僧在白骨精那里错怪悟空之后,再见面的时候,他说‘悟空,是为师错怪你了’一样,明白了吗?”
阮霁禾马上懂了,就是服软嘛。
她点点头,可看看小铲子,嘴巴又瘪起来:“可是这个,怎么修。”
小铲子是一个坚硬塑料的铲头,和一个乱搭上去的小木棍组成的,现在小木棍从根断成两截,两个碎片看上去毫无关系一样。
纪怀昨看看卡在里边的木头,思索一会儿启动车子。
“走,我们回去弄。一定会修好的!”
有了这句鼓励,阮霁禾的情绪总算好起来一点,纪怀昨见状便又继续问她想吃什么。
她开到五金店买了需要的工具,而后两人一路闲聊,车子停在负一层的时候,阮霁禾的情绪已经好起来了。
她迫切地想修好那个小铲子,对吃什么反而没了任何兴致,因此纪怀昨就做了拌面,又方便又不会太烫。
吃过饭,一大一小坐在桌前,纪怀昨拿出轻巧的手电钻,在断在里边的木料上钻出一个洞,然后又顶了一颗螺丝进去,最后用钳子夹住螺丝,果然轻而易举取了出来。
阮霁禾见状兴奋地拍着手,纪怀昨也松了口气。
她把这一截丢在一边,在小木棍前头缠了几圈接水龙头剩下的生料带,最后又在小木棒上缠了绳子。
花了一个多小时,小铲子总算被修好,焕然一新。
阮霁禾也帮了不少忙,最起码小木棒上边的铲棍绳就是她使了吃奶的劲儿绕上去的。
纪怀昨见她眉开眼笑,也松了口气:“现在有点晚啦,我们明天送回去,顺便道歉,好不好?”
阮霁禾乖巧点头,拿着小铲子爱不释手,一会儿装腔作势铲铲乌龟,一会儿吓吓王八蛋,又恢复了活泼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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