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驻守的仙门百家,瞬间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作为先锋队,首要任务便是突破魔林的外围防线,以待大部队来时进行突围。
然而现在,如果他们想进入林子,就不能动用灵力;但如果不动用灵力,浓重的瘴气又会让他们迷失方向,难以辨别方位。
如果他们选择动用灵力,那些长满藤蔓的怪树将会立刻发动攻击,让他们根本无法前行。
许多人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咒骂起彦殊来,觉得是他把魔界的外围布置得如此险恶,又是瘴气,又是这些诡异的树木,导致他们已经有不少弟子伤亡。
可这实在是冤枉啊!
且不说魔族迁徙到此地已是千年前的事了,单说这些树木能长到今天这个规模,起码也要十年以上。
而彦殊推翻上任魔尊才不到一年时间,这些事情怎么可能跟他有关?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要种树,也绝对不会选择这种长得奇丑无比、特性还很奇怪的生物。
魔域七煞堂
彦殊高坐在首位之上,而他底下坐着的,乃是魔族十二部的各部家主。
这些人其中有大部分是阿比若的手下,阿比若倒台后,这一部分人便纷纷倒戈,投向了彦殊。
只见其中一个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魔尊大人,那些人族修士实在太过嚣张,为了对我们动手,居然说是我们先拐走了他们仙门弟子,简直岂有此理。”
另一人在旁附和道:“是啊,那些个仙门弟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我们拐来能做什么?”
“他们居然以此为由发动围剿,简直是欺人太甚!”
还有人激动地站起身来,挥舞着拳头说:“我们魔族这百年来,虽然鲜少出世,但也绝对不会怕他们这些人!”
大家的情绪都十分高涨,他们魔族这些年来谨小慎微,很少与外族打交道,这些仙门居然率先向他们闹事。
十二部西塘家家主,西塘赫也是极为愤怒,“哼,不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魔族天生就是邪恶,所以才要拿我们出气吗?”
“这些个仙门百家不想着好好修行,只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也难怪他们百来年都未曾有人真晋升了,真是活该。”
彦殊在上,静静地听着手底下之人义愤填膺。魔族天生骁勇善战,以实力为尊,情绪也更容易上头。
哪怕他不主动提起,他们也绝对忍不下这口气。
“诸位说的都不错,是时候要让那些修仙之人知道,咱们妖魔可都不是那么好惹的!”
白雀从上次来了后,便没急着回去,而是选择留在了魔域。
大部分人都不认识白雀,纷纷朝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毕竟他能站在离彦殊极近的位置,就足以说明他身份非凡。
“这位兄台好似不是魔族之人?”人群中有人质问。
白雀哈哈一笑,“好眼力,我是妖族的,和你们左使朱颜可是同族。”转而他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对着众人道,“怎么,我不是魔族之人,你们就要区别对待?”
谁都知道,魔尊左使妖族凤凰一族,虽不是魔族之人,但她是魔尊最贴心的下属,没人敢得罪。
“自然不会,只是听说火凤一族在仙门围剿中,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仙门,可见妖族也不是全然与我们一心的,就算你是妖族,我们也不能不防。”
这人素日里来便不喜朱颜,对她的同族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俗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妖魔以前归一家,但如今局势变化,妖族也不见得就是那么可信的。
“北山家主此言差己,这火凤一族本就属仙家妖兽,他们投靠仙门倒也没不算什么,怎么能以偏概全呢。”
“那东南西北四海龙王,也是仙族之后,怎么没见他们也参与其中呢。”白雀不甘示弱。
不就是觉得他们妖族是万物生灵修行而成的,比不得他们天生修魔。有谁规定的,跟随魔尊的就一定得是魔修,他是妖又怎么了。
而且,他有什么资格与他言这些,有本事他坐上魔尊的位置啊,一天到晚的,一张嘴就知道放屁。
魔尊都没发话,这些个十二部家主居然敢管到他头上来了。
白雀心中默默的记下了小九九。等他回去之后,定要重新开辟一榜,就轮六界十大丑男,不,是十二大丑男,让这些个家主全都上榜。
北山家家主依旧不甘示弱,“那四海龙王现在未曾加入,不代表之后不会倒戈那些仙门……”
“行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本尊让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与右使吵架的。”
彦殊发话,众人全都沉默不语,有人惊讶于白雀居然就是那位从未现身的右使。也有人觉得彦殊简直是昏了头,两位左右使居然都用妖族之人,简直是太轻信妖族了。
但就算有人有意见,也不敢在此时发出。
别看他们在讨论的时候,彦殊一直未曾发言,但他也绝不与允许有人在他面前造次。
此番他突然发话,便是对北山家主的一个警告。
“仙门之事,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想法。”彦殊扫视众人,目光似有似无的瞥向一个方向。
“魔尊,属下认为势必要给这些修士一个教训,他们这次敢擅闯魔族边界,他日便会敢对我族子民动手。”这时,一直陷入未言的赤螟家家主似得到某种信号,突然开口。
彦殊手指轻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属下以为,这些修士之所以敢对我们动手,是因为他们不清楚我族的真正实力。我族避世多年,加上前任魔尊刻意避免与仙门打交道,所以让那些仙门之人自以为,我们一直都惧怕他们。”
“所以我们要进行反击,让他们明白我族不是轻易好惹的。”
赤螟矾的一番话语落地后,彦殊并没有立即做出任何反应。他既没有对赤螟矾所说的话表示出认同之意,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反对情绪。相反,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个安静的听众一般,继续倾听着赤螟矾接下来要说的话。
看到彦殊没有反驳自己,赤螟矾的声音变得愈发坚定起来。他紧接着说道:“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而且这一次,我们不能是小打小闹,而是要大张旗鼓,要让那些自命不凡的仙门修士意识到,魔族可不是任他们揉捏的软柿子!”
他的目光闪烁着狠绝,“唯有如此,我们才能真正震慑住这些家伙,让他们心生畏惧,再也不敢轻易来挑衅我们魔族!”
彦殊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赤螟矾的这番话表示出一定程度的认可。他轻声说道:“很好。”
紧接他又问道:“那么,赤螟家主,你对于这次的行动,是否已有了具体的计划。”
赤螟矾沉默片刻后,神色凝重地回答道:“既然那些仙门世家如此笃定地认为是我们将他们的弟子给拐走了,那么我们不妨就将计就计,索性把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还有那些在外围企图进攻的修士,属下以为,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抓进来,再向仙门放话,如果他们还敢肆意妄为,那么这些修士便一个不留。”赤螟矾神色严肃地说道。
彦殊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这个提议,但他并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示意赤螟矾继续说下去。
“他们修士既然讲究什么先礼后兵,我们也要让他们知道,魔族可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欺负的。”赤螟矾语气坚定地补充道。
彦殊再次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追问:“还有呢?”
赤螟矾一愣,心里暗自嘀咕着还有什么可讲的?但面对彦殊的询问,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属下还觉得,那些仙门百家既然结合了火凤一族,那我们不妨也寻找一些盟友,这样既能增强我们魔族的实力,又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时候有人附和道:“赤螟家主说的不错,既然他们能联合百家,那我们又为何不能?”
众人听后,纷纷表示赞同,并对赤螟矾的建议给予高度评价,认为他的计划简直无懈可击。
然而,在场的白雀却险些忍不住偷笑出来。
这些人真是没什么脑子,只想着先将人抓起来泄愤,却从未想过后面会怎么样。
还说什么,要与仙门一样,讲究什么先礼后兵。拜托,他们可都是魔族,魔族行事,不一向都应该讲究个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哪里会像他们这般还要掰扯什么大道理。
他们真把那些正在外围攻击的仙家弟子,当成傻子了不成?
更何况,他们抓到了那些修士后,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那些仙门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就在这时,彦殊开口说道:“既然赤螟家主已有明确的计划,那么此事就全权交由你赤螟家来负责。”
赤螟矾闻言,喜出望外,连忙回应道:“遵命,属下必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本尊有些乏了,之后的细节你们自行商议。”彦殊语气淡淡的交代着,随后站起身,临走前,目光看向白雀,道:“右使跟本尊来一趟。”
“是。”白雀脸上露出笑容,恭敬地应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赤螟家族展开了一系列动作。他们四处抓捕仙门修士,还派人将外围驻守的百余名仙门弟子全部抓获。可说是抓获,但是活的还是死的,那就不一定了。
一时之间,赤螟家族可谓是风光无限,名声大噪。(虽然这名声可是让仙门百家彻底的记恨上了)
然而,那日商谈结束后,彦殊和白雀又继续商谈了许久。
“魔尊高义啊!那赤螟矾到底是怎么得罪你的,居然让他去做那种事情。”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成为仙门修士们攻击的活靶子吗?关键他自己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好差事,直接就这么应下了。”白雀有些兴奋,他觉得彦殊这一招损的很,简直是让那赤螟矾主动去送死。
“你废话未免太多了。”彦殊脸色一沉,对白雀的多嘴感到不满。
白雀嘻嘻一笑:“我就是觉得好奇嘛,怎么,这么久了,你手底下还有不听话的。”
听话?
那些个向他投诚的十二部家主,有几个是真心的向着他的。
尤其是这个赤螟矾,真当他不知,他背地里还与阿比若的旧部有所牵连么,前段时间他去地府,三番两次的派人打探他的行踪,真当他一点都不知道么。
想到这里,彦殊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这些人,以为投靠了他就能高枕无忧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还有你,还待在魔族做什么,回你的传灵舍去,别让人知晓你的身份。”彦殊声音冷峻,白雀是他的底牌,那些仙门世家自诩消息灵通,殊不知有些消息是彦殊故意让人放出去的。
你以为仙门能这么快就实行围剿活动,真的是只凭溪言的三寸不烂之舌?那他可还没那么大的威望!最关键的原因,还不是因为那则关于他的传闻。
这次让赤螟矾出面,一来可以将其当做活靶子吸引火力;二来也可以让敌人误以为那则传闻是真的——他身受重伤,已无力再战,只能找个替身出来顶罪。
之前他入地府一事,虽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但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而他在地府受重伤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
如今这些人怕是认为他已身负重伤,实力不过还剩一半。
再加上他们此次挑衅,不就是为了吸引他露面么,只要他暂时不露面,久而久之,那些人就会信以为真,认为他是真的身受重伤。
毕竟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会这么轻易联合起来,对他们魔界进行围剿呢。
白雀撇撇嘴,“真是无情,用到人家的时候就喊人家过来,用不到人家的就赶人家走。”
“放眼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不过谁让你是我的主子,我是你的下属呢。”
彦殊瞪了他一眼,白雀识趣的闭了嘴,他虽然敢在彦殊面前这般说话,却也不敢真的得罪他。
毕竟,得罪他的人是什么下场,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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