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你们能到达这里,便算与我有缘,我不会为难你们,只要你们有一人能破解我的阵法,那玲珑神心便归你们所有。”
至此,容先生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带他之前出现的幻影,也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霎时,天地旋转,迷雾四起,玄锦刚想转头与彦殊他们说话,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不仅如此,他感到一阵困顿,双眼沉重,难以睁开。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在思索他如今所处的到底是幻阵还是迷阵。
还有按照刚才容先生所言,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人能破解阵法,便算他们赢,如此言辞,这不是说明他们面对的这个东西,很难破解。
他想先去寻找其他人,但此时眼前一黑,极致的困意侵袭而来,他的眼皮就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怎么也抬不起来。
江南有四城,分别是名震天下的天下城、皎皎明月的明月城、风华绝代的风华城以及极具盛名的皇家唐城。
江南有四大美人,分别是唐城第一公主海悦娄、天下城的小师妹藏若彤、以及明月城明月双子段子涵、段子萸。
除此之外,在这江南,还有一座极其着名的阁楼,名为星辰阁。
是阁楼的最独特之处,不仅在于,它是唐城的第一建造大师容怜所设计的,更重要的是,其中一比一仿制了海间明月七宿阁。
因此这座阁楼又被赋予了一个美丽的名字,星辰阁,寓意手可摘星辰。
自从星辰阁建立以来,它就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人间仙境,是穷其一生都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尽管它只是一座阁楼。
每当夜幕降临,星辰阁便会被璀璨的灯光照亮,整个楼阁仿佛变成了一座闪闪发光的宫殿。
在这里,人们可以尽情享受美酒佳肴和舞乐带来的极致愉悦。
当然,尽管有无数人渴望来到这个人间仙境,但真正能够进入星辰阁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只有那些身份显赫、地位崇高或者财富雄厚的人才能踏足这座楼阁。
对于普通人来说,星辰阁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近日,星辰阁来了一位新乐娘。这位乐娘擅长弹奏琵琶,其演奏技巧娴熟高超,每一次拨动琴弦都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陶醉其中。
不出三日,这乐娘的名讳便响彻了整座阁楼,甚至是四大城,有不少人听闻了她的名声,纷纷慕名而来,希望能听上一曲。
这些人中既有达官显贵,也有富商巨贾,他们不惜花费重金只为求得一个座位,以欣赏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在这里卖艺的人,如果没有绝世姣好的容颜,就必须有一手冠绝天下的好技艺,这乐娘就是这样的人。
由于相貌平平,她常常以薄纱遮面,但即便如此,慕名而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欸,听说岭人姑娘今天休息,今天就听不到那悠扬的琴声了。"一人感慨道。
说起来,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了星辰阁,却见不到如今最负盛名的乐娘,还真是让人唏嘘。
这人听见同伴哀声怨道,一时间愤恨不已,拍案而起,“今天我们都是冲着岭人姑娘的名声来的,既是为她而来,人怎能不在,赶快把人请来!"
这时,一个身材肥胖、满脸笑容的女人走了出来,歉意地说道,“各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岭人姑娘今天身体不适,实在无法前来,要不就让我们新来的几位姑娘陪大家吧。"
此人是星辰阁管事董尤,人称董尤娘子,她在这楼中有一定的话语权。
没想到,这人根本不理会她的话,袖子一挥,桌子上摆放着的金银玉器纷纷飞起,怒声喝道,“你竟敢用次品来敷衍我们,我们只想听岭人弹琵琶,如果你不把人叫来,我就带人砸了你们的店。"
董尤娘子收起笑意,一脸冷色的看着此人,“原来诸位是来砸场子的,来人,把人轰出去。”
话音刚落,一群身材健硕的男子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从四面八方涌来,迅速将这几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面露凶光,紧紧握着手中的棍子,仿佛随时准备动手。他们的眼神充满敌意和挑衅,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然而,这几个闹事者却毫不畏惧,反而露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大声喊道,“哼!想赶我们走?没那么容易!我们今天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随便好打发的!”
听到这话,董尤娘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一挥手,那些健壮的男子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朝着闹事者猛扑过去。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棍棒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闹事者虽然竭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
不一会儿功夫,这些闹事者便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最后,他们被逐个扔出了星辰阁,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而此番闹剧,倒是让高阁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有人嗤笑,有人感慨,大抵笑的都是他们不自量力。
此时,有一人轻放下手中杯盏,惊讶地咂舌,“连星辰阁都敢来闹,这些人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与他对面而坐的另一人,则目光低垂,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看到他没有任何反应,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轻笑一声,调侃道,“驸马还是亦如平日,对所有事物漠不关心啊。”
听到他提起驸马两个字,那人总算是有了反应,抬头看向他,眉头微蹙,厉声反驳,“我不是驸马。”
对面那人脸上表情一瞬间凝固,然后笑了笑,“不过是迟早的事,难道你还敢违抗皇命不成,再说了,公主可是江南第一美人,你们成婚又不吃亏。”
“要我说,一国公主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干嘛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江南第一公主,便是四大美人之一的海悦娄,此人便是与公主有婚约的公孙家公子,公孙翰。
与他说话之人,则是司马家公子,与公孙翰一同长大的,司马卿。
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司马卿自然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他如此反驳他的话,不就是因为他不喜欢海悦娄,不想成为驸马么。
可皇命不可违,他公孙家就算再厉害也要听从皇命。
公孙翰冷笑一声,“哼,你既然觉得这么好,不如你与她成婚?”
司马卿沉默良久,最终叹息道,“哎,要是公主看上我,我肯定乐意啊,但她看不上我呀!”
司马卿的长相并不差,但若是与公孙翰比起来,恐怕是个人都会选择公孙翰。
公孙家是皇城五大世家之首,皇族不愿看到世家独大,便想让公孙翰成为公主驸马,这样他此生仕途再无望晋升,没了当官的家主,整个公孙家便不会成为威胁。
这也是为什么公孙翰不愿意成为驸马的缘由。
而司马家是五大世家之末,若是再往前两代,那的确是名流世家,只是他们如今这一代的司马家家主,是个没什么出息的。
公孙翰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屑道,“的确,就你这副模样,她要是能看上你便是眼瞎。”
感觉受到侮辱的司马卿身形顿了顿,接着故意道,“看不上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当那驸马,若是真当上了驸马,我以后还怎么逍遥快活。”
紧接着他又嘿嘿一笑,“不过,指不定哪天公主就改变主意看上我的,就你这种石头块,指不定哪天就会遭到公主的厌弃呢,哈哈哈。”
公孙翰挑眉,对他所言不置可否,“今天白日便做梦,看来如今你的脑子也不么好。”
司马卿笑嘻嘻地说,“哎呀,说不定呢,世事难料嘛。”
公孙翰懒得再理他,继续喝闷酒。
司马卿见状,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人真是无趣,整天就知道喝酒,真不知道公主怎么会看上你。”
公孙翰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要你管!”
司马卿耸耸肩,“好好好,我不管,你继续喝吧,反正我也说不过你。”
说完,司马卿转身离开,留下公孙翰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
他的确不喜欢海悦娄,也曾想过一走了之,不与对方履行婚约。
只是如今他公孙家招皇室忌惮,若他这般一走了之,那皇帝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他公孙家。
为了家族,他没有选择,倘若他不是出身公孙家族,而是其他世家,怕是皇室也不会选定他。
正当他这般想着的时候,便听到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
他还以为是司马卿那个烦人的家伙又回来了,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又回来做什么?”
然而,等了片刻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公孙翰感到有些奇怪,于是他缓缓回过头望去,站在他身后的根本不是司马卿那家伙,而是容怜。
见他望向自己,容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开口道,“公孙公子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不如让我来陪陪您吧?”
公孙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
公孙翰心头一震,突然意识到这里可是星辰阁,而眼前这人正是星辰阁的建造者。既然如此,他出现在这里似乎也并不奇怪。
想到这里,公孙翰不禁暗自懊恼,觉得自己刚才的那句话真是多余至极。
不过容怜并不以为意,抬手让人又搬来了几坛好酒,似乎有意要与他不醉不归。
“你不是受了皇命,要建造皇陵么,怎么会出现在此?”公孙翰问道,他顺势倒酒,却发现坛子空了,不由皱起了眉头。
作为唐城第一建造大师,容怜的名讳可便响彻四城,不少人觉得他一定是一个满头白发,穿的一丝不苟,年近五十有点严肃的老头。
其实他如今才二十来岁,不仅没有满头白发,甚至都未成家。
容怜手指微顿,眼神不明,“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公孙公子是从何处知道的?”
公孙翰噤声了,他的确不该知道这件事,但许久未见他了,一时忘记,便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不过容怜并不在意,自顾自倒了一碗酒,“既来了星辰阁,不如将心中的不快读吐给我听,说不定我能为公孙公子你排忧解难。”
听到这句话,公孙翰不由冷笑一声,“容大师说笑了,你又不是这星辰阁之中的伶人,说什么排忧解难,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容怜不以为意,将手中的酒盏递到他面前,思索一会后道,“想来是陛下赐婚一事,我倒是忘记恭喜公孙公子,不日将与公主成婚,成为唐城驸马。”
再一次听人提起驸马二字,公孙翰眉头紧蹙,却没再第一时间反驳容怜,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容怜,似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
可惜,没能找到。
容怜就这么对他笑着,面色恭敬,没有半点其他情绪,就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容大师今年二十有六了吧,怎么还未曾婚配,是未有心仪之人吗?”公孙翰问道。
容怜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相貌平平,自然没有哪家姑娘愿意看上我。”
“如今陛下重任于我,事情未成,婚配与否,无甚重要。”
无甚重要,怕是全天底下,就他一个人会这么说吧,公孙翰闻言冷笑,“大师可真是谦虚,以你的身份地位,恐怕不少女子都想与你结亲呢。”
这句话听着有几分讽刺,然容怜神色不变,依旧微笑着回答道,“多谢公子夸奖,但我一心扑在造物之上,实在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公孙翰听后哼了一声,说道,“大师这精神倒是值得我等学习,若我能有大师对于造物上的半分天赋,也不至于落得个驸马之名。”
容怜微微皱眉,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淡笑道,“公子过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你无需妄自菲薄。”
公子翰冷哼一声,与此人言语,如同对牛弹琴,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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