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副将说到这里,让一个侍卫用托盘将那个帕子拿了过来,亲自端到小翠的面前,“小翠姑娘,可是想起来了吗?”
小翠却依旧摇头,冷静异常,“抱歉得很,我记性不好,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既是如此,那便也让小翠姑娘试一试蚂蚁上树吧,给她放左右。”燕南归似是有些气愤了,大手一挥,懒得再浪费时间了。
“啊啊……啊……”江暮雨此时痛苦的挣扎起来,眼神中都是祈求的光,不住的开始摇头。
燕南归睨了江暮雨一眼,这才跟牛副将说道,“将她的下巴按上。”
牛副将点了点头,伸手用力的在她的下巴上按了两下,就将江暮雨的下巴按了上去。
只不过,由于长时间的脱臼,刚按上去的江暮雨适应了很长时间,这才尝试着张了两下嘴,“大人,大人,请你……”
她用尽了力气,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但是最终还是在小翠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停下了话头。
小翠有些不解,这个女人为何会如此的激动,但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满是冷汗的脸时,心中也是吃惊,在看到她的右手时,更是惊得捂住了嘴巴。
江暮雨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这凄惨而无奈的一生啊,唯一一个让她觉得放不下的,就是那个自己只陪了二十多天的女儿。
从刚才小翠进到审讯室的时候,江暮雨只看了一眼,便已经笃定,这个小翠就是自己的女儿,不光是眉眼相像,就连浑身上下的气质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
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如此,对什么都不屑一顾,认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后来才知道,其实自己一直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燕南归看到江暮雨的表情变化,反倒是不着急了,牛副将想要开口去催促的时候,也被燕南归以眼神制止了。
但是,小翠却是个沉不住气的,看到几人都不说话了,她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大人还是赶紧将我放了吧,我爹还等着我与他一起卖货呢。”
那个货郎自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其他的几人都很明白,但是小翠却不知道,她自小便是她爹将她带在身边,一直看护着长到了这么大。
“大人,我……”江暮雨连忙出声,可是却不想真的将檀郎供出来,又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承受那些巨型蚂蚁的摧残。
“小翠,”燕南归看到江暮雨一直在犹豫,情郎和女儿她无法取舍,于是这才出声问道,“你可认识这个女子吗?”
他指着被绑在凳子上的江暮雨,如愿的,看到小翠再次将目光投向江暮雨。
“我不认识她。”小翠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回答道。
“果然不认识吗,那可真是可惜了,她其实是你的……”牛副将的话说了一半,正说到关键的时刻,江暮雨突然激动的大喊起来。
“不不,官爷,不是……”她害怕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刻,她的情绪紧张到了极点。
就是抓住了这样一个时机,玄机子适时地点燃了放了幻药的烛台,顿时整个审讯室便充斥了一股带着些甜腻的香气。
接着,江暮雨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她的意识里暗道不好,但是却为时已晚,接着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牛副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真的好难搞,整了这么多动作,也就才只是将她迷晕了而已。
小翠脑袋此时也开始晕,眼前的几人面容逐渐变得狰狞,接着她也“咕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老大,现在怎么办?”牛副将一脸的兴奋,还是第一次看到审案审成这样的,不光拼精力,还拼脑子。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动作,都只是为了给玄机子制造一个用药的机会而已。
小翠虽然也学了一些幻术,但是毕竟没有专门的师父教授,学的肯定是不如江暮雨的,这么容易中招也在情理之中的。
“通知宫里,我们要开始审讯了,看看是不是有人要过来观看。”燕南归想也不想便跟牛副将吩咐,这次用药有些猛,若是他们这次不过来,下次再见这个江暮雨,指不定就成一个傻子了。
“诶诶,好嘞,属下这就去宫里传话。”牛副将得了指令,又玩味的看了江暮雨一眼,这才小跑着离开了。
而燕南归和玄机子则是开始重新布置了一下审讯室,只等着宫里有人过来,他们便开始好好的审讯江暮雨母女……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他们也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时突然门外有侍卫小跑着进来禀告,“大人,您您家里出事了。”
燕南归立刻便从椅子上起来,紧走了两步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刚才管家让人过来传话,说是家里走水,夫人似乎是受了重伤……”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燕南归已经快步的走了出去。
然而,他这样一离开,本来费了很大的力气取得的优势,转瞬便前功尽弃了。
因为,等燕南归火急火燎的跑回府里,确定母亲只是受了一点儿小伤,家里也只是一间下人房失火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没有任何停顿的便跑回了大理寺。
但是已经晚了,江暮雨和小翠母女已经全部都没了呼吸。
玄机子紧张的搓着手,看到燕南归进来,赶紧说道,“大人,这这……草民只是出去上了一趟茅厕,回来便这样了,这这……”
他接下去的话没有敢继续说,因为他觉得,大理寺里面,似乎是出了别人的人,看来这大理寺也不是铁桶一块啊。
燕南归顿时铁青了脸,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等到牛副将带着宫里来的人一起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燕南归气愤的将审讯室的椅子一脚踹翻在地的情形。
“大大人,皇上和太子殿下都到了,这是……”牛副将不明所以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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