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朝大家是一头雾水,连在休养的秦王都一同被要求上朝,看来是有重大的事情。很快,早朝开始了,在太监宣布开朝之后,却无人开口。李渊环顾片刻见仍旧无人说话,便询问道:“众位爱卿有事上奏吗?”得到的还是一片沉默。
“那好,那就宣布今天最重要的事!”李渊停顿了一下,宣布道:“那就是更换太子一事。”
太极宫内,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就换太子了?虽然得到消息太子病重,可那也没升到要换太子的地步啊?
没等大家思考,李渊又开口说道:“宣太子觐见!”身边的太监立刻大声重唱李渊的命令,就见李建成坐在椅子上,由护卫抬着进入太极宫。只是,奇怪的是护卫将李建成放到了李渊龙椅的旁边,不是按照规矩放在群臣首位,顿时大家议论纷纷,直言看不明白。
没让大家糊涂多久,李渊直接说明了朝议内容:“朕虽然很不想开口,但是应毗沙门的要求,今天朕举行了这个朝议。就是毗沙门提出跟换太子,由李世民接任太子之位。”
“皇上,臣不同意,太子从任命至今从未犯错,一直是兢兢业业,怜爱百姓,民间口碑极好,不能就这样轻易就换啊!皇上就不怕民间起了骚乱吗?”
“皇上三思啊!不能更换太子!”
“……”
……
除了秦王府一方的官员将领,其他的一致反对太子的更换。但李渊的一句“安静”,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还是由我来解释吧。从昨天开始,我就不再是大唐的太子了!”所有人都注意到李建成的称呼问题,已经放弃对自己称呼为‘孤’,而是以‘我’替代。他们没有思考多久,李建成的声继续道:“大家放心,这不是什么阴谋,也不是什么逼迫,只是一个必要的过程。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身患重症,这是真的,而且是命不久矣的那种。所以,为了大唐的未来,太子的更换是有必要的。而阿耶的皇子中,只有二弟是最适合的。”
李建成的话不亚于在他们的心里丢了一颗重磅炸弹,原太子竟然已经到如此状况了,怪不得好好的要宣布更换太子,这时没人出声反对选太子的事了,心里考虑的只是太子的人选。很多人是反对李世民成为太子的,因为李世民的能力太强了,他们把握不住,必须选一个能力平庸的,这样才显得他们存在的必要。
首先出声的是世家的王谕,他本就是太子侍中,却一点也没听到风声,甚至连太子染疾的具体情况都不知道,本以为已经操控太子府,结果自己被瞒到现在。但现在李建成废了,再纠结这个没必要,眼前一定要阻止李世民成为太子,否则世家未来的日子不好过。
“对于太子的事臣很痛心,臣同意更换太子,但秦王成为太子不合适。”
“臣附议!”
“臣……”
……
一群世家的官员出来力挺王谕的提议,他们不是笨蛋,知道王谕的用心。
秦王府的官员武将也不甘示弱,表示赞同李建成的提议,立李世民为太子,双方就在太极宫争吵了起来。
本来就因李建成的事伤心不已的李渊,看到太极宫如今已经吵成了菜市场一般,烦的他重重的拍在龙椅上,怒吼道:“够了,都给朕安静!”
除了秦王外,众人吓的跪趴在地上,李建成却安慰李渊:“阿耶,别生气了。接下来就让我说吧。”
看着众臣的模样,李建成脸上闪过一丝嘲笑,却立刻微笑着对下面的众臣说道:“大家都平身吧。”
“今天的朝议,我和阿耶不是来让你们议论的,而是来通知你们这项决定的。从现在开始,册封秦王李世民为大唐太子!”
“皇上,秦王酷爱战争,嗜血好斗,不利于大唐啊,难道皇上想让大唐陷入无尽的战火吗?”
听到这,李建成也怒了,用力喝止:“闭嘴!二弟的事轮不到你来说!”
“二弟,你来我这!”李建成招手向他示意。
秦王犹豫了一下,但想想这是朝堂,还是稳步走到了太子的旁边。却不想被太子抓住了手,刚想甩开,却感觉李建成用力抓了他一下又放松了,他愣住了,这是他们小时候的暗号。每当秦王犯错时,李建成都会这样,然后站在他身前为他顶罪,然后二人同时被阿娘同时罚站,罚站的时候趁着没人两人就偷偷的坐下休息。想想上一次的这种亲近之举是什么时候?是李渊起义之后?是进攻刘黑闼之后?还是李建成被册封太子之后?太久了,秦王记不得了。但现在,秦王决定还是相信李建成一次。
“秦王领兵平定薛仁杲、刘武周、窦建德、王世充、刘黑闼等割据势力,为大唐的建立与统一立下赫赫战功,拜天策上将,封秦王。你说大喜好战争,但如果不是必要你以为他想去?而且除了他你觉得还有谁能成为太子?除了秦王,也就李元吉勉强能算个人选,难到你要选齐王?”
“这……”说话的言官心里当然想选李元吉,但齐王这个人的能力嘛,他说不出口。
“所以,请不要再胡乱开口了。另外起居郎何在?”
“臣在!”起居郎林城献向前回答。
“你今天一定要记的清楚。今天是因为本人身负恶疾,为了大唐才立的新太子,千万别胡乱书写,堕了皇家名声!”
“请殿下放心,臣自始至终都是按实书写!”林城献没有称呼他太子,改为了殿下,对李建成的决定真心佩服。
“大哥……”不知道为什么,秦王的心里突然想哭,他发现那个疼爱弟弟的大哥一直都在,那个给他下毒的绝对不是李建成。
李建成示意他先不要说话,接着向李渊请求道:“阿耶,我自认为在太子之位是兢兢业业,为了大唐立下了点功劳。所以我有个心愿想让阿耶同意。”
“你说吧,阿耶听着呢,只要阿耶能做到。”
“我自从跟随阿耶在太原起义至今都在忙忙碌碌,从未有时间陪伴过观音(太子府郑观音),也未亲身教导过承宗和承道,所以今天朝议后,我会乘着还能走走,让平阳带着我们一家去看看大唐的山水,等到快不行的时候,就回到献陵,让平阳给我修个坟头,我就在那陪着阿娘。所以,阿耶二弟,也无需为我建立陵寝,浪费国家财力。”
“不行!”李渊和秦王异口同声。不管是出游,还是不修建陵寝,这都是两人不能同意的。
“毗沙门,你现在这个情况还看没山水,好好的留在府里修养。”
“然后慢慢变成废人,然后绝望的死去?”李建成反问。
“……”两人无法回答。至于下面的众臣,更是插不上话。
李建成继续说着自己的安排:“等等现在的太子府就解散了吧,二弟有看上的人才你就带走,剩下的官员和仆从如果有地方去的话就随他们,没地方去的话就从府里给他们一笔安家费,反正太子府的财产我不会带走,剩下的就由二弟处理。观音和我的孩子,会交给平阳,她会安排好的。我要说的就这些了!我累了,就先退下了,关于二弟册封太子后还有很多事要安排,你们就继续吧。”
说完,就让护卫将自己抬出太极宫,李建成回头看了看太极宫,心里终于松口气,成功了,终于摆脱了……
“大哥……”
“毗沙门……”
李渊和秦王,嘴里喃喃的呼唤李建成,似乎这样能给予些许的安慰。
李渊毕竟活得久些,安稳住了自己的心情,下了最后的命令,只是声音有些颤抖。
“好了,现在开始,册封秦王为太子,毗沙门册封为贤王,圣贤的贤。以他的作为,配得上这个贤字。”不等大家反应,直接宣布退朝。
面对这个惊喜,现在身为太子的李世民却开心不起来,心情十分沉重。毕竟,这个太子之位是用大哥的命换来的,他现在非常的不想要,只想要大哥平安,但现实总是不能如意!
要说李建成现在的心情是开心,李渊和李世民的心情是沉重悲痛,那李元吉可以用愤怒发狂来形容。本以为自己在暗中谋划让李建成和李世民两败俱伤,自己渔翁得利,却没想李建成突然命不久矣,计划失败告终。可突然又得知要更换太子,原以为可以和李世民争一争,结果没想到直接就立李世民为太子,甚至还是李建成自己选择的,明明自己表现的是他最亲近的弟弟,却选择了跟他对立的李世民。这能不让他发狂?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怒气却始终没有减少,心里一横做了决定,心想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随即就是一阵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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