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罹、落雪走进面前的石室,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长五百高八十的长轴画卷,远观此图,只见朦朦胧胧红压压的一片,刚想定睛一看,便觉得头脑中嗡嗡作响,恶心不适。
二人略感惊奇,毕竟在湖底走了许久,却没见着什么稀奇的东西,见了这图,便快步走上前去。
左罹仔细看了看那图,那分明画的是地上血河。
这是一场河边的战役,河水早已让血液染红。只见滔天血浪,活着的兵士在互相厮杀,腰间串着一串头颅,那眼中有贪婪,有仇恨,有凶狠;倒地的战士在呻吟,在抽搐,断手断脚处汩汩的冒着血,那迷离的眼中有痛苦,有恐惧,有哀求;死去的无头尸体在地上躺着,在河里飘着,在万人脚下被踩踏着……
血乌鸦黑压压的扑过来,眼睛中闪着红光,想要提前享受这群鸦的盛宴,那眼中的欲望仿佛要破画而出;嗜血蚂蚁早已等不及,成千上万托着断手断脚直奔巢穴,那细小的蚂蚁腿在画中也是清晰可见。
双方的战斗正在白热化,刀砍进肉里,好像“嗤嗤”有声;矛插进胸中,血欲喷洒画外。血浪之中,一叶小舟上下颠簸,小舟上有一老者,胡须可见,正在埋头作画,在那画中画上,便是这幅流血漂橹,血海滔天,伏尸百万的情景。
左罹仿佛听见同伴的呼喊声,是同伴的声音呼唤他去画中厮杀,去画中战斗,杀声遍天,去追寻嗜血的快感……
左罹不断地向前迈着脚步,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伴随火辣辣的痛感,“啪!”左罹猛的一惊,只见落雪手掌正直奔自己而来,“啪”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左罹一下子清醒过来,猛的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
“对不起。”落雪看着悬在半空,即将再次与左罹的脸亲密接触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谢谢了。”左罹意识到自己被这幅诡异的画所吸引,暗自庆幸落雪在身边将自己唤醒。
左罹落雪二人异口同声,接着又被互相逗笑。
“这幅图好诡异。”左罹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才只看了一部分,就仿佛置身画中了。”
“我也是没办法,见你沉沦画中,只好将你一巴掌打醒了。”落雪一脸无奈,摊了摊手,笑着说。
“单是看了看就会摄人心魂,恐怕这就是传说中的流血漂橹图了吧!”落雪有一丝疑惑,说道。
“流血漂橹图?”左罹并不了解这幅图的背景,连忙向落雪询问。
落雪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这流血漂橹图,传说中是一幅极其邪异之作,刚创作出来不久就下落不明。”
“根据野史记载,这幅画的历史甚至要比九流还要久远,那时大陆还处在混战之中,一个势力的最高统治者想要请一位画师为自己画一幅战斗的画面,以标榜自己的丰功伟绩。他遍寻大陆,终于找到了当时的大陆第一画师——水木丹青。水木丹青老前辈作画,有一个传统,就是只能画出自己亲眼所见的场景。”落雪说道。
“可这百万人的战斗,岂是说有就有的?”左罹问道。
“为了达到流血漂橹伏尸百万的战斗场景,那位统治者亲自发动了一场战争……战斗持续了百天,数百万人因此殒命,而在这百天当中,那画师也废寝忘食的作画,相传用来画图的画笔,便是用死人骨和死人发制作而成,而红色的染料,便是用人血调制出来的。那画师想要近距离观看刀砍人骨的画面,那统治者就命令画师的大儿子砍掉小儿子的一条手臂;那画师想要观察长矛刺进胸膛的场景,那统治者便令画师的小儿子用长矛刺死他的亲哥哥。为了让画师体会战场上的残酷,那统治者甚至要杀了画师满门,最后画师战场上没有婴儿为理由,才保全了家中的最后一点血脉。”落雪沉重的说道。
“这统治者真是丧心病狂,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杀了这么多人!”左罹愤恨的说道。
“先不要这样慷慨激昂,免得日后得知真相后接受不了……”落雪话里有话,好像知道什么隐情一般,说道:“知道为什么日后的历史对这个传说都语焉不详吗?没准就是因为这个统治者是某个我们所熟知的大人物!当然,这些都是传说,可信度很低。”落雪的话说得很圆滑。
“那传说中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了?”左罹问道。
“百日大战之后,画师又闭门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完成了这幅画,准备将画献给统治者。而这献图,就是传说中最诡异的部分了。那画师或许是自感画了此图罪孽深重,在献图的那天竟然一刀砍下了自己的头颅,却没有马上死去,而是一手拿着图,一手拿着自己的头,把这两样东西,献给了那个统治者,并且留下了最后的诅咒:尔曹死于天罚!”落雪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传说那统治者听了这番话也是吃了一惊,吓的得倒在地,从此以后,这幅流血漂橹图也便没了消息。”
左罹听完,愣了好久,“想不到这幅图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这幅图我们该怎么办?”
“这流血漂橹图太过邪异,留在身边恐怕会影响心神,只好毁了它!”落雪斩钉截铁的说道。
“啪啪啪。”背后忽然有人鼓掌,“落雪谷主的故事讲的精彩,实在是令在下听得津津有味啊!”
“杜血衣?不,我看还是叫你幻神大人好了。”落雪笑着道。
“随便你喽。”杜血衣摊了摊手道,“既然落雪谷主觉得这流血漂橹图食之无味,不如弃之于在下好了,也算是废物利用,成我之美了。”杜血衣笑得很阴森。
“追远在哪里?”左罹冲着杜血衣问道。
“唉呦呦,你这是和我谈条件的态度吗?没想到你们真是感情深厚啊!让我一个外人都有些许的感动。放心,只要我拿下熙庭湖群英会第一的桂冠,而碰巧你们那时都还活着,你们就会见到他的。”杜血衣奸诈的说道。
杜血衣冲着落雪伸了伸手,奸笑着说道:“你看这样如何啊,小谷主?”
“不怎么样,就怕我们不出手,你也拿不到熙庭湖比武的第一。”落雪凌厉的说道。
“走着瞧喽!”杜血衣话音不落,突然化作一道红影,直扑流血漂橹图而来。
“红袖善舞!”落雪也是反应迅速,傀儡尸红袖迅速挡在身前,“桃之夭夭!”话音刚落,三团桃红色的火焰直奔流血漂橹图而去。
“血痂!”杜血衣轻喝一声,只见流血漂橹图上迅速凝结一层血膜,落雪的桃红火焰在血膜上燃烧,却丝毫对流血漂橹图不起作用。
“小谷主如此暴殄天物,又是何必呢?”杜血衣面向流血漂橹图,仔细的摩挲着,背对落雪左罹说道。
“墨檀离火!”左罹轻喝一声,手指一弹刀尖,一团黑色的火焰射向杜血衣。
感受到一股炽热和威压,杜血衣心中暗道,“没想到这家伙的黑火对血系功法竟有这么大的压制力!不过他的实力还是太弱,否则还真是不好对付了!”
“血流萤!”万点红光突显,奔向左罹而去。
左罹腾空而起,离刀在手中飞速旋转,在胸前形成黑色小盾,“给我破!”左罹大喊一声,只见从小盾处飞出一股黑色漩涡,与杜血衣的血流萤纠缠在一起。
黑色旋风越来越小,血流萤也纷纷落地。
杜血衣笑了笑,拍手道:“真是好身手,若不是追远在我手上,我们或许有机会在熙庭湖上好好的过几招!”
“你……”左罹咬牙道。
“嘘……”杜血衣做出噤声的手势,“看看这么大动静,把谁给招来了?”
左罹落雪顺着杜血衣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缓缓走过来一人。
“佳木烈。”左罹和落雪异口同声说道。
“好强的气息,想不到和上次相比,佳木大人的修为竟然进步如此神速。”落雪笑着说道。
“上次匆匆一见,竟然没能认出落雪小谷主,小生真是有眼无珠啊!”佳木烈一脸堆笑,“小谷主也是修为神速啊!看来这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小谷主那盛世美颜了!”
“咳咳!”杜血衣在一旁咳嗽道,“见过佳木上仙了!”
“哦不不,应该是我见过血衣大人——这么称呼您还习惯吧!”佳木烈说完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你我间的谈话,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吧!”杜血衣沉下了脸。
“好像——是的。”佳木烈话刚说完,手掌翻动,掌心处突然出现一座玲珑小塔,没等落雪左罹看清,佳木烈大喝一声:“浮生.囚龙塔。”
话音刚落,只见塔中飞出两道光芒,照住落雪左罹,二人来不及挣扎,便被吸入塔中。
“原来佳木上仙是得到宝物了,恭喜啊!”杜血衣一边卷起流血漂橹图,一边说道。
“幻神大人也是收获颇丰吗!”佳木烈意味深长的说道。
听到幻神两个字,杜血衣低声道:“你果然知道。”杜血衣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便又问道:“那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浮生玲珑塔我也是刚刚获得,还没有完全掌握其中的玄奥。这不,我刚刚有所领悟,就拿他二人练手了。这里面是另外开辟的一处空间,那两个人未必会死在里面,或许我还会大发善心,给他们放出来。”佳木烈解释道,“毕竟,我还想看他们在熙庭湖群英会上干掉你呢!”佳木烈抿着嘴笑道。
“呵,干掉我……”杜血衣面无表情。
“血衣大人不会当真了吧,只是玩笑话罢了!”佳木烈哈哈大笑,“怎么说我们也是……”
没等佳木烈把话说完,杜血衣一摆手,厉声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暗中搞什么把戏!那凌霄阁负责接应我的旨松长老到底是怎么死的?该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冤枉啊幻神大人!那旨松长老是雪域三杰之一的冰河所杀,可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佳木烈看似很委屈的说。
“最好是这样。”杜血衣的语气有所缓和,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小仙门高层向来不和,你我虽各有所属,各为其主,但在熙庭湖群英会这件事上,还是希望阁下能够和我精诚合作。”
杜血衣说完,给佳木烈拱了拱手,不等佳木烈搭话,便扬长而去。
“当然当然,一定精诚合作。”佳木烈连忙称是,又不急不忙,对着杜血衣的远去的背影“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
(“佳木上仙,你说功劳都让他大仙门抢去了,让我小仙门颜面何在啊!适当的时候给他们添一些麻烦还是可以的!”——胖胖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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