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禅知道张出尘心中郁结未消,自己现在若是强行做什么,她可能不会拒绝,但是也彻底失去了得到她真心的机会。
在美人儿如玉般的脸蛋上游走一番之后,宇文禅轻轻放开了她。
夜色之下,外间飘雪依旧,火炭盆依旧炙烤,映得两人脸颊泛红。
“好了,吃点东西吧”,眼见张出尘皓齿明唇紧闭,一脸受辱的样子,宇文禅笑道,随后将火盆里烤着的羊肉取了些来,用刀切好,递送给她。
张出尘不经意间被他占了大便宜,还觉得自己不太抗拒的样子,心中正对自己生闷气。
宇文禅将羊肉递到她嘴边,她想都没想,一口咬下,脸上带着些凶劲,似乎将这肉当做眼前登徒子了一般。
“再来一块”,见她吃得这般兴起,宇文禅轻声笑着,再次投喂。
月华如水,清雪飘飞。廊道之下,情意萌动的男女就这般投喂着,也别有一番滋味。
可惜,方才明白了对方的情意之后,两人便要分开。
翌日凌晨,炭火早已熄灭,只留下些许煤渣诉说昨夜所见的温情。
宇文禅和张出尘并不曾各自回房休息,而是在长久的无声投喂之后,相互倚靠着休息了。
饶是张出尘这般身材出挑的女子,也能被宇文禅的熊皮大氅包裹住。醒来之时,她只感到身侧是令人着迷的温暖,睁眼一看,便是一个英挺的男子双手环绕自己腰身,将她紧紧护卫在胸前。
冬日的潞州,外间气温极低,泼一盆水出去都能在地面瞬间结冰。然而,张出尘同宇文禅在外休憩了一整夜,却只觉得无比温暖,
抬眼偷瞄身前眸子紧闭的小男人,张出尘心中也是一阵温馨。
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气质高贵,行为却有些出格的男子。
沉睡中的宇文禅剑目微驰,眉眼柔和,脸上充斥着孩子般的稚气和沉静,让人母性泛滥,想要将他拥在怀里。
如此场景之下,张出尘对于他搂自己腰的事情都下意识忽略掉了。
不过,终究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她能感受到,宇文禅正在蠢蠢欲动。
笔直的旗子,同天东红日共同升起。她坐在他的腿上,几乎是一瞬间便感受到了他在清晨的变化。
张出尘想要挣脱,却发现他环得很紧,只能在他怀里不停蠕动着。
妖精般灵妙的身姿摄人心魄,更何况是在胸膛依偎的情况之下,睡梦中的宇文禅第一时间便感受到自己胸前的惊人柔软。
蹭蹭之下,他的男子血气不降反升。
清晨柔和的光洒落在两人身上,终于,宇文禅觉得自己再不睁眼就要犯错误的时候,他星子般的眼眸陡然张开,直直看着在自己怀里不停动作的张出尘。
“姐姐,你在干什么呢”,他满脸笑意,问道。
“没什么,天亮了,你该走了”,张出尘见他醒来,如蒙大赦,连忙说道。
“好吧,来一个早安吻可以吗”
“啊?”
宇文禅却不想给她解释什么是早安吻了,只是将脑袋凑近她的脸颊。
张出尘被他环抱着,想躲都躲不掉,又被他涂了一脸的口水。
宿醉的单盈盈不曾醒来,只有张出尘送别宇文禅。
临别之际,登徒子支开了燕叔同,上前握住了美人素手,说道,“我在晋阳等你”
此番返程晋阳,李木兰回去有些加急公务需要处理,加之近日在潞州形成的新思路,都需要回去好生筹划。
十多人的小队伍,悄然从潞州出发。
“我已叮嘱了潞州知府,对于二贤庄多加照拂”,同情郎一同回晋阳老家,策马驰骋在并州官道上,李木兰心情格外的好。
“如此甚好”,宇文禅则是因为早上刚刚亲了出尘姐姐,心中对于木兰姐姐怀有愧疚,此刻连话都不想多说。
李木兰带着的卫队都是原本平阳军中的女子,当初在平阳公主府邸作训时便多次见过宇文禅,知道他和公主向来过从甚密,对于两人的亲近没太多反应。
反倒是燕叔同有些大惊小怪,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原本侍奉大隋公主,看起来将来还要继续侍奉大唐公主。
往日恋爱刚刚开始时,两人的身份差距巨大,李木兰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宇文禅的自尊心,给他许多安全感。
如今,伴随宇文禅在朝中身份地位的提高,甚至还立下了救驾这般泼天功劳,勉强算是配得上尚公主了,李木兰有些话也可以同他多说一些了。
“郎君,你知道吗,父皇当初曾想给我指一门婚事”,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李木兰突然转身,说道。
“霍国公柴绍?我记得他前些时日贪功冒进,在夏县城下被俘虏了来着”,对于自己的情敌,甚至还有家奴来威胁自己的霍国公家,宇文禅印象深刻,心中自然也多了几分关注。
前些日子他还在长安的时候,便听闻了柴绍被俘之事,他后来如何倒是不曾耳闻。
“是呢,原来郎君知道他”
“想跟我抢媳妇儿的男人,我不盯紧点怎么行,这般聪慧善良的木兰,只能是我的妻,别人休想觊觎”
“呵呵”,听见情郎略带凶意的话语,李木兰感受到他微微吃醋的情绪,笑容明艳动人。
“当初我和父皇曾有一个赌约,两年之内,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他才准我不同柴绍成婚”
“皇上大抵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李将军就在美良川打了大胜仗”
“这还有赖郎君指点呢,不扯远了,你可知道那柴绍后来如何了”
“如何?”
“我同二弟一同出征,他多次想到平阳军军营来凑近乎,被我的侍卫们轰出去好几次,又被二弟当面训斥。听说贼兵将他俘虏之后,这人整日求饶。可惜刘武周看不上他这个败军小将军,一直看守在晋阳,光复之后灰溜溜跟二弟回长安了”
“哈哈,还是木兰眼光好,这般狗熊配不上你”
“我看呢,你也是狗熊,一天到晚就知道……”
“这位姑娘,你我二人往日无缘今日无仇的,你为何要这般诋毁我,小心我今夜摸进你房里将你的话作实了”
“呵呵,你来呀”
宇文禅当然不会半夜摸进李木兰的房里,她身边还有许多护卫在,公主婚前的清誉还是要保护好的。
两日时间,他们行至晋阳东边的受州境内之时,宇文禅却是停下了脚步。
受州以东,便是太行山。
冀州和并州界山,亦是大唐和夏国的边境。
巍巍太行,绵延千里,群山环绕之间,历代兵家克服多少艰险。
楚汉相争,“兵仙”韩信率领三万军队,在太行山以东的井径大破二十万赵军,留下了背水列阵、拔旗易帜这般经典战法。
自古以来,太行山便是河东关中同并州幽州的天然分界线,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望着东边不远处的古关遗址,宇文禅心中一道念想不可限制地升腾起来。
这里,似乎是后世的娘子关。
那一道,随大唐平阳昭公主之名千古流传的万里长城第九关。
“殿下,你说,我们若是重建此关隘,用以防范夏国,如何”,宇文禅伸手一指,正对着太行山西侧的古关遗址。
“冀州人马休养生息已有数年,窦建德在境内施以仁政,兵雄马壮,确有必要早做防范”
“若是窦建德率军长驱直入,轻而易举便可直捣晋阳城下。重建此关隘,可借秦之长城险阻,联同太行山天险,达到御敌于外之效”
“言之有理,此事咱们回去好生琢磨一番,若有必要,我便向父皇上书”,李木兰轻轻点头。
宇文禅说的确实有道理,晋阳有其尴尬之处,西面是关中,南面是中原,相对来说安全一些,可是北面和东面的防备实在太少。
北边的突厥铁骑南下,只要踏过朔州,几乎是一路平川直达晋阳。东边冀州人马也是如此,过了太行山便能直指晋阳。
所谓天子守国门,却也不能将自己的关键城市置于敌人的大炮轰击范围之内吧。
即便在现代社会,也只有三哥能做出这般操作。喜马拉雅雪原之巅神兵天降,三哥就得搬家到新新德里。
在晋阳东边太行山麓,将这雄关重建,能在东边加上一道屏障,便如关中之地的潼关一般。虽然从东边攻向长安实际距离不远,可是潼关非过不可,这便拦住了多少英雄豪杰。
若是能在晋阳东边加上这样一道关隘,窦建德想要进犯大唐,只能强行攻关。否则就只能从北面突厥境内绕大圈子,或者从王世充地盘里过来了。
东都洛阳
眼下这段时日,几乎是胡人王世充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候。
他本姓支,乃是西域胡人,隋文帝开皇年间,便因战功被授予开府仪同三司。杨玄感起兵反隋之时,留守洛阳的王世充抵抗有功,便在此扎下根来。
多年经营之下,洛阳早已成了王世充的势力范围。
隋炀帝死后,王世充杀死拥立的越王杨侗,后来更是直接篡位称帝,建立郑国。
王世充为人凶狠残暴,但是打仗却是一把好手,几年时间,已经席卷中原大片土地,隐隐有同大唐在中原分庭抗礼之势。
尤其是在收编了瓦岗寨起义的旧部之后,秦琼、程咬金、王伯当、单雄信这般天下人杰悉数入其麾下,郑国一时间更是声威大盛。
前些时日,王世充本想趁着大唐将主力用于对付薛举父子和刘武周之时进犯大唐,可惜却被东边的一些反王拖慢了脚步。
等到王世充将自己卧榻之侧的小势力剪除干净,大唐也差不多从并州腾出手来。
虽然眼下已经错过了最佳战机,可是,作为雄踞关中和中原的两大势力,大唐和郑国本就是一统天下最有力的竞争者。
身处天下中央的四战之地,王世充与东边窦建德的关系称不上好,双方明面上合作,暗地里小摩擦不断。只有在面对大唐这个强敌之时,王世充和窦建德才能精诚合作。
周边的土地早已经被占据,郑国内部的大隋汉人旧臣对于他这个篡位称帝的逆臣贼子也充满了愤恨。
几个月前,郑国礼部尚书裴仁基及其子还想要谋杀王世充,重新拥立越王杨侗,逼得王世充只能将这个“禅让”皇位给自己的小皇帝毒死。
如此内忧外患之下,王世充想要破局,只能主动进攻。
攻击窦建德会被大唐抄后路,还不如先稳住窦建德,将主力用在西边,同大唐决一死战。
王世充是个杀伐果断的,下定这般决心之后,便开始调兵遣将。
他的动作自然都落在大唐的眼里,李渊这才会急召刚平定并州还不曾稳定局势的李世民回长安商议。
李渊现在也成了惊弓之鸟,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他不会再贸然相信李元吉这般草包了。虽然李元吉已经在朝中起复,可是面临这般国战之时,他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能征善战的次子。
长安朝堂已经开始了新一轮运转,应对王世充进攻的任务被交到了秦王李世民和兵部尚书屈突通手下。
屈突通祖上同王世充一样,也是立功的胡人,在汉人朝廷上赢得一席之地。
这位兵部尚书在李世民攻入长安的过程中,拼死抵抗许久,令大唐上下兵将佩服不已。
大隋既灭,屈突通很自然地归降大唐,这位北周便在朝中的老臣,早已习惯了皇位更迭甚至朝代更替,换个老板仍旧兢兢业业地干活。
任务分配下去之后,李渊能稍稍轻松一些了。
李渊从回长安时,特意叮嘱过要好生照看在坂蒲城下誓死护驾的宇文禅,李世民此次回来竟然不曾将他带上。
当日一同护驾的高履行和刘树义已经升官受赏,功劳最大的宇文禅迟迟不曾归来,李渊心中也有些担心。
对于英勇护卫自己的宇文禅,李渊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年轻英俊,还忠诚护主,这般人才他可是要重点栽培的。将来若是宇文禅再立新功,说不得他还能将自己女儿赐婚给他,让这宇文禅建立一个新的世家出来。
李渊已经查清,宇文禅虽姓宇文,却是个孤儿,同显赫了几百的宇文世家无甚关系。
用他来牵制宇文士及那帮人,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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