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阿彩十四岁了,她在镇子上读初三,
在她的成长过程中,程昱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爱,而她也给他那干枯的生命注入鲜活的力量,
两人相依为命也算是温馨幸福!
但有时候,老天好像连这么一丁点儿的幸福都会吝啬赐予凡人似的。
某天,阿彩睡到半夜忽然被惊醒,她睁眼一看,魂魄都差点被吓丢了,
当天月光很明亮,只见窗边站着一个身形硕长的男人,鼻子尖尖,嘴尖尖,红色的头发长长地披下来,
那个男人对着房门那边一脸邪魅地狞笑着说,“嘿嘿嘿 ,这几十年过得很滋润嘛!可让俺好找,里面那个是你女人?
“如果她知道你的真面目会不会害怕呢?”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
“阿彩别怕,爸在这里,”
是程昱的声音,
阿彩捂住嘴巴,瞪着惊恐的眼晴望过去,只见她爸站在男人对面咬牙切齿地说,“追了我两百年还不够吗?你也太欺人太甚了,”
“嘿嘿嘿,是欺鬼太甚才对,怪只怪你怀壁其罪,哈哈哈~,”
怪男人嚣张地狂笑了起来,
“拿命来,”
程昱突然暴起,挥拳打向那个怪男人,
“找死,”
男人同样一拳打向他,
哪知道程昱虚晃一招,在半空中突然一个鹞子翻身窜到床边,捞起阿彩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呀呀呀,可恶的小子,”
怪男人气得哇哇大叫,也从窗户跳出紧追不舍。
阿彩紧闭双眼被程昱抱着飞奔,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刮得脸生疼,
她现在的脑子是一团浆糊,快要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跑了一会,程昱把她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低声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说完一跃而起,瞬间已不见人影,
“爸……,”
阿彩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很快,远处猛然传来一阵阵打斗声,还伴随着树木断裂的声音和呼喝声,声音飘忽不定,时远时近,
她害怕极了,抱着身子躲在石头后面直打哆嗦。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停止了,四周终于归于静逸,她忍不住把头探了出来,带着哭腔颤栗着声音细细叫了一声,
“爸~”
没人回应,
“爸~你在哪?我怕,呜呜……”
“彩~”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很微弱的声音,
“爸~,”
阿彩惊喜地往那个方向跑过去,远远就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上,周围断了很多树木,可见当时打斗场面有多激烈!
等她跑近一看,脑子“轰”的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月光之下,程昱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
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伤口皮肉外翻,很多地方能见到白色的骨头,最严重是身体有几处拳头大的洞,能透过撕裂开的骨肉看到躺着的地面,
不过奇怪的是,他没有血流出来,就像一块被人伤害得千疮百孔的老腊肉。
他的样子把阿彩给吓坏了,她跪在程昱身边啕嚎大哭了起来,
“爸~~,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呜呜~~,”
“别……哭,”程昱艰难地说,“不是故意骗,骗你的,怕你害怕……”
“我本来就只是一个……鬼魂,”
“谢谢你,让我最后……能过得像个人,”
说完这句话,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活得足够长,也足够累的了!
近千年了,几乎都是在拼命与挣扎中度过,四处漂泊,杀人的同时也被人追杀,为的仅仅只是能够活下去。
除了儿时有过一段温馨的母爱,就只剩下收养阿彩这十几年最令他感到留恋!
虽然很不放心留下她独自一人,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已无能为力,一切都结束了!
或许,这一生也就只能这样了吧!
……
阿彩看着近乎支离破碎的程昱伤心欲绝!
她不在乎他是人还是鬼,她只知道这是她的爸爸,自己唯一的亲人,
她泪流满面地问,“爸,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你?”
此时,远处传来鸡呜的声音,
“……来不及了,”
“天亮,太阳照……”
“烟消云散……”
程昱艰难地说出这几句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阿彩明白了,她呆住了,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啊!
不,不可以的,
他不能死~
她的内心在咆哮!
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趴到程昱耳边问,“爸,是不是太阳照不到你就没事了?”
“……嗯,”
程昱微弱地应了一声,
阿彩一听,立刻站起向四周看了一下,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只见她吃力地拖了一根大树杈,另一只手抱着一堆手腕粗的树枝回来,
放下东西后就把身上穿着的睡衣脱了下来,仅剩里面的一件小背心。
她用力把睡衣撕成一条条布条,把捡回的树枝横放在树杈上,再用布条绑紧两端,
当把所有树枝绑好,一张简易的担架床就弄好了。
然后又把自己的睡裤脱下来拧成麻绳状,绑住树杈的前部。
做好这一切,她把树杈拖到程昱旁边,用尽力气把他挪到树枝上面,再用剩下的布条像安全带一样把他固定在树杈上。
然后,她跑到前面,把肩膀穿过睡裤做的绳子,像纤夫一样拉起了树杈,
虽然很吃力,但真的拉动了!
“爸你记不记得?……附近有个小山洞?”
“我把你藏到山洞里!”
程昱斜躺在树杈上,眼眸余光看见前面那个瘦小的身影,光着双脚,豁出性命一般匍匐前行,摔倒又爬起来,摔倒又爬起来,
他既心疼又感动!
这个孩子从小被他宠得如同公主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脾气又娇惯又任性。
如今在他遭遇生死大难之时,他从未指望过她有能力可以救自己,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想出办法了!
鸡一打鸣,太阳很快就会出来,如今他体内元灵真气已消耗殆尽,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只要阳光一照射在身上,顷刻之间他就会被烧成一具焦尸,
这里离家起码几里路,周围荒无人烟,自己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阿彩又瘦又弱如何搬得动?
幸好她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个办法,或许,真的会有一线生机!
……
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阿彩终于把程昱拖到了洞里,
幸好路不是很远,不然这小身板不一定能撑得住。
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囗气,吃力地把程昱从树杈上挪下来,再把树杈拖出去竖起来挡在洞囗外,
这个山洞有半人高,里面空间很小,但藏身已足够。
然后,她争分夺秒地跑去旁边的杂草丛中拼命薅草,薅好一堆就捆起来放在洞囗的树杈上,
当第一缕阳光照下时,洞囗的杂草已堆满了,她喘着粗气隔着草堆问,“爸……你还好吗?”
半晌,才传来程昱微弱的一声“嗯”,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些,
虽然浑身都是被树枝杂草刮出来的伤口,但她觉得还要多薅些草,这样会稳妥些,
直到中午时份,洞囗堆的草已是厚厚的一大堆,想来里面应该是一片漆黑。
这期间,她每隔一会儿就会叫程昱几声,得到回应才走开,一直到他说了句好多了,阿彩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一放松,疲惫感汹涌而来,她跌坐在洞囗草堆边,很快就睡着了。
藏在山洞里的程昱,看着洞囗一点一点的被填满,直到里面变得漆黑一片,
这时他的心也放了下来,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其实,当时如果他独自一人肯定能逃掉,但要他留下阿彩这绝对不能接受。
那个男人是只修行了近两千年的狐妖,在两百年前意外碰到程昱,立刻就想把他体内的元灵真气占为己有,为此,不惜追杀了他两百年。
但他想不到的是,在短短几十年间,程昱的功力进展得如此神速,
从初时被他打到无从反抗狼狈逃窜到如今的势均力敌。
程昱一开始就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所以这只老狐妖也被他打成了重伤,估计如今也是命悬一线!
心安了下来,他开始疗伤,
他引动丹田内仅存的一丝丝元灵真气,从气海到阴交到神阙,一直到全身经脉穴位,
一个小周天下来,他感到很惊讶!
那一丝真气游走一圈归于气海后,灵力似乎大了很多,他撑住身体,竟然能够坐起来盘腿打坐,
一个小周天,再一个小周天,
元灵真气在他体内循环往复 ,生生不息!
……
夜幕降临,气温开始变冷,阿彩被冻醒了,
她睁开迷糊的眼晴,一时间还找不到北,忽然之间想到程昱,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洞口还被草覆盖着,她一边拔开草团一边紧张地问,“爸,你怎么啦?”
但里面毫无回应,她紧张极了,用力把树杈推开,
一看,惊得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只见程昱盘腿坐在里面,整个人呈一种发光透明状,就像一尊水晶雕像一般,
天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阿彩呆住了!
此时,月光照进山洞,程昱身体发出的光芒和月光相互辉映,整个山洞被照得犹如白昼!
当他身体发出的光芒逐渐比月光还要明亮的时候,他竟然开始慢慢地飘浮了起来,
阿彩非常害怕,心想万一他越飘越高那怎么办?
她不再多想,本能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就在这一刹那,程昱仿佛变成一块大磁铁,把阿彩整个人紧紧地吸附在他的身上,她还来不及叫出声,就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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