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首都,上京临潢府北城宫殿,一个魅影如烟般掠过,他停在一处皇家藏阁前,看了看上面有些斑驳的牌匾【玉碟阁】,嗖地窜上了二楼,打开窗户就钻了进去。
这是程昱,上月他从汴京到燕京寻找红莲圣女,但找了大半个月一点眉目都没有,
十七岁的宗室女子倒是有好几个,但没有一个符合条件,无奈之下,他回雄州找李允则帮忙打听,
李允则不愧是辽国通,他建议程昱去上京皇宫,因为每个皇室人员出生都会入族谱,他只需去查看皇室玉碟就会找到所有十七岁的辽国贵女,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他拜别了李允则,就出发来到上京了。
一连几天,他都呆在玉碟阁中,每本族谱都要一行行仔细地查看,辽国皇族这么多人,找起来并不容易,一直到第四天,终于在一本玉碟中找到了这么一行字,
【保宁六年,燕京,质古公主诞下一女,当天满室生香,天空布满红莲祥云,太祖皇帝大悦,赐名肃源】
看到这句话,程昱激动异常!
这个肃源就是红莲圣女,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阿彩有救了!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哈哈哈地大笑了出来。
“谁,谁在那?”
“快出来,”
“有刺客,有刺客,”
听到笑声,附近的护卫炸窝了,周围瞬间响起哗啦啦的甲胃声和脚步声,有几队人马向着玉碟阁奔跑而来,
他们提着兵器把阁楼四周围得是水泄不通,可以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正要踹门冲入屋内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阁楼上一晃,
众人眼前一花,那个影子就消失在空气中,
光天化日闹鬼啦!
这些护卫全都吓傻了!
……
程昱想,知道了名字应该就好找了,
但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他找遍临潢府,肃源这个名字倒是有好些人,但多数是男的,只有一个女的,却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妪,而且只是平民,并非皇族。
难道她不在上京?
要不回去雄州找李允则,他在辽国的机宜司有很多细作,让他们找比自己没头苍蝇似地乱撞要好得多,
回到雄州,李允则把在燕京机宜司的联络人告诉了程昱,并给了他一个接头方式和信物,让他直接找这个名叫杜辉的间谍头目帮忙。
燕京城,大昌酒楼,
一位满脸和气的掌柜正在诙谐地和客人们调着笑,
程昱走了进去,小二立刻迎上去请他落座,他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自斟自饮了起来,
吃了几囗,他放下筷子,从袖中掏出一把扇子,有意无意地放在桌子东角,
掌柜一看,脸色微微一变,但瞬间又换回了笑脸,
他快步走到程昱面前,满脸堆笑着问,
“这位贵客,小店的菜是否不合您胃口呢?”
“嗯,有点咸了,”
程昱说,“我喜欢吃鲜一点,淡一点的,”
“哦,这样子啊,”
“本店后厨刚送来了几条江刀鱼,不如您随小人去看看合不合适?”
“好,”
程昱跟随着掌柜走到后厨,几个厨师正在挥汗如雨地做着菜,一边的水缸养着几条江刀鱼,
他有点讷闷,刚才放扇子在桌上的是要见那个杜辉的暗号,掌柜怎么真把我带到后厨了?
“老李,”
“这位客官想看看这些刀鱼够不够鲜,你挑一条给他看看,”
“好咧!”
一个满脸痘皮的厨师走过来,用抹布擦干净手上的油污,然后去水缸抓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出来,咧着大嘴对程昱说,“客官,这条够肥,刺少,你看下合不合适?”
“可以,”
挑好鱼,掌柜把程昱带上二楼雅间,不一会儿,刚才那个厨师亲自端了那条蒸好的鱼和两碟开胃小菜进来,
他热情地介绍说,“客官,这是本店秘制的酸罗卜丁和黄瓜丁,开胃下饭,回头客必点的小菜,”
“送两份给客官您尝尝,喜欢的话下次多来光顾,”
“好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正所谓: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程昱心中一动,接口说,“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这首诗就是李允则告诉程昱的暗号。
厨师一听,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向程昱拱手行礼说,“拜见上官,小人杜辉,不知上官可有李大人信物?”
程昱拱手回了一礼,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和一封书信,
杜辉接过令牌确认无误后,打开信件一看,立刻对程昱肃然起敬了起来,
“哎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忠勇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侯爷莫怪,”
说完,单膝下跪拱手再行礼,
程昱连忙把他扶起来说,“杜功曹快快请起,”
这个杜辉本是李允则手下一位功曹,因其脑子活络,有勇有谋,所以派他前往燕京担任当地机宜司的头目。
两人重新落座,程昱把来意和杜辉说了一遍,杜辉沉吟片刻,说,“有名字有年龄,这位辽国贵女应该不难找,”
“侯爷放心,属下明天就发出命令,让手下去打听打听,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您,”
听到这话,程昱非常高兴,亲自为他倒了杯酒,两人开始聊起家常,
“功曹平时也是在这里落脚吗?”
“不怕侯爷笑话,属下多是在后厨炒菜,属下挺喜欢做菜的,”
“哦,很少有男子喜欢做菜哦,”
“嘻嘻嘻,属下没啥出息,就是好这一囗,”
“这怎么能叫没出息呢?我以前也经常下厨,如今太忙了才没时间做菜,”
“啊?不是吧?侯爷竟然会做菜?”
“是呀,本侯爷的厨艺还不差呢,”
“哎哟,那属下可得好好向侯爷您请教了,来来来,侯爷快尝尝这鱼的味道,”
杜辉把刚才那碟刀鱼向前推了一下,程昱拿起筷子挑了一块放入口中品尝了一下,说,“嗯,还不错,味道很鲜,应该是先抹了细盐再蒸的吧?”
“哎呀,侯爷果然厉害,”
杜辉竖起大拇指赞叹说,“这种江鱼要先抹盐再蒸,盐一定要用细盐不能用粗盐,不然会有苦味,而且蒸六成熟就要盖盖子拿出来,等一刻钟上桌就刚刚好,”
……
有了共同爱好,两人感情立刻升温,认识不到半天就熟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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