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皎在医院陪了一晚上，第二天，街道办主任来了，来询问黄招娣昨天晚上的事。
“我当时在干活，他让我倒洗脚水，我没听到，他叫了几声就发脾气，打了我，孩子过来拉架，也被他打伤了。”
黄招娣说得很简单，因为她知道就算说得再多都没用。
以前她也有过被曹志民打进医院，街道办的人来了解情况，当时她以为街道干部真的能替她作主，说了好多心里的委屈。
街道办领导确实教训批评了曹志民，可只是口头批评，一点实质性的惩治都没有，曹志民口头上答应得特别好，还说他以后肯定改，她被打伤住院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等她出院回家后，日子还和以前一样，不对，不一样了。
曹志民的脾气更大了，以前一个月打三四回，现在是隔三差五都要打，因为他知道就算把她打死，街道办也不会管，所以更加变本加厉。
“黄招娣同志，你安心在医院养伤，这次曹志民太过分了，我们一定会严肃批评他！”
街道办领导义正辞严。
“谢谢领导！”
黄招娣勉强笑了笑，她根本不抱希望。
唐皎皎忍不住问：“曹志民这种行为是恶意伤人，黄嫂子和孩子昨晚差点被他打死，你们就只是口头批评吗？不报告公安把他抓起来？”
“同志，这是家务事，哪能找公安呢！”
街道办领导语气不满，他们还想评优秀街道呢，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必须压下去。
“都要打死人了，还是家务事？”
唐皎皎冷笑，特么的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女人结婚了，丈夫就可以随意打死了吗？
“领导，我这边没事了，你们工作忙，别耽搁了！”
黄招娣朝唐皎皎看了眼，微微摇头，街道办的领导官不大，可万万不能得罪，衣食住行都得街道管，得罪了会麻烦不断。
街道办领导或许是心虚吧，对唐皎皎的‘出言不逊’并没生气，他们又安慰了黄招娣几句，便离开了。
“小唐你别生气，街道办也难的。”
黄招娣反而安慰起了唐皎皎，她早已经习惯了。
“我不生气，我去给你和大妹打饭。”
唐皎皎气已经生完了，而且她有其他计划出气。
她去食堂打了两份饭菜，一荤一素，黄招娣和大妹都吃得很香，她们在家里可没这么好的伙食。
大妹甚至觉得，住院是件好事，病号饭太好吃了。
晚上，一个邻居大婶替换了唐皎皎，帮忙照顾黄招娣母女。
唐皎皎留下些水果和点心，还去交了住院费，这才回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四个孩子，互相依偎着靠着门，眼巴巴地看着巷子口。
“妈……唐阿姨！”
二妹看到有人过来，还以为是黄招娣，开心地迎了过来，看到是唐皎皎，小脸失望了。
“你们妈妈和大姐要过几天回来，别担心，她们没事。”
唐皎皎心里有点酸，这几个孩子看着怪造孽的。
“怎么不进家？”
唐皎皎摸了摸孩子的脸，跟冰块一样。
“爸爸在家。”
二妹小声回答，今天街道办的人来家里批评了爸爸，爸爸的脸比煤炭还黑，他们不敢留在家里，怕挨打。
唐皎皎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吃饭了吗？”
“孙奶奶给我们两个番薯，张婶婶给了两块萝卜糕，我们分着吃了。”
唐皎皎朝对门看去，灯亮着，曹志民显然在家，却任由孩子饿着，也不管他们在外面吹风，这个男人真该死啊！
“跟阿姨回家吧！”
唐皎皎打开门，让四个孩子进屋。
四姐弟犹豫了会儿，跟着进来了，他们真的不敢待在家里，又无处可去，唐阿姨家是他们唯一能去的了。
唐皎皎打开炉子，没多会儿，火上来了，屋子里的温度也上升，四个孩子冰冷的手脚都变暖了。
“把这个喝了！”
唐皎皎泡了四杯麦乳精，让他们喝。
浓郁的奶香味在屋子里弥漫，四姐弟嘴里口水直流，他们根本控制不住，太香了，他们从未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快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唐皎皎笑道。
四姐弟先是小口地喝，然后大口，没多会儿就喝完了一杯，小宝还抱着杯子舔。
“唐阿姨，还有开水吗？”
二妹不好意思地问。
“那个暖水瓶里有，自己会倒吗？”唐皎皎指了指，她准备做晚饭。
“会。”
二妹拿起暖水瓶，给四个杯子里倒了些开水，然后淌了淌，把水喝了，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唐皎皎不想炒菜，准备煮面。
她去院子里摘了葱，煎了五个蛋，下了一斤挂面，给小宝的分量少一点，其他三个孩子都是大碗，还舀了一大勺牛肉酱。
“吃吧！”
唐皎皎语气随意，说完自己吃了起来，她也没吃晚饭。
“唐阿姨，以后我天天给你扫院子，门口也扫。”四妹大声道。
“好！”
唐皎皎笑了笑，没有拒绝。
“我也扫！”
二妹和三妹表示，她们姐妹轮流扫，肯定让唐皎皎门口连片树叶子都看不到。
“面要坨了，快吃吧！”
唐皎皎都答应了，想扫就扫吧，她正好省事了。
四个孩子将面都吃完了，连汤都喝光了，他们满足地打着饱嗝，身上暖烘烘的，肚子里是从未有过的饱腹感，太幸福了。
“吃饱真舒服！”
四妹忍不住感慨。
“肚肚不疼了。”小宝摸了摸肚子，脸上都是满足。
以前总饿得肚子疼，现在好舒服。
二妹和三妹也是一样的感受，她们从没吃饱过，每顿饭都只能吃个半饱，经常半夜饿醒。
唐皎皎的杀意更重了，其实曹志民的工资还可以，他是煤矿工人，工资高，一个月有42块，虽然有五个孩子，但以黄招娣的勤俭持家，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但曹志民爱喝酒，每天都要喝，还得有下酒菜，如果黄招娣不给他准备酒和下酒菜，他就要发脾气，可以说，他的42块工资，基本上都被他吃光了，根本不管老婆孩子的死活。
四姐弟晚上睡在唐皎皎这儿，她拿了床厚被子，让四姐弟挤一张床，就睡在客厅里，那儿有炉子，温度高。
“好暖和！”
“好舒服！”
“被子好软！”
四姐弟盖着又厚又软的被子，还有淡淡的肥皂香味，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只觉得唐阿姨家里就是天堂。
这两天，四个孩子都在唐皎皎家里吃住，黄招娣母女还要过几天出院，唐皎皎也要去粮管所上班了，不过上班之前，她还得办一件事。
【统统，帮我搜一下，曹志民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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