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时间不多,吃完了面,就准备去深圳。这个点饭店里就他一个顾客,饭店的女服务员是一个中年妇女,百无聊赖地站在窗口那儿。
他问:“大姐,从这里去深圳怎么走?”
女服务员瞅着他,一副了然的表情,“到码头坐船,或者坐客车。你有通行证吗?听说现在那边可抓得紧,海上山上都有警察带着狗巡逻!”
“多谢啦,大姐!”
通行证他没有,不过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到了那里再想办法。
而且他打算的是自己骑自行车过去,以他现在的骑行速度,比坐船坐车去深圳要快,毕竟不需要等,立即就可以走。
他不认识路,可是他知道可以沿着铁路线啊,广九铁路就是从广州经过深圳到香江九龙的。
确认好了方向他从火车站外围很快就找到了铁路线,沿着铁路线朝东一路骑行。
烈日当空,骑了不一会就口干舌燥,汗流浃背,他停下喝了一茶缸茶水,又把一个军用水壶倒满水,斜挎在肩膀上。
四点半左右他已经到了东莞,路上他时不时地超过衣着破旧沿着铁路线蹒跚步行的人,说不定这些人也是要去深圳,准备从深圳到江对岸的呢。
他盘算着他要不要找个同伴,毕竟他是人傻胆大,而这些人大多是广东这边的人,他们知道的信息比他多的多。
五点半靠近深圳的时候,路上的人已经随处可见,比在东莞时多多了。他偏离了道路,把自行车收起来,身上只带着一个水壶和一个挎包,然后回到刚才的路。
他快速向前走,追上一个又一个人,边走边用余光左顾右看,寻找合适的同伴。
有一老一少像是父子的两个人走在前面,他跟上两人,跟在他们后面向前走。
到了深圳也就是宝安县地界的时候,路上设了关卡,有穿制服的警察在查通行证还有搜身。
有人身上被搜出了自行车内胎,这就是有偷渡嫌疑,那人哭着叫着被警察带到了一边。
他退到很远的地方,站到一棵大榕树下,那儿也站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青年人。
轮到刚才的一老一少了,警察翻看了他们的通行证,也搜了身上,这一老一少被放行进入了深圳。
本来他还打算跟着那对父子呢,看来不成了。天渐渐暗下来,关卡那儿开始换岗,原先站在那儿的那个年轻人突然大步流星地跳下路面,朝着一片甘蔗地走去。
何雨柱连忙跟在他后面也去穿甘蔗地,夜色里他紧跟在那个年轻人后面生怕跟丢了,向左向前再向右,半个小时后,他们又到了一条小路上。那个青年脚步很快,他更不弱,一个小时后,他们又到了一片甘蔗地。
那个青年知道何雨柱在他后面,但也没理他,可也没不让他跟着。
甘蔗地前面是一座山,在夜色里只看得出一个巍峨的黑色轮廓。青年钻进甘蔗地里就待着不动了。
何雨柱问:“这是什么山?”
“梧桐山。你不知道?”
“我第一次到宝安来。我们要走梧桐山吗?”
“嗯。”
他听说过梧桐山的名字,从梧桐山一直翻山越岭昼伏夜出也能到达香江,不过以前只是听说,今天可是要爬梧桐山了。
青年像是在等人,一直朝路上张望。
“听口音你是北方人。怎么也要到那边去?”
何雨柱说:“在老家待不下去了,想去那儿闯一闯!”
很快,路上来了四个身影,同时响起了三声布谷声。
青年也回了三声,“布谷,布谷,布谷!”
路上的几个身影朝着甘蔗地钻进来,“辉哥,你早来了!”
青年说:“嗯,都准备好了?”
他们都穿着解放鞋,背上背着包裹。
有一个人问,“辉哥,你又带了个人?”
青年说:“他自己跟着的。”
那个人好心地指点何雨柱,“你把裤腿扎起来,山上有蛇!”
“多谢!”
被蛇咬了的话可麻烦,他连忙套上防水裤子,蹲下身把裤腿塞袜子筒里面,等他抬头,那五个人已经往甘蔗地深处走了,他连忙跟上。
到了甘蔗地尽头,几个人的气氛很紧张。
青年一声令下,“兄弟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冲!”
他们冲出甘蔗地,前面就是梧桐山山脚,他们使出吃奶的劲朝那儿跑。
幸运的是一直没有巡逻队出现,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松了没多久,在他们刚开始爬了没多一会儿的时候,突然从山脚下传来了几声急促的狗叫声。
有人在山脚大喊,“站住!”
何雨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另外五个人已经分散跑了,那个辉哥拉了他一把,“还不跑,边防的!”
他本能地跑了,跟在辉哥后面,前面是一个高坡,高坡下面是一条河,辉哥扑通就跳到河里了,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狗叫声越来越远,他和辉哥从水里爬上岸,也不知道边防兵走没走远,大哥叫了几声布谷,可是没人应答,他们就继续往山顶爬了。
到了山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他们两个坐在山顶休息。何雨柱打开水壶喝了几口水,然后把水壶递给辉哥。
“多谢你辉哥,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石宇柱,你呢?”
他原本想说个化名,结果把自己的真名字给说出来了。
“谢勇辉。”
谢勇辉喝了几口水把水壶还给他,“石宇柱,我们在这儿休息休息,等等我的几个弟兄。”
他点点头,夜晚的山上没有白天山下那么热,风把湿透的衣服已经吹得半干了。今天晚上又是逃跑,又是跳河,又是爬山,还真是劳累,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有人爬上山来。
“辉哥,阿强被抓住了!”
阿强是被狗咬到腿,然后就被抓住了,以后会被遣返回乡。
第二天早晨不到四点,谢永辉叫他,“石宇柱,我们走了!”
今天他们要到梧桐山南面山脚,然后今天晚上过深圳河。
昨天晚上忙于逃命,何雨柱没有留意周围的风景,南国的山和北方的山相比真是山青水秀,到处都是茂密的深浅不一的绿色。
偶然看到一棵躺在地上的枯树,他连忙收进空间。在偷渡的路上捡柴火,他也是没谁了!
五个人互相拽着拉着下了梧桐山南坡。到了山脚后才发现这儿不仅是他们五个人,南坡脚下还有很多人,他们藏在岩石后,藏在稻田里,每个人都衣衫褴褛面容狼狈却眼神热切而坚定,因为等到夜色降临,他们就要闯最后一关了,此行成败在此一举!
夜色终于降临了,所有人都已经藏到了河边的稻田里,黑暗里大家默契地互相示意,有人已经往河里飞奔了。谢勇辉一个手势,五个人从稻田里朝着深圳河飞跑起来。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朝天的枪响,何雨柱毫不犹豫地跳入河里,潜着水拼命往河对岸游。
等他觉得安全了探出水面的时候,他的前方黑乎乎地飘着一个人,他游近查看,哇的一下就全吐了。他不敢想这条河里已经有多少沉入河底的或者飘在水面的,只能继续一门心思地往前游。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谢勇辉和另一个同伴在前面已经爬上了对岸,他们在布谷布谷地叫。何雨柱听到声音,在黑暗中上了岸,找到他们。
河对岸岸上就是铁丝网,是香江的铁丝网,过了铁丝网,他们就到了香江了!
来时六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三个人抓住铁丝就往上爬,何雨柱还轻松一些,他力气大,他的裤子不仅防水,现在看来还挺结实,防刮。
谢勇辉他们两个人就惨了,手被扎破了,裤子被扯烂了。
不过三个人都爬过去了,谢勇辉和另一个同伴又哭又笑的,脸上泪水河水泥浆都糊一起了。身上的衣服也成了布条。
“我们到了,我们到了!”
像做梦一样,三个人就站到了香江的土地上了。
何雨柱也挺激动,他本来的设想是找那种偷渡的小船,跟着小船走水路,没想到却误打误撞这么惊险刺激的走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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