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钟音完成了坑人大业，又悄悄地溜回了天字一号。
此时拍卖会第一场已经彻底结束，胖管事亲自带着人来请玄天宗结账。
离宗的时候，四师姐预感到两个师兄可能有桃花运，师父害怕倒霉徒弟被骗钱，所以宗门采购灵石都放在了看起来相对靠谱的万钟音手上。
万钟音是个属貔貅的，灵石进了她的口袋谁也别想轻易往外掏。
师兄妹三人跟着胖管事来到一个秘密隔间，将今日拍得的几件宝贝一一放出来让纪皓检查。
万钟音眼睁睁看着娇小如豆芽的万年玄霜草，离开玉匣之后瞬间长到了一人多高，植株散发的凛冽寒气，穿透了中阶法袍，冻得她连打三个喷嚏。
还有九玄碧心草和玲珑紫炎芝，原本两根手指就能拿住的药材，在离开玉匣之后也是大到离谱。
万钟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一棵仙灵药材可以供师父吃上二十年。
二师兄多拍的月华琼枝露比前者更加离谱，放出来后是一棵一丈多高的树，冰晶一样的枝干上没有叶子，只挂着三滴摇摇欲坠的露珠。
这露珠才是拍卖的正主，剩下的月华琼枝算是为了药材保鲜的赠品。
验过了拍品质量，下一步就是收钱。
万钟音已经认命地掏出了储物袋，但纪皓却说还要去看看流拍品。
高阶拍卖会第一场共有四十七件拍品，其中十六项流拍。
仙盟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所以按照惯例，流拍品都会放在专门的隔间，以起拍价的六折出售。
万钟音深对二师兄这种花钱花上瘾的行为并没有制止，反正已经超支了，那再多花点也没什么区别。
流拍品中多数都是星辰铁、雷音木这种炼器材料，这种东西在炼器大师眼中是个宝，但在菜鸡横行的如今却是无人问津。
纪皓在一众流拍品中翻翻捡捡，最后选了玄冰髓和天穹紫晶两样。
这两样的起拍价都是两万上品灵石，胖主事十分高兴有人能帮忙清库存，所以主动提议免去流拍品的税费和手续费。
万钟音本来对这堆东西没什么购买欲，只是习惯性地凑个热闹，但她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石头时，丹田中的巨大剑胚却传来强烈的震动。
万钟音瞬间读懂了剑胚的意思——这个东西它需要。
“这是什么？”万钟音问胖主事，“介绍册上好像并没有这个东西。”
胖主事扫了那乌漆嘛黑的石头一眼，随意道：“那个是九转金刚石，应该是前阵子中阶拍卖会的流拍品，也不知道被谁搬到了这里来。”
手指离开金刚石之后，剑胚震动得更加急切了，体内的灵力被它搅动成了巨大的旋涡，好像随时要破体而出。
万钟音强行按捺体内的灵力暴动，随意回了胖主事一个“哦”字，装作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胖主事浸淫生意场多年，并不是好忽悠的，他轻易看穿了万钟音的伪装，于是主动挑起了话头。
“这九转金刚石是中阶材料，也不值多少灵石，本来应该直接送给仙子的，但仙盟规定，货物出入库必须入账，所以小老儿倒是不好随意处置了。”
万钟音再次“哦”了一声，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胖主事嘴里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默默盘算起自己还有多少灵石能动。
“这样吧，”胖主事突然话锋一转，好似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今日小老儿就擅自做个主，若是几位贵客能在剩下的流拍品中再挑两件，这块九转金刚石就当做赠品送给仙子了！”
万钟音眼睛一亮，试问谁能拒绝买四送一的诱惑呢？她之前装腔作势也不过是想要个折扣而已，现在可是白送啊！
“二师兄！”万钟音望向纪皓，示意他有想要的赶紧挑。
纪皓闻言也没犹豫，毫不客气地拿了最贵的两个流拍品，九阳玄金和星岚魂晶。
灵契签订后胖主事脸上简直笑开了花，当场命人把九转金刚石包起来塞给了万钟音。
花钱一时爽，付账泪两行。
货也验过了，赠品也拿了，该到了结账的时候了。
万钟音看着长长的账单嘴张得老大，一刻钟前不是才三十四万的花销吗，怎么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四十四万八了？
她看看手上捧着的一大块九转金刚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上了胖主事的当了！
九转金刚石，一个中阶材料，就算原价购买最多也就两三百上品灵石，但是她为了白拿这价值两百上品灵石的赠品，生生多花了十万八千！
万钟音欲哭无泪，买四送一什么的，果然是陷阱啊！
可惜，灵契已经签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掏钱的过程是痛苦的。
万钟音磨磨蹭蹭地把手伸进储物袋，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仙盟还欠着玄天宗报销，于是付款暂停，先解决陈年旧账。
账房先生对着纪皓给出的报销单一顿算，最后得出总额一千六百九十五块中品灵石，外加银子十八两和铜板三个。
胖主事大手一挥，直接给了两百块上品灵石，表示不用找了。
这回，万钟音再也找不到不掏钱的借口了。
她不情不愿地掏出储物袋，哭丧着脸，慢慢地数数，恨不得和每一块过手的灵石告个别。
胖主事知道玄天宗人死要钱的性子，所以也没催，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倒是跟来的账房先生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
万钟音的心在滴血，今日拍卖会，玄天宗预算十五万，超支二十九万八，幸好最近有不少灰色收入，要不然师兄妹三人全得压在奉仙楼刷盘子，还是一刷一万年那种。
万钟音数灵石数到十四万三千九百四十五的时候，纪皓突然喊了停。
“这些、就、够了。”
所有人不明所以，然后就见到纪皓打开了储物袋，翻出另一堆票据，整整齐齐地交到了账房先生手上。
“是优惠券！”账房先生惊叫一声，蹿到胖主事面前，“是您亲自签署的半价优惠券！还有免税免手续费券！剩下的都是可以无限叠加的九九折优惠券！”
胖主事也震惊了，赶紧接过账房手里的票据一一查验起来，果然都是他们仙盟出品的优惠券！
其中那张半价券，还是他在灵曜剑圣的威压之下自己送的！
“该死的，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了！”胖主事用力拍着自己的脑门，识海之中一片沸腾，“怪不得玄天宗这次拍卖会像是吃错药了一样，原来冤大头竟是我自己！幸好仙盟能报销！”
胖主事被烫了手似的把半价券甩进账房怀里。
夭寿啦，他现在看到这张半价券还觉得膝盖有点软，当时灵曜剑圣那笑眯眯的样子活像是要吃人……
免税免手续费券是其他主事为苟命偷偷送的，胖主事看到后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丢脸的不光他自己。
那些可以无限叠加的九九折优惠券，倒是有些平平无奇，都是玄天宗做仙盟任务的时候领的。只是没想到他们是真能攒啊，足足攒了四十四张！
账房先生满头是汗地巴拉着算盘，手指头都快拨出了残影。
天地良心，本以为算个加减、抹个零头就是这次拍卖会的全部工作内容了，谁知道会遇到折上折上折上折啊！
疯狂运算一刻钟后，账房先生的算盘珠子都冒烟了，他这才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来：“玄天宗这次应付金额为十四万三千九百四十四块上品灵石，外加九十九中品灵石和八十七下品灵石。”
万钟音龇出一口大白牙，把面前的灵石往外一推：“喏，十四万三千九百四十五块上品灵石，记得找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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