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阿贝多和塞缪尔是在出骑士团总部后,驻地区内不远处的一条街道上碰到琴团长的。
在路边人的问候下,塞缪尔看到她手上拎着个大袋子,正看着街道上的幽深巷口和一些潮湿角落低头思索。
以塞缪尔这几个月对琴的了解,他猜测她是在想着回去制定方案,把这些容易滋生不安的地方都清理掉。
毕竟他身为教宗冕下,时不时也要和作为骑士团代理团长的琴·古恩希尔德进行一些教会和骑士团的交接工作。
虽然不一定见面,只是纸面上或者由中间人,比如吉利安娜和葛瑞丝修女来传达。
但每次交接工作完成后,塞缪尔都会更加认可那句蒙德居民们传颂的话。
“琴团长十分可靠。”一旁的路人崇敬地向他介绍道,“她拎着的袋子里装的是咖啡粉,估计是骑士团的配额咖啡又喝完了,所以才出来买的吧?”
塞缪尔看了眼琴手上的袋子,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
他看向一旁的阿贝多,对方点头示意。
路人见状,明白他们有事要办,也不好过多打扰,便离开了。
随后,塞缪尔就同阿贝多一起,走过去和琴问好。
“愿风神与你同在,古恩希尔德团长。”他用清脆而温和的嗓音问好道。
正看着面前巷口思索的琴回过神,转过身发现是塞缪尔,当即反应过来快速地对他行骑士团礼节,神情严肃,但又不乏温和:“听凭风引。”
“愿您安好,圣·塞缪尔冕下。”她向塞缪尔敬完礼后,又看向一旁的首席炼金术士,“中午好,阿贝多。”
阿贝多点点头:“中午好,琴。”
他看了一眼周围,见路人不敢靠近这边,便直接进入正题:
“我们想要打听一些有关优菈的事情。”
“有关优菈的事情…”琴低下头琢磨着,片刻抬起头,“相关的事宜我都安排给以安柏为队长的临时小队了,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他们。”
“安柏是最先发现的,也是对这件事最关心的人,当时向我汇报完情况后便自告奋勇要调查此事,她目前了解的线索会比我这里多很多。
“她现在应该就在优菈驻地区的家附近进行调查。
“说起来,正好我也打算过去看看情况,就在那边,我可以带路。”
说着,琴指向街道的不远处。
塞缪尔顺势看过去,在她指向的街道尽头看到一座普通的蒙德式小型居民楼。
他礼貌开口:“有劳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冕下。”琴温和回应道。
戴冕的白发少年点点头,和阿贝多一起跟随着她走向优菈居住的房屋。
微风吹拂着,街道上到处遍布着人们提前为风花节所准备的翠绿色的、带着鲜花点缀的装横。
而风恰巧将蒙德城居民窗前种植的一簇蒲公英的种子,吹向塞缪尔离去的方向。
……
——优菈微微睁开眼。
受过训练的她几乎是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束缚住。
她没有去挣扎,而是保持原本的姿势不动,尝试通过听觉和眼角的余光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昨天下午在家门口遇到叔父时她就意识到不对。
舒伯特·劳伦斯,她的叔父。
和家族中的其他人一样,不,应该说,他就是引导家族的晚辈追寻所谓“贵族的荣光”的那批长辈。
为了重现所谓“旧贵族的荣光”,他不惜用脑子每天步行走遍整个蒙德城,观察西风骑士团的巡逻路线,用脑子强行记住了蒙德城的城防布局并交给了愚人众。
也不知道他是真蠢还是怎样,居然会相信愚人众。
幸好当时那位金发的旅行者在,他接受琴团长的委托后,发现了那处对蒙德城有所窥探的愚人众据点,并在舒伯特和愚人众进行交易时现场抓了包。
舒伯特由此被关进骑士团的大牢,也是帮了整个骑士团一个不小的忙。
虽然因为自己和他同属“劳伦斯”家族,在当时又因为这个而再次被议论,不过她早就习惯了,也没什么。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舒伯特毕竟是家族中的长辈,他被骑士团抓进大牢,肯定会给家族的其他人不小的震慑。
其他存有祸心的家族成员,也不会再向舒伯特那样明目张胆,就算想捣乱也只能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小心翼翼。
没想到,她居然在自己家门口又看到了他!
而且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陷入了昏迷。
现在想来,应该是愚人众的人从背后击晕了她。
想到这里,她暂停思绪,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空气很湿润,地面很潮湿。
这附近大概率有水源,很可能已经出蒙德城了。
考虑到时间应该也就过了一天左右,舒伯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带着她跑太远,初步猜测是在果酒湖附近的一处洞穴里。
身上被她当做肩章佩戴的冰元素神之眼被取了下来,她感觉不到元素力的流动。
优菈不由得眯起眼睛。
神之眼是不能被随意拿走的,除非有特殊手段,否则寻常人无法在自己未经许可下将它拿着远离。
它和自己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它被拿走,她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就是说,神之眼还在她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只是这种感知被某种东西屏蔽了。
愚人众从哪弄来的这种技术…她琢磨地想着。
眼下能够观察到的东西就这些,再想做出更多推断的话,她得尝试换个姿势。
但这说不定会惊动周围可能正在看守她的人,她不能打草惊蛇。
想着,她闭上眼睛,纠结自己该怎么逃出去。
就在这时,熟悉的古板嗓音响起:
“得了优菈,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闻言,她也不好再装下去。
于是她睁开眼,坐起身,直视那位衣着优雅、神情古板、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
也由此,她看清了这个地方的全貌。
阴暗潮湿的洞穴角落摆放着一张木桌,上面点燃的油灯是整个洞穴唯一的光亮。
自己的神之眼也果不其然在那张木桌上。
这里不太像是早就存在的据点,反而像是临时找的地方。
而且…不知为何她似乎还能嗅到一丝诡异和不祥的气息。
想着,她不动声色深呼吸一口气,看向那油灯旁站着的、血缘上自己的叔父。
舒伯特被她凝视的眼神盯得发怵,片刻意识到她被绑起来了,又一吹胡子气哼道:
“骑士团真是把你变了个模样,贵族的礼节你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是劳伦斯家本代的长女,自幼学习的礼节课程中,难道没有‘见到长辈要低下头屈身问好’?”
优菈看着他,清冷着嗓子缓缓开口:
“不明白你在吵些什么,这个时候的重点难道是我的礼节不周吗?
“相比这个,身为贵族后裔的你没有好好在牢房进行改造,反而从中逃了出来,不是更丢‘劳伦斯’这个姓氏的脸吗?”
舒伯特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瞬间失控。
优菈听到他语气颇有些歇斯底里道: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家里怎么就出来你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怪物!”
优菈不由眯起眼睛,警惕周围的情况。
舒伯特的状态不对劲,之前时常挂在嘴边的礼貌和优雅全然消失。
他似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语言的组织能力也有所欠缺。
下一秒,舒伯特的情绪又忽然莫名其妙地稳定了下来。
他瞥了被捆在角落的优菈一眼,正了正身上的衣饰,继续古板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优菈,你会明白的,身为贵族的子嗣,你迟早会明白的。
“‘劳伦斯’是伟大的姓氏,而我们,也理应享受这姓氏所带来的优厚待遇!
“即使现在被那该死的骑士团压迫,但我,我!舒伯特·劳伦斯!
“迟早会夺回属于劳伦斯的一切!”
说着,阴暗的洞穴内忽然亮起另一团光亮。
它盛大而充斥着不祥,桌子上的油灯在它的照耀下也显得黯然失色。
那是一团散发诡异的火焰,闪烁在舒伯特周身,仿佛不停地跳跃。
“瞧啊,多么令人恐惧的力量,让人感到战栗和畏惧!”舒伯特激动着,颤抖着嗓音道,“我会用这力量,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优菈瞪大了眼睛,看到他猩红着眼睛,对着身旁的诡异而不祥的光芒神情狂热。
不…不是愚人众…
这是,这是…
深渊教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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