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虽不同以往富裕,但破船还有三斤钉,张宏光还是有震慑力的,加上谭正明把厂子迁到了城里,所以此刻在东岭村,张月娥母女还是令人羡慕的福气人。
村民个个笑脸相迎打招呼,满口奉承,谭茗心一一微笑回应。
走到谭家的三层楼房前,刘春芬有些错愕看着母女俩,见周围有人,不好黑脸,让人进了屋,关上门隔绝外头八卦的目光。
“回来干嘛,车费不用钱啊,天天在家等着我儿子养,省着点用!”
张月娥结婚后没和刘春芬住过几天,从来不知道怎么和婆婆相处,局促低头就嗯了一声。
刘春芬向来打心底里瞧不起这儿媳妇,头脑蠢笨不机灵不利索,长相也普通平凡,要不是因为张家有点家底,她就是拍马也配不上自己样样出色的儿子。
最关键是命贱,好不容易怀个男娃无端端就流了,至今都不见怀孕。
“长嘴干什么用的?不会多说一个字吗,小家子做派,我瞧见你就来气!”
张月娥眨眨眼,“……嗯,妈。”
刘春芬气得翻了个白眼,没理会她走到饭桌前坐下,呼噜吸溜着糙米粥。
谭茗心笑着上前,“奶,过两天我就回城里开学了,回来看看你。”
刘春芬抬眼瞥了一下孙女,见没像往日鹌鹑一样低着头,利落扎起的头发下,一张小脸尽得她儿子的优点,不由心里有些骄傲。
到底是她谭家血统优良。
“你倒是越长越像你爸爸了,今年18了吧,还读书?”
谭茗心乖巧笑不露齿,“明年才18,高中还有一年呢。”
“女娃读那么多书干嘛,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明年就别读了,回来替我看房子。”
“奶,人家都说现在大学生吃香,以后才会嫁得好呢,爸爸养我这么辛苦,我以后嫁个有钱人家也好孝敬你和爸爸呀。”
这话算是讨了刘春芬的好,缓了脸色赞许点头,“这才是懂事的好孩子,吃了没?去拿副碗筷过来。”
最后一句对张月娥说的。
谭茗心微笑,顺从在旁边坐下,接过张月娥手里的碗筷,舀了半碗糙米粥。
“奶,我刚才听隔壁婶子说,姑和小丽也在家里,怎么不见人?”
刘春芬又黑了脸,没好气咂巴着嘴啃萝卜干。
“楼上睡觉还没醒呢,好吃懒做的家伙……哎,你去把厨房打扫一下,还有洗手间的衣服也拿去洗了。”
最后的话当然也是对儿媳妇说的。
张月娥看了眼女儿,乖乖去厨房打扫。
谭茗心手中的碗倾斜一下,黏腻的粥沾了领口。
“哎哟好烫,奶,有纸巾吗?”
刘春芬皱眉啧了一声,起身往房里走去边唠叨,“笨手笨脚的……”
谭茗心快速拿出一个装清凉油的小铁罐打开,往糙米粥里倒了一点微微发绿的汁水,用勺子搅和搅和。
她那日上山摘果子还有一个目的,摘这种草药。
这草药功效还是当初她从刘春芬嘴里听来的,据说曾有村民误当草药摘回家煮水喝,但只是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啥事也没有。
后来许多村民杀猪前摘点来喂猪,猪就不会挣扎得那么厉害了。
刘春芬拿着草纸走出来丢下,谭茗心殷勤替她又舀了碗粥,顺着她的话奉承。
哄刘春芬不难,无非是拼命夸谭正明好,谭家风水好,感叹她有后福就对了。
刘春芬自打女儿回来几个月,许久不曾这么心旷神怡了,难得笑脸盈盈。
“你这丫头是长大懂事了,小嘴也甜,到底是我谭家的好种,没学成你妈那样,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
刚吃饱的刘春芬半躺在沙发凉席上,挥着扇子满意看着亭亭玉立收拾碗筷的孙女。
不得不说,这丫头长得实在是俊,又读了那么多书,日后造化必然不会低,说不定真如村里人说的,将来她能享享孙女的荣福呢。
谭茗心在一旁坐下,拿过扇子替奶奶扇风,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满意看着她逐渐迷离闭合的眼睛。
刘春芬向来习惯天未亮就起床,喂完家里的鸡鸭猪,吃了早餐就眯上两小时再出去买菜回来做饭,所以谭茗心才特意选了大早上来。
“奶?”
谭茗心谨慎喊了好几声,才悄然放下扇子,快步走到厨房门口看了眼埋头刷锅的张月娥,转身往后院走去,经过洗手间瞧见洗手盆边放着两个发夹,眼睛一转。
…
茶杯碰上木桌的声响有点大,刘春芬迷糊睁开眼,见孙女还是如刚才那般坐在旁边,手中扇子轻轻摇着,儿媳妇在擦木茶几。
“奶,吵醒你啦?我口渴,喊我妈冲了壶茶出来。”
“唔,几点了,我该去买菜了。”
谭茗心好笑,贴心递了杯茶过去。
“奶,这会才九点半,不用这么早吧。”
刘春芬坐起身抹了把脸,“怪不得还猛困呢,不睡了,走,奶带你去逛市场。”
“奶,下次我再陪你去逛,我还有些课本要复习呢,下个星期就开学,我怕耽误了功课,这里我给你削好了苹果,还有泡好的茶,你再眯一会吧,我和我妈先过去舅舅家。”
刘春芬有些不满,但瞧着孙女这么贴心孝敬,自己也实在还困得睁不开眼,也就勉强应了。
出了东岭村,张月娥疑惑看着满脸笑容的女儿。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怎么肯这么讨好你奶了,以前我总是劝你都不听的。”
谭茗心脚步轻快,心情舒畅玩着手腕上的一卷透明胶纸。
“没事,心血来潮嘛。”
*
回到张家,谭茗心嚷着热先上了楼,锁上门撩起到膝盖下的裙摆。
两条大腿上,用透明胶紧紧缠着十沓崭新的百元大钞。
小心撕开胶纸,拿起一沓快速数了,正好一万,十沓十万。
才新发行没几年的粉红毛爷爷,闻着都有股油墨味,也可以说是透着香的铜臭味。
谭茗心用塑料袋把钱层层包好,装进一个旧鞋盒,压上两本旧书,推进床底深处,用装着冬天棉被的蛇皮袋挡好,才拿了衣服走去卫生间。
温水淋头而下,谭茗心嘴角缓缓勾起,不出她所料的话,这两天谭正芳就会收包袱跑路。
不同的是,谭正芳上次偷走十二万,这次却只有两万。
记得谭正明是今年过年回老家,才发现藏在后院的钱被偷走,大发雷霆去找人,目标非常明确,把毫不知情的刘春芬给吓得够呛。
而谭正芳早拿着十二万丢下女儿跑去了广市,时隔五年才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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