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晚有一个推测急需得到证实。
从B国到C国，无非几种可能。
坐飞机检查太严，又容易被人发现，自然是不可能的。
开车的话，距离远耗时长，路上发生什么变数都是有可能的，不够保险。
只剩下最方便的一种，坐船偷渡。
南城的港口到工厂，这片居民楼是必经之地。
这附近的居民楼以前都是老楼，大部分都住着上了年纪的老人。
自从那场火灾之后，政府把附近的楼都翻新了，但现在住着的人也不多了。
林辞晚拿出手机，找出20年前附近的监控录像。
当年的监控不如现在的覆盖面广，很容易钻空子。
林辞晚比对着监控能拍摄到的画面，发现很容易就能找到监控死角。只要走那一侧的路，监控根本拍不到。
但问题是，附近的老人经常会坐在一起下棋聊天。
所以……
林辞晚眉心微蹙。
回去的路换成了容与开车。
司景行突然说道，
“我刚才查了下那家医药工厂，主要生产神经类药物。工厂的老板在那场火灾过后不久就出事了。
我还查到一个有趣的事。
沈元晖私底下从这拿过药。”
沈元晖就是C国总司令。
他根本不需要偷偷拿什么药。
除非，他怕别人知道。
神经类药物……
回到林家老宅时，天已经黑了。
林老爷子和慕容澜都坐在花园里等他们回来。
今天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倒还算和谐。
“卿卿回来了？正好，就等你们回来吃饭了！”
林老爷子率先起身招呼着林辞晚进去吃饭，慕容澜紧随其后。
餐桌上的菜都是热的。
林辞晚愣住。
他们压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回来的又晚，碰巧刚做好饭的可能性又太小。
除非，每隔一段时间就重新热一遍饭菜，确保她回来时菜都是热的。
而且，桌子上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林辞晚很少和这么多人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尤其，每个都是她的亲人。
林老爷子虽然还是看慕容澜不顺眼，但两人没少讲一些过去的有趣的事缓和气氛。
司景行和祁若安两个话最多，两个人好像有十张嘴，说的整个餐桌都热闹起来。
江叶和容与插不上什么话，只温柔的看着林辞晚。
林辞晚觉得今天的饭都格外好吃。
晚上，林辞晚一个人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楼下的花园。
身后的檀木桌子上摆着使用中的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刚才的搜索页面。
沈元晖，C国总司令。18年前从副司令晋升。有一子，沈梁，原军部少校。执行任务过程中意外受伤，致双腿残疾，现已退伍。
林辞晚回想起刚才的对话。
吃完饭，老爷子去花园散步消食，林辞晚也跟了过去。
“想好了？”
老爷子莫名其妙的问道。
偏偏，林辞晚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老爷子叹口气，
“我这些年到处查真相，多少也查出来了一些事。只是有初步的怀疑，但具体的事还是有些无能为力。”
林辞晚顿住脚步，
“明明还有别的办法，为什么是这一个？”
为什么要让她和军部扯上关系？
老爷子转过身来朝她笑，
“就当我这个外公想为你做点事。”
林辞晚和他对视着，她看到了一个年迈的外公用真诚又慈祥的目光注视着她。
既然你情感淡漠，那我们就努力让你感觉到更多温暖的情绪。你没接受我们，那我就尽可能帮你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林辞晚垂着眼睑，道了声好。
在她为组织里所有人谋一条后路时，却不曾想，还有人在她身后，为她谋一条后路。
林辞晚坐回椅子上。
军部有问题，至少，沈元晖有问题。
工厂附近居民楼下的老人，想把他们全都引开，一定要他们感兴趣且能让他们主动前去的事。
楼里的老人大部分都是退役士兵，因为身上受伤不得不退役。
爱而不得，自然就成了执念。
3月份的军事演习，军部的车辆会经过附近的主路，这些人每次都会去看热闹。
以往的军事演习很少有在3月，突然提前一定是有人提起。
至于目的……
其实林辞晚要想查军部的事，虽然不容易，但也不至于完全没办法。
组织军部这次的训练，是接近军部的一个办法，也是，让军部接纳她的一个时机。
外公在为她铺路。
林辞晚正发着呆，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
慕容澜拿了杯牛奶进来，放到林辞晚的手边。
“介意我和你聊聊吗？”
林辞晚抬头看着他，
“不介意。”
“我听爸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林辞晚正打算听听他想说什么，猝不及防的，听到了一声道歉。
林辞晚不解的看着他。
“当初没保护好你妈妈，也没保护好你。”
慕容澜用充满歉意的神情看着她。
林辞晚沉默，母亲应该没有怪他。至于她自己，她也不怪。
“不是你的错。”
这件事从头到尾他们都是受害者。
外公虽然嘴上说恨他，可更多的还是怨恨他自己，他没能保护好他女儿，甚至是在他自己的地盘。
“如果有能帮到你的，你可以随时和我说。”
林辞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走之前，慕容澜给了她一个玉的吊坠。
“这是怀了你之后，我跟你妈妈特意给你做的，这么多年，终于能送给你了。”
林辞晚接过那枚白玉，看着慕容澜离开。
林辞晚整个人倚在椅子的靠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她睁开眼，垂眸看向桌上的牛奶，伸手碰了下。
温的。
林辞晚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甜的。
放了糖。
林辞晚本想放下杯子的手顿住，盯着那杯牛奶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把它喝完了。
擦擦嘴，摊开手掌瞧着白玉。
平安扣模样，上好的软玉，做的很精致，完全看不出是私人制作出来的。
林辞晚将玉握在掌心，几秒钟后又摊开。
林辞晚抿着嘴，小心的把平安扣戴在脖子上，将它贴身，用衣服遮住。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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