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葶苈笑了,声音低沉:“万幸,你没有再继续骗我,过来,让我抱抱。”
任葶苈最近关在牢中,除了和父亲大吵一架,就是复盘之前自己想不通的一些事情,自从窥探到其中关键后,果然之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祝旋覆:“你的伤。”
“过来。”任葶苈笑的温情,祝旋覆被美色迷惑,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任葶苈:“那次在陂塘寨时,琼玉口中的秘密可以告诉我了吗?”
任葶苈明显感觉到腿上人有些紧张。
祝旋覆下意识就说道:“这秘密不是什么大事,我记不清了。”
祝旋覆说完,就有些后悔。心中自嘲一笑,看来坦白很难,无条件信一个人更难。她怕他知道后会为了家族,为了父亲,为了他自己,向皇帝告发。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女儿身如今暴露,得益的只能是任葶苈。事业、家庭、婚姻唾手可得。
利益冲突下,情爱的这根绳索是否牢固全凭良心。
任葶苈一只手夹着筷子,表情好像不甚在意,另一只在祝旋覆背后的手紧紧握拳,青筋浮现,强忍着自己难以平静的内心,她既然不想说,自己便做不知。
含着笑意说道:“忘了就忘了吧。”
任葶苈摸了摸祝旋覆的头发:“和你相处一直没觉的什么,今日猛然发觉你年纪竟然小我这么多,还是个孩子呢。”
“说的你很老一样。”
“年长你许多,只怕过几年你就要嘲笑我痴心妄想了。”
“你说什么呢?我心中你自是与旁人不同,对不起,利用你。”祝旋覆红了眼。
“我自愿的,我父亲为了玖鸢皇后,如今我为了你。他不悔我也不悔。
你说吧,要我去青州做什么?每一步说清楚,我照做。”
祝旋覆觉的自己很卑鄙,又觉得任葶苈太疯狂,一向对感情怯弱自私的自己承受不住这样浓烈的感情。感动、害怕、愧疚交替着折磨着自己。
“我想你拥立二皇子,将青州城治理好。”
“好。然后呢?”
“时机一到,返回汴京,重回朝堂,助力二皇子继位。”
“听着时间不短。”
“是。”
任葶苈长叹一声:“好,我会照办。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我定能办到。”祝旋覆期盼的看向任葶苈,好像答应了这个请求,就能将这份深情还一分。
“我要你守住自己的心等我回来。”任葶苈掐着祝旋覆的下巴,低头望着祝旋覆的眼睛。“记住了,我只答应你这次和你分开,你也要答应我,若你敢爱上别人,我便亲自杀入汴京,囚你一生,让你不得自由。”
一个吻祝旋覆感受到浓烈的爱意,和夹杂着失望的伤心。
“我绝不会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爱上别人。”祝旋覆被迷惑下,许了个非常严谨的誓言。
出牢门之前,祝旋覆不敢看身后的目光:“多保重。”
人走后,牢房传来一声叹息。
皇宫
拿到丞相写的书信时,皇帝要气炸了。
丞相拒不悔改,一心求死,甚至想要以奴隶的身份葬入玖鸢皇后墓中,通篇没提过皇上一个字。
皇帝气的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部挥到地上。
“想死?地下团聚?美得你!朕偏偏要你长久的活着。传旨给朕将丞相府一家革去官职,贬为庶民,抄家,给朕一两银子都不留,让他吃不饱饭,想想这么多年是谁罩着他的!忘恩负义的东西!”皇子气坏了。
祝旋覆跪下:“圣上息怒,您这诏书刚下去,明天丞相就要被杀死在街头了。
这么多年丞相的仇家可不少,今日三皇子就潜入天牢,他没敢动丞相,却将任葶苈打的遍体鳞伤。”
“他去干什么?”
“您迟迟不发落丞相,自然有人耐不住,想来是要伪造证据,让您不得不杀了丞相大人。”
“一群贼子!”皇帝气罢说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圣上的意思就是想让丞相吃点苦头,让他懂圣上您对他的厚待。如今安全的地方也只有青州了。”
“青州,老二虽然脾气倔,但是个听话的,让他看护卓光朕也放心,青州这地方也适合吃些苦头。”
“圣上,这流放,依臣看,不如就流放丞相和任葶苈两人。一来任家人数众多,路上若是死几个,难免丞相伤心。二来人少也能更好保护丞相。”
皇帝点点头:“任家若是全家去了青州,卓光怕是会就此定居,乐不思蜀,将朕抛在脑后,你这想法好。
咳,青州苦寒,路上依你的名义多送几件御寒衣服,平日多写信问候,若是丞相悔改了,你就告诉朕,朕便接他回来。”
祝旋覆:“臣遵旨。”说完从衣袖中抽出一本书:“这是下册,供圣上您解烦忧。”
李内官刚要接过,祝旋覆躲开:“圣上,臣的奏章?”
皇帝这么多年玩乐惯了,实在坐不住。“爱卿,何必急于一时。”
祝旋覆立刻把书放回衣袖。
皇帝无奈:“这样,就当朕批过了。”
“那可不行,按律没有您的同意,臣私自行事是要被斩的,臣不傻,杀头的事情不干。”
皇帝想了想,“你先回去,随后朕给你送过去。”
“臣就在户部等着奏折,拿不到绝不回家。”祝旋覆将书本交给了李内官后,出了皇宫。
祝旋覆前脚刚当到户部,圣旨就到了,祝旋覆在户部官员震惊的目光中成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更让人震惊的是,任丞相府及丞相府的一切财产都归祝旋覆了。
祝旋覆嘴角一抽,呵,保管队大队长说的就是自己。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罢黜丞相的罪行就是之前祝旋覆殿上讲的那三条,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三日后,丞相和其子任葶苈流放青州。
五日后,新任丞相继任,主持朝中事务。
祝旋覆还没上任,太子党的就彻底坐不住了。
三日后,来送丞相的官员将汴京的北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丞相即使是惹怒了皇帝被贬,但还是有很多官员冒着惹怒圣上的风险前来送行。
丞相戴着铁链和众人告别,此时城楼上突然传来琴音《阳关三叠》。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对外称不善琴技的祝旋覆一身红衣坐在城楼,琴音注入内力,五里外皆可听到。祝旋覆身边站着的就是丞相府分府而去的二公子舟楮实。
文大人:“哼,无良小人,也敢来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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