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众人的目光皆落在那扇门上,有人是出于担忧,有人是出于好奇,还有人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看看鱼死网破后到底能互揭出什么老底儿来。
毕竟先前两人互撂狠话的样子不像是玩笑,像是真知道了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
对于魏念晚的过往,萧誉虽也难免好奇,但眼下却只余担心。当初他放弃查她的出身,可显然单君让却查到了。
萧誉不禁有些许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该一查到底,他自己明白,才好为她遮掩。不必像现在这样自己都被蒙在鼓里,想帮她都不知从何着手。
想到此,萧誉目光往一侧移了移,看向陆绥卿。
晚姐姐的过往,会与此人有关么?
陆绥卿察觉到这两道探究的目光,他本可佯装不知,可最终还是侧了侧眸,与萧誉对了个眼神。
只是四目这么一撞,萧誉原本探究的目光便变得有些犀利,有种隔空交锋的意味。
倒是陆绥卿一脸的云淡风轻,朝他笑笑,而后将目光收回,重新看向那扇门。
两人业已进去有一会儿,想来谈得还算顺利,不然单君让早就摔门出来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这里唯一知晓魏念晚过去的人,可听方才单君让那口气,应是也查到了什么,并以此来拿捏魏念晚。
不过显然魏念晚也有可以拿捏他的软肋……
这样想来,陆绥卿便明白那晚单君让为何如此折磨她了,原来是被抓了小辫子。
屋外的人各有揣测,而此时屋内的两个人,却是僵持了良久。
单君让终于想明白,他摘下头上的帷帽,愿意以真面目面对魏念晚:“好,那你就来说说,我们如何合作?”
见他总算对这计划有兴趣了,魏念晚便道:“自从璟王殿下和四皇子来同州,同州城已发生了一连环的事情。从赵刺史在城门前遇刺,到璟王殿下中毒,再到董将军被害,当然还有四皇子的那名心腹内官被杀……”
单君让有些着恼地看魏念晚一眼,她不由顿了顿,而后接着道:“刺杀的事件一桩接着一桩,这其中有四皇子的手笔,也有旁人的手笔。大家斗个两败俱伤,可情况有任何改变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单君让觑了觑眼,显露几分不耐烦。
“我想说的是,璟王殿下与四皇子双方都身份贵重,不是软柿子,这样下去损兵折将,可事态却没有往好的一方面发展,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们二人与其拔刀相向,倒不如互为对方的一把利刃,为对方扫清归国之路!”
单君让瞳孔骤缩了下,有些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互为对方的一把利刃,为对方扫清归国之路?”
“是!”魏念晚截然而笃定,“四皇子归国最大的障碍从来就不是璟王殿下,而是你们吴国的太子。因为有他,既是你姨母也是你继母的吴国皇后才会对你下毒,因为她不容许有人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
事到如今,魏念晚便也无惧了,将这些吴国的宫闱迷信摆到了明面儿上来说。
“你的意思,萧誉会帮我杀了太子?”单君让仍是极为震惊。这个思路,他此时倒是从未想过。
魏念晚轻挽唇角,高深一笑:“若是太子没了,你的父皇就算再不喜你,也不会再让你来大梁为质子了。毕竟比起那些庶出的皇子来,你乃是先后所出的正经嫡皇子。若是你的“病”恰巧能在此时治愈,相信太子之位便非四皇子莫属了。”
震惊过后,单君让突然觉得这个方法确实不错,父皇不喜他的理由无非就这两个。除去父皇最爱的太子,自己的“病”再治好,父皇便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厌恶自己了,届时还有什么理由不将自己迎回呢……
只是沉浸在这种展望里,单君让便不自觉笑了出来。而后又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那你想让我帮萧誉扫清的人是谁?”
魏念晚的眼底闪过两道暗芒,微眯了眯,答道:“薛贵妃之子,豊王。”
“豊王?”单君让重复这两个字时,挑了挑眉,态度玩味:“你确定?”
“确定。”魏念晚决然而笃定地答,随后问他:“四皇子只消告诉我,这笔买卖成交与否。”
单君让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点点头:“好,那就成交~”
对于这个回答魏念晚半点也不意外,脸上亦没显露多少高兴之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
只爽快道:“既然达成合作,接下来便是拟定细节,不过这个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定下的。董将军的案子既然查到了四皇子这里,陆司使必会连夜写好札子叫人明日一早送去上京,圣上的旨意下达前,我们都要留在同州刺史府。这段日子,我们尽快商量出一套完善的计划来,同时我也会尽量帮你驱除体内的毒素。”
单君让弯了弯唇,一边将帷帽戴回头上,一边说道:“魏女傅放心,本殿下也会继续对你的身世守口如瓶。”
两人从屋里走出来时,院内众人的目光齐聚他们身上,尤其上魏念晚。毕竟四皇子有帷帽遮着头脸,其实想要通过察言观色来猜商讨得如何,并不容易。
魏念晚无视那些目光,径直走到陆绥卿身前,以一副疏离的口吻说道:“陆大人,既然董将军的案子已然查到了四皇子的身上,就请您尽快如实上疏吧。只是在圣上的旨意的下达之前,还请对四皇子适当礼遇。”
听她如此说,陆绥卿便知关于她身世的问题暂时压住了,虽则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说服的单君让,但既然如此,他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好,我这便回去写折子。”说罢,又看了单君让一眼,告诫道:“四皇子身份特殊,陆某便不以大梁律法将你押入牢中了,但这段时日还望四皇子莫要离开刺史府半步。”
经过与魏念晚的一番商讨,此时的单君让也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素纱轻抖,他略颔了颔首,表示对陆绥卿的要求并无异议。
陆绥卿收回目光时又多看了魏念晚一眼,才转身带着皇城司的人离开。
赵刺史见状也忙收了兵,向璟王殿下行礼后辞出。
先前还拥挤闹腾的院子,霎时变得清静许多,单君让看看萧誉和魏念晚,语气轻松地调侃:“两位不然进来喝杯茶再走?”
谁都听得出这是想逐客的意思,萧誉随便道了句“不必了”,便带着魏念晚往外去。
路上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儿,直到回了芳景园,萧誉才突然驻步。他看着魏念晚的背影问:“晚姐姐,你与吴国四皇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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