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难道这一场病竟让您给忘了,严公公在同州时旧疾复发,便与蒋太医一同留在同州养病了。您只管先行入吴,他们晚几日便会跟过来的。”
小内官说的话,便是经过昨晚商议后,刘将军做的决定。
刘将军身为大梁的将军,此行唯一的目的便是将大梁质子璟王殿下平安护送至吴国。而眼下,离着吴国仅有一步之遥了,偏偏出了这么多妖蛾子。
先是璟王莫名中了剧毒,下毒之人虽已死无对证,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同行的那些吴国人使的诈。毕竟质子一旦到了他们吴国,这条命便算过了明路,生死都由他们吴国人来负责,反而有所顾忌。是以最好的方式还是让质子死在入吴之前,死在大梁的地界上。
好不容易璟王没被毒死,可却狂性大发,杀死了包括严公公在内的一众内官。
再接着唯一能令璟王心服口服的那个魏女傅也跑了,而璟王还一心寻她……
这些糟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眼瞧着一步就到吴国,可偏偏这一步就耽搁在这儿了,迟迟迈不过去!
是以刘将军想了一晚,还是决定无论如何,先将璟王给骗去吴国。只要人到了吴国,他大可带着这些禁卫回上京复命领赏,到时璟王就算想拿他出气,都找不见人了。
跟内官这头一串通,便有了今早这一幕,内官来伺候萧誉服药,被问及严公公时,内官不提严公公已死,只说严公公留在了同州。
反正璟王已失忆,如今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璟王信与不信总之也无处去求证了。
萧誉右手虚握成拳头,轻捶在自己的额头上:“严松病了,留在同州了?本王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
昨晚去追魏念晚时,萧誉便发现自己对营地还有这些路都极为陌生,刘将军便告诉他这是解毒后的遗症,会暂时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但过一两日就会好转。
萧誉本以为睡一觉便会恢复,可现下看来,还是没有,他仍是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暂时记不起这些也无妨,最要紧的还是先将魏念晚给追回来,是以萧誉问:“刘将军那边可已点好了兵?何时出发?”
小内官赔着笑脸道:“刘将军那边已点好了人,也备好了马,殿下放心,您喝了这碗药便可上路了。”
听着这话,萧誉并不起疑,接过药碗来一仰头便全喝尽了。将药碗随手放到一旁,他便起身:“快为本王更衣。”
小内官道着是,慢吞吞去取衣裳,三步一回头,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萧誉察觉他的怪异,正要责问,就觉一阵晕眩感袭来,身子晃了晃,脚下虚浮,向后退了两步,最后倒在榻上。
看这特制的安神药起了作用,小内官自然无需再装,转身便出帐子,大声喊人:“快将璟王殿下抬上马车!”
他们要趁着璟王醒来,赶紧将他送入吴国。
这厢魏念晚远离了萧誉后,便一路往边城的方向去,这也是去庭州的必经之地。
到了边城,她在此地休整一晚,备足了粮草,于翌日天亮时独自启程,赶往庭州。
路过曾经采药的那座山时,她有意在山脚下停了停,她将一封昨日在客栈写好的信留下,用块石头压着,就放在第一回与赵民见面的地方。
而后一路头也不回的,往庭州快马加鞭的行去。
那封信并非道别信,而是一封邀约信,她对赵民说自己先回庭州落下脚,等手头攒够了银子便开一间药铺,到时便让赵民带着其它兄弟们去庭州投奔她。毕竟沙匪这个行当,不能做一辈子,何况父亲当年带他们出来,可不是为了打家劫舍,而是为了护佑百姓。父亲虽不在了,但他们还可以跟着她,她虽不能像父亲那样带着他们征战沙场,却可以带着他们用另一种方式护佑百姓——行医。
七日后,魏念晚终于抵达了庭州,只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座城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陌生。
城门的模样她还记得,这么多年竟一点也没有变。而进城门之后最先见到的人,她也不陌生,竟是赵民他们!
魏念晚惊诧地看着他们,心道哪怕是萧誉站在这里,都比这些人要让她少些意外。
“赵民,你怎会在这里?”
赵民笑着亮一亮手中的那封信,“不是小主子邀我等来投奔的么?”
魏念晚无奈道:“我是邀请了你们,可信上不是说了,先等我安顿好,攒些银子盘下药铺再……”
“不就是银子么!”赵民底气十足地将魏念晚打断,而后向旁移了一步,露出身后的一口大箱子。箱子旁边站着的一个手下立马将箱盖掀开。
晨起的日头射下万丈金光,与那木箱内银灿灿的东西交相辉映,直亮得人睁不开眼!
待魏念晚看清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而后抢上前一步赶紧将箱盖合上,警惕地四下看看:“你们疯了,就算有钱也没有这样当街露财的!”
更遑论这还是一帮沙匪,手里的钱能是见得了光的?
后面这话有点伤人,魏念晚只在心里嘀咕了句,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张民和他的手下们只顾大笑,丝毫不在乎,笑够了才叫人提上箱子往昨日刚赁好的院子去。魏念晚和赵民走在一行人的后头,狐疑着问他:“你真舍得不当匪了?”
“那行当谁天生就乐意干呢?想当年我们这些人也是跟着魏将军想要立一番事业的铮铮汉子!如今小主子既然回来了,我们自然是一心追随小主子!当大夫也好,当伙夫也好,全凭小主子吩咐!”
此时再听“小主子”这三字,魏念晚倒是有些心虚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药铺要是真的开起来,你们出的资可比我出得多多了,算起来你们才是真店主,我只算个坐堂的大夫。”
“小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不管谁出钱,您永远都是我们的小主子!是不是?”张民不忘问一句手下众沙匪。
众人齐声答了句:“是!”
魏念晚心知一张嘴争不过这么多张,便干脆不再争议此事,反正能给这帮人一个事做总是于公于民的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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