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小脸全是泪水，破碎的眼神像被人欺凌踩碎到泥地里的花朵，惶然，凄美。
这一刻，林樾心脏像被人紧紧扭在一起，疼的窒息。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
她明明是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该高高在上俯视他的女王。
为什么会因为他一个推搡变成这个样子！
林樾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别哭，是我不对，我不好，不该推你，别哭好不好？”
男人失了冷静，慌得用手给她擦泪，却没掌控好力道，娇嫩的脸蛋擦红了。
吓得他又收回了手。
自小他就爱打架，爸睁一只眼闭一眼，说男孩子打架不是坏事，只要掌握好分寸，自己能给自己擦屁股。
但是不能让妈知道，若是让妈知道，他就会被揍。
可是妈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知道呢。
在经过多次的思想教育无果后，她无奈的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不能欺负女孩子，欺负女孩子的男人不是男人。
所以，他从不惹女孩子，特别是那些爱哭的，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可是现在他心爱的女孩哭了，怎么办怎么办？他的女孩哭了！
此刻就想让她别哭。
快别哭了，只要她别哭，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你打我，怎么打都行。”
他抓起姜柠的手拍打他的脸。
姜柠受了惊吓一般，骤然抽回，身体死命想要后退，目光带了碰触垃圾一般的厌恶与恶心。
人渣，畜生！
一开始凌虐她之后，他就是这样求饶的！
她想狠狠的抽回去。
但是又觉得太恶心了，连一点点接触都让她想吐！
不过姜柠很快反应过来，面对的不是冯凯，是林樾。
是她的林樾。
“哦，我忘了，我皮糙，你手疼，我自己打。”林樾再次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不要！”姜柠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生气！”
她该怎么办？
一场大病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心理病那么严重。
妈妈试探着说想去医院治疗。
可她不想，害怕，她觉得有林樾在，慢慢会好的。
可她现在似乎伤害了林樾。
他的目光很慌，很痛，不知所措。
“我没怪你推我，我以为你走了。我平时不这样的，真的，我不爱哭的。”
她说的是实话，她真的不爱哭的。
被虐待的时候，她从来不哭，也不叫，只有在几乎昏迷的时候，才会不受控制的呜咽出声。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林樾面前总想哭。
真是惹人烦。
“我知道，你从小就乖，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林樾慢慢试探的抱住她。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脸上一片阴霾。
她绝对受过伤害！
是谁？
他要......
玻璃上映出他脸上的狰狞之色，眼里的阴暗毛骨悚然。
但声音却无比温和：“可是在你男朋友面前，你想哭就哭，想生气就生气，太乖了让我想哄都没地方施展，跟你说过我很会哄人嘛！
不骗你了，刚才我不是尿急，是流鼻血了，谁让你身材太好……我觉得很丢人，不想让你看到......
哎，可惜有个小笨蛋不知道，竟然还在这哭唧唧，你男朋友好难过。”
彼时，他跪在沙发前，抱着沙发上的女孩，嘴里说着让人脸热的话。
姜柠因为他的话感动的又想哭，再听就是羞涩不安，好像两人相贴之处，开始燥热。
“你不知道，每次你朝我扑过来，都让我开心到飞起，你说喜欢我神气的样子，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样吗？”
“喜欢，什么样？”姜柠忐忑问。
他喜欢什么样，她就可以在他面前什么样。
“喜欢你，所有模样。”
“喜怒哀乐，肆无忌惮，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
姜柠紧紧的抱住了他，像抱住了全世界。
最后的一波烟花把天空染亮，世界短暂的归于平静。
姜柠安稳的睡着了。
"新年快乐，我的女王大人。"
男孩把精致的手串戴在她的左手腕上，低头虔诚的亲吻在她的唇上。
抱着她慢慢上楼。
刘松月面无表情的站在楼梯口。
“阿姨，柠柠的房间......”
刘松月没说什么，带着他去了姜柠的房间。
林樾不敢乱瞧，小心的把女孩放下。
她真乖，一动都没动，睡的很香，就是有点瘦，原来圆润的下巴都尖了，让人心疼。
刘松月突然拿着一个奥特曼塞到了姜柠怀里。
诺亚，奥特曼。
他送的。
林樾有些惊愕。
姜柠抱着这个睡？
“是你送的吗？”刘松月问。
“是的，阿姨。”
林樾还在恍神。
姜柠抱着奥特曼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个东西硬硬的，会舒服吗？
女孩不是都喜欢软乎乎的玩偶吗？
刘松月也恍神，如果没记错，这个玩具在她家已经好多年了。
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啊。
亏她以为自己对女儿事无巨细，监管的严严实实，却没想到，她真的不了解。
“阿姨，我有事要问您。”林樾坚定的看着刘松月。
刘松月看着他的目光更加缓和。
一起出了房间后，林樾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阿姨，柠柠是不是被什么人伤过？”
刘松月一惊，没想到林樾发现了。
她神色复杂，一时没有说话。
“阿姨，请您告诉我，要不然，我也会自己去查。”
在这件事上，林樾不可能退缩。
他必须知道。
刘松月看出他眼神里的冷意和固执。
但是这件事，她绝对不会说，女儿也一定不想让他知道。
他查也查不出来。
“不过是做了个噩梦，就把自己吓着了，你以后对她温柔些，她打小就胆小。”
噩梦，又是噩梦？
她说过，就是因为做了个噩梦，他救了她，所以才突然对他不同起来。
可他真的没救过她。
真的只是个梦？
林樾眉头紧锁，“她梦里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梦里那个伤她的人是谁？”
“林樾，别问了，真的只是个梦，你也别问柠柠，让她忘掉才是真的对她好。”
“阿姨还告诉你，我不是接受了你，是不想看到我女儿难过。”
刘松月真的怕了。
自姜柠病后，她开始偷偷观察。
发现有两次半夜的时候，女儿会在睡梦中突然蜷缩起身体，咬着牙浑身抖动。
好像在经受什么非人的折磨。
只有抱紧那个玩偶，她才会慢慢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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