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命,你别管我了,桥马上就要塌了!”
虽然四眼是高度近视,但脚下铁索传来的强大变形的坠落感还是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少废话,你就在后面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走一步你就马上跟一步,咱们俩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掉下去我也活不了,要是再搭上我的命,你小子他娘的到了阎王那得下油锅!”
我沉声骂道,不由分说将他的右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四眼兴许是被我给骂醒了,他死死地跟在我的后面,也可能是没了眼镜让他看不清脚下的万丈深渊。
所以四眼竟然还真就跟上了我的步子。
他娘的有句话说的一点没错,如果上帝给你关上了门那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给你开了扇窗。
才走出不远我就发现脚下的铁索虽然后面在不断下沉,但因祸得福的是铁索绷紧刚好给了我和四眼的脚下一个向上的支撑力。
这比照刚刚的摇晃,此时的铁索反而真的像是过了一个窄窄的独木桥一般。
“快,再快点,你们一定能过来的!”
木头见我真的冒着生命危险折返回去救了四眼木木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兴奋的神色,而阿左见我们越走越快则是一个劲儿的提醒。
阿左和木头也在尽可能的走到古树和铁索的连接位置,我知道他们这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想知道身后铁索的下沉点离我和四眼还有多远,但这个时候我哪敢停下脚步回头看。
好在我们的位置离对岸古树已经不远,约莫一分钟的功夫我和四眼已经走到了古树前。
“来,抓住我的手!”
阿左拼了命的朝我伸出右手,而木头也把手递了过来。
我抓住他们的手刚要松口气,可就在我的一只脚要搭上古树的时候脚下那种久违的下沉感突然让我的身子一晃。
“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阿左的脸色变得惊慌,可就在下一秒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只觉得两只手同时被人甩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更糟糕的是就在阿左和木头把我手甩开的一瞬间,脚下铁索终于在接连几次荡秋千一般的形变之后被剧烈的金属疲劳折断。
我整个人再也站不稳身子一晃就掉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我死死地抓住了绷断的铁索。
一瞬间铁索上锈的铁屑扎进我的掌心,钻心一般的疼痛让我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好不容易等我稳住身子,刚好看到上面的阿左和木头将四眼给拉了上去。
我只觉得一团火在我的胸腔里烧的厉害,他娘的四眼的命是命,老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可转念一想倒也释然,毕竟人和人之间是会有取舍的。
虽然我舍命回头救了四眼,但归根结底和阿左木头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交情,人家不救我也是正常。
可是他娘的不能落井下石啊!!!
我忍着掌心传来的巨疼,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爬。
而这时阿左和木头像是终于记起了有我这号人一般再一次朝我伸出了手,但我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把手给递过去。
爬上古树之后,借着手电的光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两只手掌像是被削土豆条的刮皮刀割过一般布满了细密的小口。
没有时间留给我喘息,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两棵古树会不会像铁索一样塌倒。
因此顾不上掌心那钻心的痛,我手脚并用总算是爬下了古树。
几乎是同一时间,阿左和木头也带着像是虚脱的四眼爬下了古树。
这个时候我才终于算是喘了口气,整个人脱力的瘫软在地上。
要不是手上的伤口还在不断传来疼痛,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还他娘的在活着。
可是紧接着我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墓桥百分百是他娘的断的不能再断。
如果秦老头和林灵儿还在对面怎么办?
虽然对面就只有一间墓室,可没准有什么连我都没发现的机关呢?
要知道虽然我对海眼了解的不多,但从上面的锁龙潭再到现如今都还剩下百多户人家的守墓的守水营村民。
再结合刚刚我们走过的,现在断掉的墓桥规格。
那他娘的就很显然这座大幕就小不了哪里去。
万一秦老头和林灵儿还在对面,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终老在这。
不,估计还熬不到老的那天......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异常烦躁。
“宋..宋命,刚..刚刚实在对不住......”
阿左带着歉意,目光有些躲闪,他脸上那道疤也跟着有些卷曲。
我则是没有搭理他。
显然他也知道刚刚的放手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讲江湖道义的。
木头则仍旧恢复了木木的表情,对于刚刚的放手我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或者我的生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话说回来了,阿左和木头四眼从来就不是江湖上的人。
他们是第九局,在以前那就是朝廷鹰犬,自然看不上我们江湖上的人。
更何况我还是江湖上一个不入流的货色。
可能阿左能低头给我道歉,已经是他的极限。
而这个时候四眼取下背包整个人借着手电的光,几乎一张脸都要贴进去,他胡乱的翻找着什么。
好一会儿,我看到他面色一喜竟然从背包小小夹层里翻出来一个断了腿的眼镜。
那眼镜明显有使用痕迹,四眼戴上眼镜缓缓说道:
“这个眼镜是进入大别山之前戴的,不过让胖子不小心给弄坏了,他赔我的眼镜掉悬崖下面,而这个还留在包里,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出这趟任务离开北平城的时候胖子找老和尚算过说是该有一劫......”
四眼的声音说到最后是越来越小,他哽咽的扯开话题看向我:
“宋命,刚刚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四眼擦了擦眼镜,他朝我这边走近两步看着我的手还在流血赶紧从背包里翻出医疗包。
他手脚麻利不由分说给我的手做了消毒包扎,看手法是绝对专业的战地医疗技巧。
“等回去,你得打破伤风......”
四眼习惯的开口,可提到回去他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下去。
因为谁也说不准这次还能不能回去。
就在这时,阿左突然看着身后冷不丁开口道:
“你们看,那是什么?妈的,好大一头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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