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然明满面怒气,他看见几位先生默默的离席了,他头一疼,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宗自沉又吐了几口血,他也没想到药这么猛,他伸手拽住二房老太爷的衣角,艰难的说道:“二爷爷……她毒害嫡子……要是不能平息,自沉,自沉对不起家中兄弟……”
二房老太爷虽然震惊于现在的发生的事,但是他也只当看热闹,从他看见那几位先生相继离席,又听道了这番话。
他不再看热闹了,如果李照儿真的毒害嫡子,这件事被人知道,那这整个家族子弟日后怎么办?
他挤开人群冲上前,厉声质问着李照儿:“你谋害嫡子?”
李照儿拼命摇着头,红叶却站了起来,悲戚道:“公爷,奴婢真的只是按夫人吩咐的做的,不关奴婢的事……”
这时一位郎君带了大夫进来打断了红叶的话:“快来看看,人在这里……”
大夫把上宗自沉的脉,脸色越来越沉:“剧毒,老夫没有办法解,另请高明吧。”
说着他摇着头,背起药箱准备离开,却被人拦住了。
阿等哭的更伤心了,宗自沉有些撑不住,扭头看向红叶,悲恸的问道:“是不是你污蔑母亲?”
随即晕死了过去。
红叶被吓到了,立马转身向族亲长辈们,磕头叫屈着:“奴婢没有,求求各位老太爷们还奴婢一个公道,是夫人今早将药塞给奴婢的。”
她忽然直起身子,指着碧云堂:“不信,各位可以去搜,夫人的内室里还有剩下的药呢,也可以问问那日当值的奴仆们,红叶绝无半点谎言。”
说完她又伏趴在地上。
李照儿依然斜歪着身子,边哭边叫屈道:“就算有药,也是你这贱婢塞的,我绝无毒害二郎之意。”
宗然明眉头紧锁,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了,全然不像一府主君的样子。
“报官吧!”这时三房老太爷平淡的说道:“然明,报官吧,是不是国公夫人做的要官老爷来定。”
一听报官,宗然明这时候终于彻底的反应了过来,沉声对茂南说道:“去把门关了,谁都不要出去。”
然后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各位稍安勿躁,阿等你先出去给二公子再请大夫过来。”
然后他起身微微行礼对着三房老太爷说:“三叔,这毕竟是家事,报官不合适,这婢女说是主母给的药,不如就按她说的,去主母房中搜一搜,把当值的婢女都叫过来问话?”
三房老太爷被小辈扶着坐下,抿了口酒水,未做声。
二房老太爷却满口答应了下来:“行,就这么办。”
他想这件事如果报官,那岂不是整个上京都知道了。
宗然明得到肯定答复,挺直身板,吩咐着人:“先把这奴婢给我押下去,茂南再唤几个婆子去碧云堂搜查,把院中的婢女全都叫来。”
李照儿在听到宗然明的整个安排,拭泪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的看着宗然明。
为何不报官?她没做过,就算报官她也不怕,看着茂南领着几个婆子向碧云堂去。
她坐直了身体,面向宗自煦,无声口语道:“让文秀去找红叶,撬开她的嘴。”
她不能坐以待毙。
宗自煦悄然让小厮去了。
大夫陪同着将宗自沉送去了悠闲居,随后又来到了前厅。
一刻钟,府中妈妈带人来到前厅,面色凝重。
她站在大厅中,双手呈上了两包药粉:“公爷,我们只在夫人内寝中搜出了这个东西。”
宗然明示意茂南接过,递给了刚才请的大夫,那大夫捻了捻,闻了闻,又在水中试了下。
确切的说道:“右边的确实是哑药,左边的和公子所中之毒是同一种。”
验完了毒药,宗然明沉着脸,厉声质问下面跪了一溜的碧云堂婢女:“夫人可有在院中说过毒害二公子?”
跪在下方的婢女们,垂着头悄悄的面面相觑,全都禁声不语。
见此,宗然明一拍桌:“说,如若所言不实全部发买。”
一语结束,婢女们跪的更深了,这时一个婢女颤抖的说道:“公爷,夫人并未说过。”
闻言李照儿被帕子掩盖着的唇无声冷哼一声,她根本没说过。
不过下一瞬那婢女接着道:“那日三公子吏部选式没过、二公子跪在祠堂的时候,夫人发了好大脾气,说……”
她有些害怕的接着说:“夫人说二公子最好哑了,再也读不成书了。”
李照儿心中一慌,她似乎真的说过这句话,她急忙辩解道:“那不过是随口一说,是他,是二郎将三郎的事告诉固安侯的,我气急才说的。”
她又哭着可怜的说道:“公爷,不是我!”
宗然明一听她扯到了三郎,急忙呵斥:“闭嘴,关三郎何事。”
随后他又问到其他婢女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宗然明寒着脸,瞥了宗自煦一眼,质问李照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李照儿膝行了几步至宗然明面前:“公爷,我百口莫辩,求公爷报官吧!”
二房老太爷摇着头,三房老太爷却暗自点了点头。
陡然,刚才去通知文秀宗自煦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进大厅摔了个狗啃泥。
他爬起来跪好,颤抖的说道:“文,文秀妈妈杀,杀了红叶……”
‘杀人灭口’四字在刹那间出现在每个人的心中。
这下连三房老太爷都叹息一声。
李照儿顷刻间瘫软在地上了,文秀怎么可以杀人,她只是让文秀去问问那白眼狼,怎么就把她杀了。
红叶死了,报官她也洗不掉这被泼上的脏水了,不报官她的名声还能在,她还有儿子女儿。
瞬间寒从心底起化作真情实意的泪水:“公爷,我只是一时糊涂啊~”
她认下罪,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宗然明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大不了再也不出盛国公府:“公爷,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只是想毒哑二郎,并不是想害他性命……”
二房老太爷却重重的一拍桌,神情激动打断她:“公爷,报官,还是打死,您给个定夺!”
“不,不,公爷~”李照儿拉着宗然明的衣摆祈求着。
但是众人商量处置李照儿的声音一一响起了。
宗然明满含怒气望着李照儿,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不过他尽量镇定道:“不能报官,这要是传出去,我宗氏子弟仕途怎么办?”
众人缄默,是,宗氏子弟的前途绝不能受影响。
“可是有这么个主母在,消息总不可能一点都不漏,到时候又要怎么办?”二房老太爷苦恼道。
这时三房老太爷还有闲心将面前的酒换成了茶,不急不慌道:“休了她,再送去庄子上自生自灭,到时就算消息走露,我宗家也能换个治家严紧的名声。”
李照儿一听,擦干泪,望向宗然明,见他点了点头。
她拽着衣摆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心像坠入千年的冰窖,宗然明怎么可以为了个弃子休了她。
宗然明让宗自煦把李照儿扶下去,又吩咐茂南去拿笔墨。
他要此刻休了李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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