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凯昊的房子租在银城离他公司不远的高档小区,两室一厅,有一个书房,客厅里有一架房东留置下来的旧钢琴。
项凯昊看到这个钢琴的时候,就决定要租下这套房子。
男助理叫齐利,个稍矮,只有一米七的样子,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听说很能喝,所以项凯昊选中了他。
齐利是外地人,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就他一个人念了大学,在银城大学毕业后就进到这个银城分公司做助理,这已经是他做助理的第四个年头。
换一个总经理,对他来说会是另一次的晋升机会。
毕竟,上一个总经理的退位并不光彩,他能安全脱身已经很是万幸,这一次,空降的总经理如果能稳定,对他来说也是极好的。
一周后,项凯昊的行李寄到,五个纸箱一个行李箱,摆在客厅里。
项凯昊从大学毕业开始就没有试过一个人生活,他在无缝对接的婚姻关系里,已经失去了这种基本的生活技能。
并不是他不会做,而是他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又或者是,他一个人不想做。
项凯昊给许依一发了新租房子的地址,让她在周末的时候可以带项瑜到家里住两天。
项瑜知道爸爸到了离他近的城市很是兴奋,为了周五下午一放学就能出发,从周一到周四,每天作业认真完成,每天的琴弹起来都欢乐许多。
周五那天,高曼打来电话,准没好事。
许依一和高曼平时就微信联系,除非紧急的事情,她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除了宋宁。
宋宁在宋妈妈的强势下,还是决定去银城南方医院,入院等心源。
高曼并没有问清宋宁要去南方医院的做什么。
宋宁要用车,要她送他去银城,他怎么不自己联系她?还要叫高曼转一手呢?
许依一挂了高曼的电话,一个电话打给宋宁,劈头盖脸就怼:“这趟去银城约谁了?”
“?”宋宁接通电话时,宋妈正在身边收拾他的行李和检查报告。
许依一是怎么知道他要去银城的。
宋宁并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许依一,他要去银城的事情。
这也许是一去不复返的。
宋宁走进房间里,关上门:“你怎么知道的?”
“高曼叫我送你去,正好我今天下午要去银城。”
“你去银城做什么?”
“我老公从临安调到银城,我儿子非得要去那住两天,我下午五点出发,晚上七点这样很银城,你的时间合适吗?”
“我约了明天的顺风车,应该是我妈跟高曼说了。”
“叫了顺风车也不叫我,呵。”
“这趟去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你一个人开车太远,我陪不了你回程。”
“那你今天下午能走吗?我已经答应我儿子今天下午放学就出发,明天就没空了。”
“我跟我妈说说,确定好了给你发信息。”
“好,真是个乖孩子,听妈妈的话。”
许依一没等宋宁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宋宁居然还是个妈宝男!开口闭口的都是“妈妈”,让许依一多少带了些气。
气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能坐熟人的车,对宋妈妈来说肯定是更好的选择,上一趟许依一来回接送宋宁,除了酒店里宋宁把手表取下之外,一向晕车的宋宁也没有多少不适。
许依一接了项瑜,到宋宁的小区门口,才看到两只行李箱和宋家一家三口。
直到行李上了车,宋爸宋妈上了车,许依一才知道,原来这一趟是他们一家三口同行。
宋宁黑的鸭舌帽压在额头上,坐在副座上,像第一次坐她的车时一样冷漠。
宋爸宋妈和项瑜坐在后排,陪着两个老人聊天,聊着他小时候在临安,正好,那些年宋宁一家也在临安,但那些年他们从来没有打过照面。
宋爸宋妈会问项瑜去银城做什么?问他爸爸是做什么的?问他爷爷奶奶是做什么的?问他外公外婆是做什么的……
两个小时的车程,宋宁和许依一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听着项瑜说着他家里的事情。
原计划,宋宁是周六上午去银城,到南方医院办理住院手术,宋爸宋妈会在附近租个短租房,安排好之后,宋爸会再回南乡,让宋妈妈留在银城照顾宋宁。
许依一提前一天出发,稍微打乱了计划,当天晚上的住宿需要解决。
许依一在南方医院周边活动过几年,对周边算比较了解。
江敏的医院就在南方医院的对面。
十四年前,许依一刚到银城的时候,江敏的“事业”风生水起,许依一确实见证到了他的巅峰。
江敏在医院旁边合伙开了一家便捷酒店,对外营业,更多用于来外地客户方便求诊。
许依一跟江敏打了个招呼,安排了两个房间,为宋宁一家办好入住手续。
许依一在银城还有这种人脉,让宋宁有些意外,一路上堵在他心里让他一言不发的是,他一直以为许依一的婚姻关系如高曼说的那样各过各的,这又来了银城,找她老公去了?
宋宁把许依一拉进房间里,关上门。
“你今晚住哪里?”
“我儿子还在一楼大厅呢!”许依一以为宋宁想要,缓缓解释:“我得把他送到他爸那儿。”
“送完了呢?”
“你是什么意思?”
许依一不解,她抬头看着宋宁微微蹙起的眉头,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今晚住哪儿?”宋宁也不再拐弯抹角,捏起许依一的下巴,凝视她,由不得她躲闪。
“高曼家,吧。”
“吧?”宋宁松开许依一的下巴,拧开门:“如果你今晚没在高曼家住,你就是骗我了。”
“?”许依一问:“谁规定了我不能骗你的?”
“我规定的。”
你算老几?
许依一没有怼出口,她时刻谨记着她面前的是一个病人。
她习惯性怼人的习惯是从临安回到南乡后,她不再想想过去那样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样子,她应该要快乐!
她不再相信男人口中说的爱与喜欢,那些以爱之名的管束对她来说不是爱,是抗拒。
五年来,宋宁,是唯一一个她想劝自己做回以前的那个许依一的人。
她知道现在的她不好。
她想用美好的自己,认识现在美好的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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