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鸿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但身子已经给出了反应噌的站起身。
难以置信的神色震惊带怒涨红了脸,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张口气息不足的有些喘,许久才发断续的话,“你、你说什么、”
祁司津看着人这个样子,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眼里都是担忧带害怕神色,他不是怕人生气,而是这个年纪的祁鸿峋已经算是高龄。
缓缓站起身,看着人手抬上胸口他面色就白了几分,声音沙哑的有些颤,“爷爷。”
祁鸿峋瞳孔骤缩的瞪大眼,腿脚站不稳的跌在沙发,面色红润逐渐带紫的不正常,张唇企图喘气,眼睛瞪的有些翻白趋势。
“爷爷,爷爷。”祁司津神情恐慌跑到人身边掐人中,一只手发抖的几乎拿不稳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这一刻铺天盖地的悔恨全部席卷着他,是他太草率坦白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祁鸿峋住院了,是血压升的太高导致心绞痛,呼吸受阻晕厥,由于年纪大这种突发情况很危险,需要住院观察一个礼拜才能彻底放心。
祁司津面无血色的唇瓣干燥,看着躺在床上输液的白发老人,直直跪地上握着人发凉布有褶皱的手贴着脸颊,眼眶通红。
这一刻他是真的慌乱无神了,很后悔就这么说了出来,祁鸿峋紧闭双眼不动,没了以往的精气神。
他就这么一个爷爷,从小虽对他严厉但处处都带着爱意耐心教育。
祁正炘是在晚上赶了回来,神色匆忙的冷冽。
推开病房门,自己侄子正弯腰用棉签沾水给祁鸿峋湿润唇瓣,以往回来都是带着轻快脚步,这次回来着实让他提心吊胆的。
“小叔。”祁司津扭头看赶回来的人,有点像个无助的孩子。
“嗯。”祁正炘脸色沉沉走到祁鸿峋床边看看人,提着的心算是放下,幸好后面只是需要好好观察一段时间。
给人掖掖被子盖上些,抬眸看一脸心不在焉,神情恍惚的侄子终是不忍心骂。
“没吃饭?”
祁司津摇摇头,他还不饿。
“走,去吃饭,陪我一起。”
祁鸿峋住的病房不怕没人照看,带着人在附近饭店随意吃点,好过一点都没东西下肚。
他可真是没想到自己侄子竟会喜欢男的,还是那看着会装乖的小崽子。
将服务员递过来的餐牌给人随手甩在桌面,神情显疲惫感的十分无奈,带有焦躁的闭眼凝眉,抬手从鼻梁往上搓了搓自己眉心。
“看看吃点什么。”
“对不起,小叔。”
“你没有对不起谁,祁司津,先把要吃的给我点好了。”
祁正炘睁开眼,语气颇为冷沉,他是生气,气他坦诚的方式有些贸然不顾后果。
祁司津对上视线眸光渐暗,失去了光,垂眸抿着唇将菜点好。
倒水的声音响起,一杯白开水放在他的面前,视线微抬只见对面的人掏出解压的东西。
哒、打火机燃起了火焰点燃了烟,祁正炘当着他的面第一次抽起了烟,皱着眉头表情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祁司津吸进鼻腔,喉咙变得苦涩发干,有些辣意呛鼻,忍不住低咳几声喝上水默默承受着。
沉着的双眸垂下眼帘,看了眼手里的烟继续往嘴里递,深深吸上一口吐出烟雾摁进了烟灰缸。
“想好了?”
祁司津抬眸注视,即使心里像针扎的不好受,但还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嗯。”
“是那小崽子拐你的,还是你拐他的。”
闻言内心尴尬一瞬,语调微僵,“都有。”
“我看是他拐的你吧,这些年就跟狼护食一样经常黏着你,你还傻唧唧的进坑,你这是自己引狼入室,你就是块肉。”
祁正炘说着目光深沉,他当初第一眼就觉得这崽子不简单,想着祁家的家产也不是这么好算计才让人留下,谁曾想竟把自己大哥留下的种给叼了。
他生气是正常,自己父亲生气更是正常,祁家是个豪门家族,脚下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看着,争议跟焦点无时无刻不存在着。
祁司津被这种比喻迎来了当头一棒,不禁恍惚起来,姜溟貌似真的在步步为营拿捏着他,围着他打转,可他醒悟过来就已经栽了,他又能怎么办,沦陷的人注定甘愿沦陷。
“那崽子知道这种情况?”
“还没。”张口有些哑声。
“为什么,你要让他逃避你来承担?”祁正炘眉宇拧的深,很是不悦。
祁司津张口无言、思绪乱麻一团。
“你这样一个人承担,爷爷永远都不会认同,甚至很反感,他已经是男人了,你别太像以前一样宠小孩,这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一个人,我看你啊遇到感情就糊涂,三十岁的人别老顾着比你精明的狼崽子。”
服务员上着菜两人静默、无语,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气氛低沉。
“你真的决定好了,就把人给叫唤过来,没种的更别想让我认同,爷爷那暂时还不能受刺激,你暂时就别来了。”
“我、”
“公司你不用管了?我只给你收拾摊子仅这一次,你婶子跟你小妹明天早上会从国外赶回来,这件事你爷爷完全都不知情。”男人说着愁绪明显的更甚。
祁司津听着惊了神,他可没有听祁正炘谈过,更别说突然还有孩子。
满脸惊诧的注视盯着人,冷沉的目光瞥了一眼他,表情淡淡,“你都谈男人了,我突然有老婆跟孩子很震惊?”
拿起筷子夹块凉拌黄瓜降降火,驱散驱散烦躁。
“小叔,去年没回来就因为认识了小婶?”祁司津凝眉听着人爆出来的大瓜,对祁鸿峋的担忧转移了些思绪。
“不是,是你小婶产期突然降临在了我大年初一回去的前一天,我走不开所以就留在了国外,至于这么久还不带回来看看,年年还太小,你爷爷老是说我不省心,我也就让他再急急。”
男人说着神情一下子渐渐柔和起来,身有种父亲的慈爱笑意挂在脸上。
祁司津磕下眸子,低落情绪跟开心交杂,他小叔成家有孩子是件好事,他也庆幸祁家有了香火。
祁正炘看人无精打采的,低低叹了口气,这孩子小时候吃的苦够多了,现在也只不过给自己找了个缘分而已,他气、也心疼。
“赶紧吃点就回去休息,你爷爷那我弄点粥照顾照顾就好,你决定的事我也没什么好阻拦的,爷爷想法传统让他缓缓。”
“嗯,谢谢小叔。”
“吃饭吧,可别拿这事折腾自己,谁也没有做错,观点、想法不同而已。”祁正炘给人麻利夹菜让赶紧吃着。
祁鸿峋是在半夜醒来的,看着精神好多了,祁正炘将床头摇了起来让人靠坐。
“你怎么回来了?”想到祁司津那件事怒火腾起的脸色沉沉。
“爸都这样了,我再不回来就说不过去了。”
“不用管我,一年多没回来的人还会挂心?那混子呢?”祁鸿峋胸膛起伏瞪人的质问,明显是要追究这件事。
“爸,您看现在都半夜两点了,那小子守着你十几个小时也该回去休息了,我强制的,别跟他生气,给您弄了粥现在给您放微波炉热热。”
“你清楚什么?你哥的儿子喜欢男人,我的脸呢、你不反对?”
“爸,您再生气就只能再晕一次了,医生说您不要情绪激动。”祁正炘不咸不淡说着,调制微波炉加热时间。
祁鸿峋被说的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胸腔积压着热气干巴巴瞪着人,气愤的情绪明显。
强行深呼吸缓压,心脏才好受些,“有没有问那个混子喜欢的男人是谁。”
“爸,先把粥吃一些,迟早都是知道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打开微波炉的门将里面的粥拿出来放在人旁边。
祁鸿峋根本就没有胃口,仅仅看了眼收回视线。
祁正炘也不急着让人吃,捣鼓着粥搅拌,“您不吃,您的身体可扛不住,不是说我这一年没回来,我遇到些事,吃了就告诉你。”
“你爱说不说,你们都是一群不省心的。”
祁老爷子此刻就像个耍性子的老顽童,生气的紧抿着嘴。
“唉,给您找了个儿媳妇您有没有兴趣听听。”
祁正炘坐在他床边捧着粥,像是哄小孩似的叹了口气,他的爸爸老了,做儿子的怎么也得要像小时候父亲哄他一样,调换个位置哄人。
祁鸿峋听闻眼睛定睛一亮,但想到可能是个那玩意的突然的来气,气息有些开始的不顺捂着胸口。
男人见状不由得颦眉紧张起来,“爸,别激动啊,你有儿媳妇跟孙女你气什么。”起身给人抚着胸口顺顺气。
“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儿媳妇跟孙女,你气什么。”
“你再说一遍?谁的。”祁鸿峋满是不确定的像是听错一般,眼睛瞪大看着人。
“我说我老婆跟女儿,等她们回来这边再来看您,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您先把东西吃了。”
“你确定不是在骗我?”
见人还是不相信直接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面的小孩是个混血,眼睛眨眨大大的水灵,刚出生到一岁多的照片都有。
祁鸿峋看着表情逐渐软化,心情平和,祁正炘将手机收了回来先吊着人好奇心,“现在爸相信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竟不告诉我。”
“您先把东西吃了。”
“吃完了给我发几张孙女的照片。”祁鸿峋讨价还价,眼睛盯着人的手机说着。
“不生气了吧。”祁正炘盛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人嘴巴看人吃进。
“哼,怎么不生气,你侄子喜欢什么不好喜欢男人,祁家的脸面都丢光了。”越想越吃不下,越想越气的血压升高,想到肉嘟嘟的孙女貌似懒得生气。
祁正炘只觉得自己女儿来的太过于是时候,他跟麦莉垭相遇只是个邂逅,后面被对方追了两个国家被她的真诚打动才考虑试试。
没想到在酒精的作用下快速促成了自己的一个家庭,孩子就是这么的快有了。
等人吃完一半的粥,对方实在是吃不完他才收手,看人那眼神迫切的样子直接给人转发了几个视频跟照片。
“这一年我没回来就是为了照顾母子俩,您呢也别生气。”
“嗯。”
“至于司津就随他吧,只要他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提起这个稍稍带笑的嘴角弧度下沉,当初自己的亲孙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拼尽全力保下,养护好就是给自己大儿子有个交代,也希望留个香火。
现如今事业有成却喜欢一个男人,他气的更是祁家十几代人从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偏偏就自己亲孙有了这个状况。
“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
祁正炘凛眉,“您,这是不打算睡觉了?”
“睡个屁,老子睡个没停吗?我是老了,不是要永眠。”祁鸿峋言语被气的粗鄙,极端。
男人被说的一愣,“难道您没察觉司津跟谁一向走的最近最好?”
浑浊的眼睛回想,不自觉微眯神情凌冽,自己亲孙这些年并没有跟哪些人走的近,貌似都是独来独往的忙工作。
见人想不通心底直叹气,要是知道是姜溟那头狼崽,估计得气晕一次。
年龄差是绝对想不到的一件事,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也极少有人知道,更何况他们两人身份对外公开都是兄弟相称。
“说,我还不至于心脏这么没用。”
“司津身边的姜溟。”男人目光定看人,音色淡淡说出。
“姜、姜溟?”祁鸿峋声音提高好几个度,眼珠子转个不停的思前想后,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个冲击力太大让他有些缓冲不过来,抬手再次捂住胸口,张嘴喘着气。
祁正炘就知道人会这样,起身给人顺顺气拍背。
“好啊、好啊、敢情他们一家人瞒着我,还说什么感恩看望,我看是连锅带肉的要把祁家都吞了,沐家真不是人啊。”虚散的气息说着愤恨不已的话。
“带回来的长大报恩个屁,将你哥的种都断了,天杀的,商人讲究利益权衡最大化,当初就不应该想着那小犊子以后能对祁家有所作为让留下来。
祁鸿峋越说越是激动的脸色通红,让男人看着十分担忧,烦心的抚了把眉。
“爸,明天您孙女跟儿媳妇会回来,您确定要这样气坏身子?”
“什么、”
“明天她们就回国看您。”
祁鸿峋怒气有所缓解的平复,“那我要出院准备准备。”他怎么能让自己儿媳妇跟孙女来这种地方。
“那不行,否则我就不让她们过来了,就过来看您一会儿而已,等您身体好些了在出院,我会让她们老宅等您回家。”
“您就别拒绝了,估计沐家的人还会过来找您,您万一气晕了可以直接给您做检查。”
“祁正炘,好啊,就知道气我,滚。”
“我不滚,司津的事情您好好想清楚,最重要的是他开心,而不是为了脸面跟香火,您已经有了香火就不要在惦记司津能不能给哥延续了,哥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心最重要,以前那孩子没了生机咱都看在眼里,您休息好就睡一会儿,养点力气抱抱孙女。”
祁正炘说完直接躺在旁边沙发曲身睡下。
祁鸿峋眼里全是纠结,难得红了眼。
姜溟得知祁老爷子住院消息是夜凛安告诉的,市都的新闻刊登报道的很快,回想着祁司津一整天都没怎么回他的信息,他才知道真实的原因,隔天一大早就赶着第一班飞机飞往市都。
但他不知道祁司津已经把两人的事情坦白了,夜凛安只知道祁鸿峋住院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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