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堂正紧张思索着应对之法,被姬灵冷不丁一问,顿时一头雾水,困惑道:“盘子?什么盘子?”
“就是你变出来测试方向的那个东西呀。”姬灵着急地提高了声音,左手张开,右手在手心上比划道:“巴掌大小,一个四方盘,还有一根……”
“啊呀!瞧我这猪脑子!”龙中堂恍然大悟,狠狠拍了一下脑门,旋即轻念咒语:“木遁·塑木成型,罗盘。”
话音落处,一块三寸见方的罗盘便闪现在他的手中。
黄帝和容光等人虽然早已知道龙中堂身怀绝技,却依然被这高深莫测的变幻术惊得瞠目结舌,直愣愣地看着龙中堂手上托着的奇怪东西,简直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龙中堂心中紧张,更对罗盘满怀期待,并没注意到身边众人神色有异,只顾着盯向罗盘。
可是,目光到处,月光朦胧下,他连天池中的指针都看不清楚,更莫说辨别方向了。
他更不迟疑,匆匆伸手入怀,摸出火折,拔掉盖子,小心吹燃,一簇青枣大小的火苗,顿时跳跃在众人面前,也让满面惊愕的众人顿时醒过神来。
他们似乎比龙中堂还要紧张,尽管人人心中充满疑惑,却无人出声相问,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忐忑不安地看着龙中堂手上的小小火头被强劲的山风吹得东摇西晃,几欲熄灭。
好在姬灵不仅早已见怪不怪,还眼疾手快的急忙伸出两手,好像一个小小灯笼似的罩在火折周围,使得火苗明亮许多,也照的龙中堂渐渐舒展开的脸庞瞬间明亮许多。
姬灵一看龙中堂喜形于色,紧绷的心弦瞬间轻松许多,正欲相问,却见龙中堂轻吐口气,强压着心中的喜悦,故作平静道:“这下好了,罗盘所指的方向,和北极星完全一样,大家绝对能顺利下山。”
闻听此言,众人心中似乎瞬间踏实许多,却还又隐隐约约有些担心,生怕再出意外,不约而同地看向黄帝和容光。
黄帝和容光亲眼目睹龙中堂施展出这么多的超群技艺,觉得龙中堂不仅精明强干,甚至称得上神通广大,早已对他深信不疑。
他们一看龙中堂胸有成竹,互相点了点头,容光也不再迟疑,沉着道:“既如此,即刻下山。巧倕,你跟着敖老弟在前开道……”
可容光话没说完,却被姬灵不满打断:“喂,我和敖继在前开路,巧倕,你跟在后面。”
“也好。”容光微微一笑,道:“巧倕,你和姬老弟跟在敖老弟后边吧。其余人等,两人一排,不要慌乱,快,抓紧速度。”
闻听号令,糈稌众人齐声答应,一阵迅疾的脚步踢踏声后,十几个人便整整齐齐地列在黄帝和巧倕身后,而容光却独自断后,大声问道:“敖老弟,准备好了吗?”
“好了。”
龙中堂顺声回望队伍,眼见容光孤零零地站在队伍最后,心中忽然一阵敬仰,一阵怅然,暗叹一声,又注视一眼高悬在北方夜空的北极星,缓缓转过身来,踩着厚厚的枯枝败叶,沙沙作响地向南走去。
默默前行中,他深感责任重大,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心中暗想:如此吉凶难料时刻,老伯让儿子打先锋,他亲自断后,真不愧为糈稌首领。但愿上苍保佑,莫再出现任何诡异,让我带他们顺利下山。
想到这里,他迅速止住心中杂念,专心致志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脚下的路径匆匆前行。
可是,夜色茫茫中,山风呜咽,树影婆娑,不管他左右打量,还是前后张望,眼光到处,除了树木草丛,便是草丛树木。
既看不到什么特别之处,也看不出什么可疑之点,只觉脚下的枯枝败叶似乎越来越厚,落叶下的山路,似乎也越来越高低不平,崎岖难行。
但是,尽管脚下磕磕绊绊,步履艰难,可他心中却暗自欣喜——因为,他清晰得感觉到,他们正走在一段比较陡峭的山坡上——也就说,他们确定正在下山而行,也就说明他们没有转回那座一直走不出的可恶悬崖。
剖析思忖中,他信心倍增却丝毫不敢大意,甚至走不上三五十丈便驻足回头,遥望北极星,再次确定前进的方向是不是正确,校验罗盘的指针是不是依然在正常抖动。
可是,随着他们渐行渐远,林间树木越来越稠密,灌木草丛越来越茂盛,脚下的山地也越来越崎岖,甚至不得不左拐右扭上蹿下跳,才能躲开这些一动不动的拦路虎,才能在林深草密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艰难前行。
渐渐地,北极星不出意料地被山峰遮挡,甚至,即便他心有不甘地跃上树梢,也看不到北极星的丝毫踪迹,才无可奈何地跳下树来,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手中的小小罗盘上,暗暗祈祷这片山林中千万不要再蕴含磁石,更不要再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忐忑不安中,他更加小心谨慎,甚至走上十来丈便吹燃火折,照亮罗盘,看看指南针是不是正常抖动,看看这段路有没有偏离方向。
姬灵紧紧跟在他的身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跄前行,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惊叫或咒骂,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欢快和喜悦,更没有心情再与龙中堂东拉西扯,谈天说地。
黄帝和巧倕等人错落有致、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却并不像姬灵那样深恶痛疾咬牙切齿。
尽管他们也满心憎恨眼前的坎坎坷坷,尽管他们又渴又饿又累又乏,可是,对满怀希望的他们来说,这些艰难险阻都算不了什么。
因为,他们眼见着黄帝和龙中堂已经赶走了万恶的土蝼,已经搬走了巨大的补天石,如今又正带着他们破解迷失方向的诡局——人家三个外人尚且一马当先,不畏艰险地帮着他们打拼,他们自己又岂能有任何畏缩怯懦,岂能有丝毫抱怨呢?
尤其对于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容光来说,他尽管比身前的二十几个年轻人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可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似乎比那些年轻人还要沉重,还要紧张。
因为,有意无意中,他忽然觉得,这次下山,好像一盘赌局到了对决之时,不管是他这几十年来的挣扎,还是糈稌人几百年来的夙愿,似乎都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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