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柳含烟满心不愿,可猛然想起前日一幕,不由左右为难,心想:我和韩姐姐远不是这三个坏蛋的对手,中堂还受了重伤,留在这里反而更连累爷爷,有害无益。可是,若留下爷爷独自迎敌,还着实担心。
她正自犹豫不决,却听李胜男道:“柳前辈说得对,以他老人家的功力,脱身不难。若咱们在这里碍手碍脚,说不定更加连累他老人家。”
“不,要走一块走,要死一块死。”龙中堂大声拒绝道:“烟儿,你和韩姑娘对付牛老二,我,我和李姑娘对付羊老三,让爷爷收拾马不行。”
“对极对极。”羊不牧离得稍近,闻听如此安排,嘻嘻笑道:“来来来,小子,三爷等你来收拾。”
“胡闹,还不快滚?”柳成荫一看龙中堂不知天高地厚,还要留下来帮倒忙,不由暴跳如雷,索性点明利害,厉声骂道:“你们若能走脱,他们三个岂能困得住我?烟儿,还不听话?”
“是,爷爷。”柳含烟把心一横,扯住龙中堂转身便走。
龙中堂虽然极不情愿,可又觉柳成荫所言大有道理,正欲点头应允,却已被韩凤娇和柳含烟左右架起,一齐跃下祈年台。
“拦住他们。”
马不行双眉一皱,脸上乌云堆积成山,轻喝声中,如意链子环已经“哗啦”出手。
两只光闪闪的金环和亮晶晶的铁链互相碰撞着,发出银铃般的脆响,划出一道寒光,冲着柳成荫迎面砸来。
柳成荫有心拖住三人,眼见如意环砸落近前,不躲不闪,屈指成爪,迎着如意环抢抓过去。
柳成荫自忖内力高于马不行,还拥有马不行所惧怕的火遁术,若能抓住链子环,即便不能把马不行拽过来,马不行也必定撒手。反之,他若不撒手,就难以躲避随后施展的火遁术。
然而,马不行对柳成荫的想法心知肚明,并不给他如此机会。
眼见柳成荫伸手抓来,他蓦地一扽精钢链,早把如意环荡上高空,远远地避开了柳成荫。
牛不耕和羊不牧一看马不行率先出手,急忙闻声而动,趁着马不行缠住柳成荫的空隙,飞身越过柳成荫,冲着祈年台下追击过去。
柳成荫看得清楚,趁着如意环收回的瞬间,不及理会马不行,转而冲着牛不耕和羊不牧又是一招“火之箭”。
四支火箭,烈焰熊熊,挟着风声,哔哔啵啵,斜刺里射向牛不耕和羊不牧。
牛不耕和羊不牧虽然扑向柳含烟等人,可对这几个年轻人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而是一直警惕着柳成荫的一举一动。
“火之箭”一出手,他们早已察觉,急忙身形一沉,迅速落在地面,轻松避开了四支火箭。
火箭从他们头顶上方呼啸而过,齐刷刷的射在龙中堂前面不远处的石墙上,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炸声,荡起一股股缭绕的青烟,倒把跑到近前的龙中堂等人吓了一跳,猛然站住脚步。
青烟随风而散,只见坚硬的石墙面上居然被“火之箭”炸出四个碗口大小的深坑——若要射在身上,不仅瞬间惹火上身,但就这碗口大的炸伤也几能丧命——惊叹之中,龙中堂不由脱口赞道:“好厉害!”
可他话音刚落,忽觉手臂一紧,却被柳含烟使劲一拽,趁机跑向十几步远处的山门。
十几步的距离,转眼便到。
可是,眼看他们两人已经踏上山门的台阶,忽听到对面传来阵阵急促杂乱的人喊马嘶声。
两人大吃一惊,只见一队盔明甲亮的官兵好像潮水一样,已经源源不断地冲进门洞。
他俩大吃一惊,暗暗叫苦,心想:这么多官兵,就算把他们全杀光,尸体也能把门洞堵得严严实实。何况牛不耕和羊不牧还紧追其后,连出手杀人的机会也没有,哪能跑得出去呢?
两人瞬间惊悟,正要转身往回跑,韩凤娇紧随其后,已经跟了上来,不容分说,蓦地抓住龙中堂的另一条胳膊,急切喝道:“上山门,起!”
喝令声中,柳含烟已经心领神会,和韩凤娇一起发力,架起龙中堂,“噌”的一声飞身而起,正像两只天鹅叼着一只蛤蟆上天似的径直飞向山门顶上。
可他们三个刚刚离地,龙中堂突然想起李胜男手下的那些女孩子可没有这般飞檐走壁的本事,不由仓皇回头,惊慌喊道:“李姑娘,你们上得来吗?”
李胜男带着十几个女孩子刚刚来到山门前,眼见山门内冲进大队官兵,也是大惊失色,心想:别说她李胜男眼下势单力薄,独木难支,就算柳含烟、韩凤娇还有正在和马不行激战的柳成荫一块帮忙,估计也难以带着十几个女孩子全身而退。
她正自心急如焚,忽听龙中堂关切询问,更加感动,又不想再连累此人,急忙大声回道:“你们先走,我有办法。”
凌云志正小心谨慎地远远躲在祁年台的一角坐山观虎斗,一见大批禁卫军闯进寺院,顿时来了精神。
他远远避开打得火热的柳成荫和马不行,匆匆跑到祁年台前,迎着迅速跑过来的先头部队,大声喝道:“我是勇郡王凌云志,让你们的头领来见我。”
不知是凌云志的声音太小,还是院中人声嘈杂难以听见,那些冲进来的禁卫军,不仅好像没有听见凌云志喊话似的无人应声,甚至根本无人理睬这位玉树临风大喊大叫的郡王爷。
他们看上去早已安排妥当,各有任务,虽然看上去无人带队,可每个士兵依然像平时训练似的,忙而不乱,各行其是。
一路禁卫军径直冲到祁年台下,把祁年台团团围住,各执兵刃,不动不惊,虎视眈眈地望着正在恶斗的柳成荫和马不行,却依旧无人理会在他们面前大呼小叫的凌云志。
另一路禁卫军却是一队弓箭手,已经顺着寺内的院墙团团而立,张弓搭箭,严阵以待,不仅成为包围祁年台的二道屏障,也把院中的所有人困在其中。
第三路人马则丝毫没有受到祁年台和院中众人的惊扰,甚至好像没有看见这些人似的,顺着牌楼门洞长驱直入,径直闯进保国寺深处。疾行之中,还有人不断大声喝令道:“禁卫军捉拿钦犯,所有人等不得反抗,不得乱动,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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