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到叶离秀眉微皱,示意其他人退来,低声道:“叶公公还记得之前南方数月无雨那个县城吗?到如今依旧没落过半滴雨。田里土地干得开裂,必然颗粒无收。”
“本宫的父亲手下的商队日前从此地带回来的消息,托本宫转告陛下,灾情不可避免,请陛下早做打算。”
叶离掐指一算时间,两个多月以前,此地便有奏折上来,说是三个多月无雨,到如今足有半年了,恐怕连附近水路都断绝了。
旱灾不可怕,百姓忍到不能忍,大不了做流民,总能寻一条活路。可怕的是大旱之后必有蝗灾,到时受灾的地方可就不止一县一地了。
他记得穿越前曾看到过一段关于蝗灾的记载,说是蝗虫群飞来时,“若烟若澜,如大军之尘”,“前后十余里,相属不绝”。
蝗虫这东西见什么吃什么,别管是树木还是草场,所过之处片叶无存。
叶离见皇后着急走来报信,额头微有薄汗,不禁心疼。
皇后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孩子,虽然皇后并不知道。
“皇后娘娘的话奴才记下了,待陛下下朝,奴才便转告给陛下,娘娘身怀六甲着实辛苦,快回宫休息吧,再迟些日头上来地上暑气升腾,热着就不好了。”
“叶公公倒是懂的多,那本宫就先回去了。”皇后走到门口又转头过来“深深看叶离一眼,”叶公公是陛下的心腹,陛下时常说起你的好处,叶公公更该以陛下龙体为重,不该做的事不要做。”
叶离没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想问人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好压在心里,找机会让燕月馨帮他向皇后探探话。
燕月馨下朝回来后,叶离帮她脱去龙袍,换上轻薄的袍子,又看着她喝完一杯凉茶,脸上红气消了,才说起南方旱灾的事。
燕月馨气的拍桌子,“这些狗东西都是做什么吃的,半年无雨,竟然都不知道递折子上来。”
叶离觉得,不见得是地方官胆敢隐瞒,再说也没有隐瞒的必要。老天爷不下雨又不是地方官的错,及时上报自有朝廷派人送粮,他们何乐而不为?
至今没听到消息,很有可能又像上次一样,奏折被压在哪位大人手里。不过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还是想办法先赈灾再说。
说起赈灾燕月馨更加郁闷,“今日早朝上李洪和黄承业二人又在大殿上吵起来,朕斥责几句,张恒和田舟焕两个老东西便告病,分明是笃定朕离他们不行,故意晾着朕给朕脸色看。”
“你看着吧,朕提出赈灾的事,他们必定又是百般推脱。”
“也对,赈灾的差事不讨好还容易得罪人,他们自然不舍得派自己的手下前往。倒是都等着抓对方的小辫子。”
叶离沉思片刻,试探着问道:“要不奴才先请赵无极帮忙收购一些粮食运往灾区,缓解一下灾情压力?等大人们讨论完论功行赏的事,自然不会置灾民于不顾。”
“没用的。”燕月馨面露疲色,摆摆手靠进龙椅,身影显得格外娇弱。“一县之地数十万人口,岂是凭一人之力便能救济得了的?赵无极银子再多,总多不过国库去。”
这话倒是事实,赈灾之事非一日之功。几十万张嘴就算每天两顿粥吊着性命,每天也要耗费数万斤粮食。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再说赵无极也不敢轻易露富与朝中大臣作对。
那些大人们自己不愿意为赈灾出力,别人做了他们又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不定怎么报复呢。
叶离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帮上燕月馨的忙,只能坐在旁边陪着她发愁。
燕月馨突然坐直身体,一拍桌子,“朕即刻任命你为东缉事厂掌印太监,由你替朕前往灾区赈济百姓。”
叶离张了张嘴,指着自己的鼻子向燕月馨确认,“陛下让奴才去赈灾?”
“对,就是你。”燕月馨按着叶离的肩膀,一脸坚定的开始对他洗脑,“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位卑未敢忘忧国,这话说的太好了,朕一直记的清清楚楚。”
“叶离,你有这份爱国爱民之心,就强过百官多矣,由你赈灾,朕放心。”
叶离深感头疼,这不是放不放心的事,而是从古至今就没有过太监赈灾的先例。
太监再聪明再忠心,也是身体残缺的低贱之人。
由太监赈灾。
那些大人们会怎么想,百姓们又会怎么想?
敢情西燕正常人都死光了,只能将赈灾这样大的事交给一个太监来做?
他真敢接下这个任务,恐怕连城门都没出去,就得被杀手砍成一百零八块。
燕月馨却完全不听叶离说话,自顾自找黄帛要亲笔写圣旨。
叶离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无奈道,“陛下,您是非让我去赈灾不可是吗?”
“是,朕只信得过你。无论是能力还是爱民之心。”燕月馨态度坚决,挣开叶离的手将黄帛铺在桌上,用手抹平整,“你放心,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朕都会全力支持你。”
燕月馨都这样说了,叶离还能怎么办?只能无奈跪下接旨。
越想越觉得亏,东厂厂公什么的,是燕月馨本来就答应给他的位置,不能指着一个胡萝卜逗引着驴替她卖一辈子命吧?
叶离起身将燕月馨抱进怀里,大手在她挺俏的臀上用力拍了两下,“陛下还记得奴才去西域前,您答应奴才一个条件吗?”
燕月馨俏脸羞红,极力端着帝王的架子,“朕自然记得,你想好要什么奖励了吗?”
“想好了。”叶离低头含住她的耳珠,细细品味一番,大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四处游走,“奴才怕这一去没命回来,先把上次该得的奖励领了吧。”
燕月馨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又急又慌,用力按住他四处点火的手,“叶离,别的事都可以,这……这件事不行。"
叶离才不管行不行,双手用力挣开禁锢,攀上高峰用力蹂躏,坏笑道:“这是陛下答应奴才的,陛下该不会反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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