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武的汇报,又看了看这几乎把整个庭院都拥挤的满满当当的孩子,还有一些青年,赵铭不禁叹息。
“一共多少人?”
“眼下是五百人。”
“如果按咱们目前的粮食,再加上这么多张嘴,我们的粮食能撑多久?”赵铭反问。
这下就让张武犯难了,这玩意他不会算啊!
好在一旁的张文开口了,他最近按照赵铭的嘱咐已经找了几个账房先生跟着学习。
偶尔还会跟着那些加入己方阵营的读书人请教,私底下更会观看各类书籍。
因为赵铭说过,不能沉迷四书五经这等经义典籍,于是他什么书都看,尤其是一些实用性的杂书。
“回陛下,如若加上这五百人,我们的粮食最多能撑两月。
当然那些本地大户手里头肯定还有粮食,昨夜咱们抄了杨周孙三家的库房,现在还未清点结束。
估摸着加上这些,吃一两年都不成问题。”
张文面含笑容,这算是最大的喜讯。
要知道之前赵阔当政时,大伙吃喝都没一个定数,又迟迟不敢对大户动手。
以至于最困难时顶多只能维持一周。
“那便再收五百人,凑齐千人!”赵铭淡淡嘱咐道,
“对了,大舅,你算的应该是最低消耗吧?”
“最低消耗?”
“哦,也就是按照一日一顿,亦或者一日两顿来算。”赵铭解释道。
“对!”
赵铭挥挥手,“这样不行,以后这一千人,你全都按每日三顿安排,还有你们手底下那些弟兄,全都按每日三顿来吃。”
“啊?!”
张文顿时一惊,赶忙劝说道,“陛下,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弟兄们平时日子艰苦时也就一日一顿,现在日子好了也就两顿。
这要是三顿,那咱们这些粮食真不经吃的!”
“哦?咱们的粮食都够吃一两年,都能吃这么久,哪里不够吃了?
粮食这东西,吃了还会有的,可别把粮食死守着不放,太抠门这性格咱们以后得改改!”
赵铭笑着摇摇头,他可不想亏待了这群人。
要知道这一千人,他是按照自己的私兵来打造的,必须要把这群人养的膘肥体壮才行。
不然以后怎么为他卖命。
再说这能吃多少粮食?
闻言张文更急了,“不是的陛下,您可能有所不知,不说这些流民。
就说咱们手底下那群人,之前先帝在的时候,之所以只让弟兄们一天一顿,亦或者一天两顿。
那是因为他们太能吃了。
这一人一顿,就能吃掉一两斤米面,这要是放任他们吃三顿。
咱们这粮食,能撑半年那就算是烧高香了。”
啊?!
听到这话,赵铭也是吓到了。
啥玩意?
一人一顿吃一两斤米面,这是一群猪吗?
然而张文的话还没完。
“而且陛下,您可能还不太清楚咱们有多少人。”
“多少人?”
“光是之前就有三千余人,现在如若加上这一千人,那就是四千余人,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还有您说要给弟兄们发钱,这个....”
接下来张文没好意思往下说了,颇有点埋怨赵铭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意思。
只是这会赵铭已经有些麻了,之前老赵麾下不是总计才千余人吗?
这哪门子蹦出来的三千余人?
“哪里来的这么多人?”赵铭忍不住脱口。
“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陛下难不成您真有癔症?这也忘了?”
张文错愕,不过还是解释道,
“陛下,难道您忘了?咱们可是从窝里沟出来的。
弟兄们不少都是成了家的,这拖家带口的,三千人都是往少了说。
还有一些留在窝里沟还没跟着过来呢。
之前先帝说是打算这边安定下来后,再见寨子里的老幼接过来享乐。
可是之前的情况您也知道,这一忙也就忘记了。”
听到这个解释,赵铭既是觉得诧异,又觉得貌似也挺合理的。
山贼怎么了,山贼这年头也是有家小的。
之前窝里沟山贼团伙很多都是附近的村民,大家落草甚至是拖家带口的落草,全家老小全都迁到寨子里。
一些人甚至是老人小孩留在村子里继续耕着那一亩三分地,家中男人偶尔过去帮忙,闲暇时就去窝里沟跟着弟兄们抢一波补贴家用。
这么说来,还真是个大麻烦,赵铭还以为这就像是游戏里的士兵单位呢,全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跟着自己。
也是,这样才有血有肉。
“这边是不是已经过来了一些寨子里的老幼妇孺?他们现在住哪?”赵铭想到了这个问题。
“陛下,还请跟我来。”
大舅张文虽然觉得自家这外甥似乎有些忘性大,但还是带领着赵铭朝着某处而去。
先是在大街上穿行了一段距离,最后来到了一处民宅所在。
“就是这儿了陛下,因为张洞玄那老家伙总说不能扰民,平白抢占城里百姓的家产。
这些宅子很多都是花钱买来的。
因为人口众多,钱也不是很够,买的房子就不是那么好了。”
听着张文的解释,赵铭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所触动。
这儿应当是安平县内的贫民窟,住宿条件着实不行。
虽然也是独栋独院的,但许多门窗都是破破烂烂,有的好几口人拥挤在一间屋子里。
但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带着笑容,尤其是一些孩童,三五成群的在奔走,不时有妇人告诫他们小心一些。
但时不时能听到这群小娃娃在吹嘘着什么。
“我可告诉你们,我爹前些天被封为了千户!”
“我爹是百户,不过却跟着陛下,是陛下的禁军!”
“话说你们知道陛下长什么模样吗?”
“你说哪个陛下?”
“还能是哪个陛下,当然是咱们的赵伯伯了,赵伯伯对咱们可好了,以前回寨子里总能给咱们带好吃的。”
“不对不对!现在的陛下不是赵伯伯了,听说赵伯伯已经死了,现在的陛下是他儿子,就是....
就是....对了,就是以前的赵哥哥。”
“啊,你说那个偷看寡妇洗澡的赵哥哥啊?他当上皇帝了?”
听着这群小孩子的言语,起初赵铭还满脸的温馨,越听到后面脸越黑。
“陛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一旁的张文赶忙宽慰着,只是那憋笑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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