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此时安新军的打法让人肝胆欲裂。
一个个全都奋勇当先,浴血搏杀,对于一切危险都是视若无睹。
起初还有弟兄被砍到后还有些害怕恐惧,但随着人群中一人大吼。
“马的,人死卵朝天,老子要给博一个爵位出来,有爵位就有房有地,活着就能多娶一房婆娘,死了就给儿子!”
听到这声怒吼,不少人纷纷醒悟。
之前大家不是还抱怨着什么时候才能打仗,什么时候才能立功吗?
现在这不就是最好的立功机会吗?
人头!
这一刻他们眼里只剩下人头,一个个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的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那几乎不把这群覆卮山贼寇当人看的眼神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似乎在这群人眼中,他们就是一群群行走的钱粮,哦不,比钱粮还值钱。
“杀!杀杀杀!”
整齐有力的怒吼震动山林,惊得一阵鸟雀纷飞。
朱奎也是被吓了一跳,看着山隘处宛如浪潮一般不断拍击过来的安新军,他面色微微有些发白。
这特娘的是同行?
混绿林能混的这么能打,那你们怎么不去和朝廷正面掰手腕,折腾我这小小覆卮山作甚?
朱奎心中发苦,但还是咬牙吼道,“都给我上!杀敌一人赏银五两上不封顶!”
这一声许诺,算是勉强维持住隐隐有些不稳的防线,可想要将战线推出去,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一直观看战局变化的赵铭也是十分诧异。
“似乎都不用石磊这孩子出手都能拿下覆卮山啊!~”
赵铭摩挲着下巴,安新军的悍勇出乎他的预料。
当然也是昨日一战铺垫的效果。
如若没有昨日一战冲刷掉这支新军心中对战场的恐惧,今日攻坚想要打出这种效果,那是绝不可能的。
——
与此同时,覆卮山山寨聚义厅内——
“如何了?”
“回天王,朱当家的在下方扼守,目前暂时遏制住了局面,不过并不容乐观。
这群家伙作战十分悍勇,小的此前预估能坚守数日,眼下怕是.....”
“什么?”
“怕是能坚守两日就已经是极限!”阮三郎说着叹了口气。
如若这赵大宝没有折损那几百老贼,那覆卮山守住数日自然不成问题,眼下老贼所剩无几。
面对这群悍不畏死的疯子,想要让那群强逼入伙的乡勇守住防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闻言朝天王面上憔悴了好几岁。
“唉,先让老朱先坚守,稍后你也过去助阵,断不能让他们攻入其中。
另外明日本天王也一起助阵,怎么说也要挡住至少三日!”
朝天王沉声说着,三日想来浮山县的支援也就到了。
“是天王!”
抱了抱拳,阮三郎心里也是微微一叹。
谁能想到,前日还如日中天的覆卮山,今日竟然就被人堵在山上俨然有倾覆之危。
“且去吧,将我这百人队伍也调过去,一旦情况有变把他们也顶上去。”
朝天王无力的摆摆手。
“可是天王,如此一来您的安危....”阮三郎面色微变。
“呵呵!怎么?本天王在自己的地盘还怕什么危险不成?”
朝天王却是呵呵一笑,
“且不说各个要口都有咱们的人,就算他们真能摸进来,这山寨外围依旧有百余弟兄巡视。
更何况本天王武力超绝,想杀本天王,不来七八人何谈伤我?”
说着朝天王一脸的自信。
见此,阮三郎仔细一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自家天王可是学过多年的拳脚,早年更是差点被县衙看中选为都头。
上次天王与几位当家的一起较量,硬是以一己之力打的几位当家的抱头鼠窜。
“是天王!在下这就率军去助阵!”
抱了抱拳,阮三郎便慢慢退了出去。
走出这聚义厅,迎面碰见一位进来奉茶的婢女。
看着婢女那虽然是村姑模样,不过身段子还算婀娜的身形,阮三郎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婢女俏脸微红,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本是附近村子里的良家女,奈何被掠至山寨,好在山寨她没被分给底下山贼。
这天王需要人伺候,她凭着手脚麻利倒也做起了婢女的活计,对于这种调戏她也有些习惯了。
阮三郎调笑着,正欲继续往前走去,然而就在此时啪嗒一声。
“啊!!!!~~~”
几乎是茶盏碎裂的瞬间,一声尖锐的女声叫声便响了起来。
转身一看,阮三郎瞳孔骤然一缩,满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自家朝天王的人头就好似蹴鞠一样在地上翻滚,那魁梧如熊罴一样的躯体还在坐在虎皮椅上微微摇晃,血水就如同喷泉在狂涌。
嘭!
片刻伴随着魁梧的躯体轰然倒地,整个寨子里彻底乱了起来。
阮三郎脑子嗡的一下这时方才逐渐回过神来。
“哥哥!哥哥!谁!是谁杀的?谁杀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宛如撕心裂肺的咆哮,就见一个精悍的魁梧光头汉子闯了进来,飞奔到朝天王身前噗通就趴在无头尸体上嚎啕大哭。
这人名叫方二乃是朝天王身边的心腹兼寨子里的头领总领朝天王周遭亲兵。
此刻看到这一幕,他双眼赤红如血,怒视着阮三郎。
“三郎,是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
方二看着阮三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不!不不不!不是我!二哥,这不是我干的,在下对天王忠心耿耿义气为先,都是烧过香祭过天拜过把子的,岂会还了天王?”阮三郎连连摇头。
“不是你又是谁?!这里除了你还能有谁?难道是这个婢女?”
方二指着阮三郎已经是怒发冲冠,“还有你身边的刀!你还怎么解释?”
“刀?哪来的刀?”
阮三郎狐疑,自己面见天王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啊!
只是当他低头看去,顿时浑身通体冰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一柄沾满血迹,明显提前被打磨过的刀刃就这么明晃晃摆在他脚跟前。
只是这怎么可能?
刚刚这里都没有的,这把刀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着已经满脸凶恶的方二,阮三郎心中一阵冰凉,张口欲要解释,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慢慢开始后退。
他知道,今日之后覆卮山怕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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