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兄弟,来这是给你们家的!”
“哟,这...这怎么好意思要....王大哥,这我不能要!”
谭莽今个儿正准备进城采买一两肉给老母亲尝个鲜,哪曾想刚出门就碰到了他们这个小队的王队长。
建设二队这边,基本上和军中也差不多,五人一个小组,十人一队。
这王大哥也就是负责他们这十个弟兄每日分配任务的。
然而此时对方手里正提着一大块肉就往他手里塞。
“谭家兄弟,你就拿着吧。我家大哥是山里的猎户,这不年前刚好在山里猎到几头大货,就给我送来了上百斤。
我给你的也不多也就一斤,小队里的每个人我都发了,我还得给上头也送点去。”
这王大哥笑着咧出一嘴的大黄牙,然后不由分说把东西就往谭莽手里塞。
谭莽几经推辞,结果还是推脱不了。
“王大哥,您这也太客气了,我真不好意思,要不这个您拿着....”
谭莽就要从兜里掏钱。
然而王大哥却是一摆手,赶忙就跑远了。
见此,谭莽张了张嘴,只能无奈将这一斤肉给提了回去。
“儿啊刚刚是谁啊?哟,你这怕不是有一斤了,你这孩子不是说好了只买一斤过年尝个肉味吗?这也太浪费了。”
谭母忍不住指责起来,埋怨自家孩子不懂得省钱。
“娘,这不是我买的,这是刚刚王大哥....”谭莽就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闻言谭母沉默片刻,旋即一拍桌子,怒斥道,“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教你的?咱家是穷,但哪能平白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也不想想现在肉有多贵,还不快还给人家!”
谭莽也知道自家老母对这种事有多敏感。
这年头有些人的确是穷,但穷的却很有骨气,他们越是穷,越是懂得感恩。
无奈谭莽只得将刚刚的事情又详细说了一遍。
“唉,那也不能要啊!唉,这样吧,改明儿你问问王家兄弟,看看他家有什么要缝补的,娘给他们家缝补些,也算是还一下人情。
另外年初后复工,你可得好好听王队长的话,他说什么你要做什么。
可别不学好,学了那些偷奸耍滑的。”
“娘,我知道~”
谭莽无奈,自家娘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占便宜。
“对了娘,我听说城内有消息,说什么咱们能换上大宅子住。”
“换大宅子?你听谁说的?咱们家啥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久,加上之前房子的赔付款,咱家也就八两银子。
这点钱够买什么大宅子?”
谭母摇摇头,自以为自家孩子在发疯。
城内大宅子那都是啥价钱?谭母见识短,但不意味着没听说过。
一些好的大宅子,动不动就是上百两数百两乃至上千两。
就算是差点的宅子,足够一户人居住独门独院的,那也不是他们家能奢求的。
“娘,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可是听那些书吏差役们说的,听他们说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说的?”
听到是陛下,谭母一下子就信了。
对于老太太而言,陛下就是他们家的再生父母,陛下他老人家说的话,那就是金玉良言。
“陛下咋说的啊?”
“娘,好像是之前咱们这批棚户区领了钱迁出去的,如果想要购置新宅子,就能以最低价购房。
好像是等初八之后,就会可以去购置。
听说是城内新建的水泥房,不过比城外的那些水泥房要大也要宽敞的多。
而且听说住进去两三户人都够够的。
咱们购买,只要十两的内部价就能拿下。”
谭莽说的头头是道,这是他这几天进城又打听到的一些消息。
当时听到了也就暗暗记下了。
而此时谭母也听明白啥意思了。
她看着自家孩子,还是自己拖累了孩子啊。
不然这岁数旁人孩子都十来岁了,可自家娃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孩子,那咱们就买!”
“可是娘,咱家没这么多钱,要不还是算了?”
谭莽有些无奈道,他也只是说说,也清楚自家的钱还是不够。
而且好不容易攒下八两银子,这往后要是缺钱了,那该咋办?
这八两其中一部分是之前的拆迁费,但很多都是他这几月,每天勤勤恳恳干足了绩效,每月一两银子给赚回来的。
“那就借,怎么也能凑足二两银子,小莽以你现在的能力你两个月就能赚够了。
到时候还了人家就是。”谭母提议道。
闻言谭莽一阵沉默,但他也清楚自家老娘能这么说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自家老娘可是从不向外借钱的那类人,此刻能舍下颜面去借钱,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可是娘,您这身子骨,也要钱,这要是中间没钱....”
“好了,娘这边你就甭操心了,也就两月时间娘还能死了不成?”
“娘!~”
谭莽深吸口气,朝着自家老母拜了拜。
——
时间一闪而逝,不知不觉已经是初八了。
“贤侄啊,你这次过来可是要挖苦我来的?”
“伯父何出此言?我这可是好心好意做东请伯父喝一顿,你这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这般?”
曹贺故作不悦,但脸上的笑容却掩饰不住。
“哼!你小子,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我现在可忙着呢。”张富德冷哼。
“呵呵,伯父,您现在还有啥忙的?粮食现在又卖不出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富德已经不想久留,这小子就是过来看他笑话的。
他就不信对方不清楚他的情况。
现在市面上粮价一定跌到五十文一斗的白菜价,偏偏百姓还无人问津。
而他还有七万石的粮食待出手。
七万石可不少啊,一石也就是六十六公斤,那得上百辆驴车分批次运多次才成。
而这样一来,就多了许多成本,亏,铁定血亏。
甚至到时候这运力成本,还有再额外多出的人力成本,这一来二去,就算在其他地方能以一百五十文一斗卖出去。
他这也是赔钱,至少赔一半还多。
可是想要找到卖家也是个问题,现在整个西南道的粮商都在这儿,谁都不缺。
卖谁?只能卖到播州。
可那人力成本算下来,真就一点也不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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