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朗寨中
谢语竹微微地睁开了双眼。
“好刺眼!”
阳光直射在她的床榻上,谢语竹起身了。
谁把窗户开了?这么光亮!
屋子里,整个宅子,静悄悄地,空荡荡地。
怎么回事?大家都去哪了?现在是何时辰?
奇怪!怎么没人叫我起来干活?
糟了!睡到这个时候,肯定要被骂死了。
谢语竹摸着扁扁的肚子,来到了厨房,大伙都在忙着干活,根本没人理她。
“我来帮忙吧!”谢语竹蹲下来,对着正在生火的仆人说道。
“生火烧厨”的趣闻已经传遍全寨,大家都有阴影了。
这可是好不容易搭起来的临时厨房,要保住!
“不,姑娘,你还是出去吧!你在外面待着,安全。”生火的仆人婉拒了谢语竹的帮忙。
“那早饭什么时候可以吃啊?”谢语竹问道。
“早饭?大伙都吃过了,现在准备的是午饭,二当家他们凯旋归来,得多准备点。”生火的仆人答道。
听到这消息,谢语竹可高兴了:张逸朗这家伙回来了!难怪今早没人拉我起来干活,我有后台了。可是…怎么还是没人给饭我的?
“给!”小翠递了一包子到谢语竹面前。
睡得太死了,错过了早饭的时间,幸亏小翠有仁义,还专门帮谢语竹留了一包子。
刚进寨时,谢语竹对食物百般挑剔,宁死不屈,但现在她渐渐变了。
谢语竹利索地接过了包子,走出去了。
“连声谢谢都不会说,亏你还帮她留了个包子。”一旁人气愤地对小翠说道。
“算了,大小姐能吃,不骂人,不指使人,已经很好了,同住一屋,咱们不计较。”
“你这么快就忘了,这千金大小姐初搬与你同住时,不仅挑剔房间,还扔掉你的东西,赶你出门……”
那是前不久的事,寨子的人都看不过眼,那损人的话语,听了令人咬牙切齿,谢语竹不仅不同意跟别人同住一屋,还扔掉了小翠的物品,并进行大肆辱骂。她不与下人同住,贵贱有别,小翠就是贱婢,不配……,辱人之词,伤人之心,这千金令人厌恶至极!
“要是在别的地方,她早就被活活打死了,我们寨的人善良,不计较,不记仇。”那仆人说道。
谢语竹咬着包子,眼泪在眼里坚强地打转,就是没让流下来。
她走出了厨房外,低声对着包子说:谢谢您,小翠!
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除了当今皇上和太后,就连家中长辈,她从来没对人说过“谢谢”二字,何况是对一个下人,“谢谢”她现在还说不出口。自出生至今,门第之分,贫贱有别,传统的思想在她脑子里已根深蒂固,她享有的、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谢语竹看到大家起劲地干活,自己却无所事事,连陪玩的人都没有,很郁闷。
眼前有一仆人正在摘菜,她心想:原来平时吃的菜是要通过挑拣的,这样摘好像不难,我应该会。
“你在干什么啊?”谢语竹好奇地问道。
“摘菜。”一仆人回应道。
“我帮你吧!”谢语竹热心地说。
“不用了,你又没做过,不懂。”仆人回应道。
“你可以教我啊!”谢语竹说道。
“谢大小姐,马上就要开饭了,我得赶紧点,没这闲工夫,你要是没事做,就到你屋里头休息着吧!”
“还睡啊!我又不是猪。两个人做事会快一点的。”
“真不用了。”
谢语竹很纳闷:大家都不让我帮,是怕被二当家训斥吗?
显然是谢语竹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劣迹斑斑的她,大家都怕她又惹麻烦。
谢语竹实在太无聊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热情地蹲下来,帮拣菜。
“姑娘,这个不行,这根太老了,要摘掉。”摘菜的人说道。
“姑娘,这根还可以,不能浪费。”摘菜的人又说道。
………
摘菜的人把谢语竹拣进去的菜又挑了出来,扔掉的,又捡了回去。
两个人干活比一个人干的还要累,越帮越忙!
既然她那么喜欢干活,就让她去骚扰别人吧!
摘菜的仆人指着洗菜的方向,说:“姑娘,要不,你还是去帮洗菜吧!”
谁都不希望她帮忙,看似简单的东西,其实也不容易,谢语竹放弃了,往洗菜方向去了。
“我来洗吧!他们都不让我帮!”谢语竹委屈地说道。
眼前这位,正是教她洗衣的大妈,她正准备要洗菜,为了不伤到谢语竹的自尊,大妈还是让她洗了。
“好,来,把这菜洗干净。刚摘的,不脏,反正叶子洗破了也能炒,不比衣服。你来试试吧!”大妈人很好。
“好的,你去忙别的去吧!就放心交给我吧!”谢语竹可高兴了。
终于有人肯放心给活干了,必须好好表现!
菜叶谢语竹她一片一片地洗,洗得可细心了。
“谢大小姐,等菜下锅呢,你还没洗好?”大妈问道。
老妈子看着这一堆青菜,着急了,她后悔了!
同情心不能乱用!
大妈都炒好几个菜才出来的,还是要她亲自上阵,要不然,晚上还洗不完。
大妈一会儿工夫,洗完了。
谢语竹傻了眼:原来不用一片片地洗啊?
在这里,没有一件是她能干得了的,但高高在上的她,那些抱歉的话,即使到了嘴边,她也实在说不出口。
谢语竹扔下了干不了的粗活,奔向了大堂,她要见张逸朗!
她窜入大堂,厅堂里摆满了胜利品。
“喂,你出去也不告诉我一声,回来也是。”
谢语竹完全无视正坐着,一脸严肃的寨主大人,不行礼,不问候,连一眼都没看,当他是透明的,也当周围的人不存在。
就这样,无拘无束地跟张逸朗搭起话来,下属们面面相觑,气氛无比尴尬。
“死丫头!没大没小的。直窜厅堂?寨主在这呢。二当家去哪干嘛的,要跟你讲?你当自己是什么人了?也还不是张夫人?”一下属斥训道。
张逸朗看了看萧宇轩不悦的脸,得意地偷笑:晋王妃成了张夫人?明明脸色不好看,嘴上还说不在意?
“这,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啊!逸朗,他们不让我在这说,那我们出去外面说。”谢语竹说道。
她兴高采烈地拉着张逸朗出去,这种感觉如: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且在众人面前,叫得如此亲密。
当丧失威严时,男人吃醋,也是很可怕的。
“谁让出去的?”萧宇轩出声了。
“怎么?那是我和逸朗的自由,不让我们在这说,还不让我们出去说?你也太霸道了吧!”谢语竹不把他放在眼里。
“乖!我们还有事要商量,你自个先出去吧!”张逸朗劝说着。
“他算老几?凭什么叫我走就走,我偏不走了,你们商量你们的,我就在这等着逸朗。”谢语竹不走了。
谢语竹在这,是不方便。但兴师动众地强赶,没必要,他们不理会,继续议事。
谢语竹也没闲下来,看着这些掠夺来的东西,她挑了几件好看的衣服、珠叉……,不一会儿工夫,手上拿了不少东西,就是不动银两和黄金。
没办法静下来商议事情,因为谢语竹一边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这个,那么难看,没眼光,将就吧!”“这个,还行吧!”“……”
“你——给我闭嘴!还有…不许随便乱碰这里的东西!”萧宇轩不能忍了!
“凶什么?吼什么吼?大冰山,动不动就生气,我又没跟谁讲话,我自己跟自己讲都不行啊?我还没你们讲得那么地大声,我都还没吼你,你也吵到我了,不知道吗?”谢语竹觉得自己还有理了。
“放下!全给我放下!滚出去!”萧宇轩怒吼。
“凭什么?这是逸朗带来的,你想独占啊?”谢语竹捧着东西说道。
“听话,先出去!等下,你喜欢什么,我捎过去给你。”张逸朗哄劝道。
“你听,还是逸朗好,君子的风度,哪像你?爱发脾气。要是在相府,这些粗俗之物,你送我,我都还看不上呢。”谢语竹生气地扔下所有的东西。
她边大声骂边急忙地走出去,又不甘示弱又怕被揍,孩子般似的,模样可笑极了。
谢语竹糟受了嫌弃,一肚子不舒服,不禁想起以前在相府时,她公主般的快乐时光。
记得,无论是宰相被赐什么贵重物品,还是公主从宫里带来什么新鲜玩意,甚至是哥嫂们得到的赏赐,全家人,第一个挑的便是谢语竹。
谁叫前面的几位兄长没她受宠,她是府里唯一的女娃,自小地位高。虽然嫂子们也曾是贵族千金,但她们知书达理,就算看中与她同款的物件,谁敢跟她抢?都是割痛忍让,迁就于她。
她从小霸道、不讲理、被溺爱惯了。相府里、甚至在太后面前,大家都允许她目中无人、不尊重长辈。因此,她看到有什么好东西,当然是她随便拿,不懂得先问过别人,她挑剩的才给别人,而且她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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