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雪摇头，红着脸，比画道“没事，起猛了，有些头晕。”
沈凌霄眉眼向上轻挑，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洗好了汗巾，你简单擦拭一下，我们继续赶路。”
楚寒雪接过汗巾，微凉的潮湿汗巾在脸上的时候，楚寒雪瞬间感觉清爽了许多。
趁她简单梳洗之时，沈凌霄将马匹牵了过来，棕色大马一夜未见楚寒雪，似乎甚是想念，就算被沈凌霄牵引，也调皮地扬了扬马蹄。
楚寒雪走过去摸了摸它脖子上油亮的短毛，它才舒服地打了个鼻响，安静下来。
被沈凌霄放在马背上的缰绳引起了楚寒雪的注意。
昨天还是有些磨手的粗麻绳，今日完全变了样子，被绑上一层层柔软的黑色布料。
楚寒雪的手放在缰绳上，这上面黑色布料的触感和沈凌霄平日里喜欢的衣服款式上的布料很像。
楚寒雪转过头看着刻意假装很忙碌的沈凌霄，心中渐渐泛起暖意。
接连几日，沈凌霄刻意将速度放慢了些，遇到景色别致的地方便随便找个借口停下休整，然后在楚寒雪的身后，看她在别致的景色下蹦蹦跳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这就是他所追求的闲云野鹤的自由生活。
“咳咳。”楚寒雪咳嗽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拧着眉，走到她身前，将她身上的斗篷系得更紧了一些。
“我们行进的方向是东北方，越靠近那里，天气越冷，将斗篷系得紧实些。”
说罢，沈凌霄将她斗篷上偌大的斗篷戴在头上，只露出她小半张脸和红润的唇瓣。
东北方向这一路上，风景和之前所见的风景完全不同，树上的叶子似乎更加枯黄，吹在皮肤上的风也更加凛冽。
骑马在路上飞驰，凛冽的风很容易穿透衣衫，寒气全部打在皮肤上。
越是这样的天气，楚寒雪越觉得自己的体力消耗得更快，她只觉得每次喘息时，胸口都传来灼烧的痛感，烧得她口干舌燥。
沈凌霄在她身前骑马飞驰，明明离她那么近，可她眼中他的身影竟逐渐变得模糊。
她本想停下休息一下。
但前面的沈凌霄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那座仿佛在拐角处突然出现的山。
那山远远地看起来并不陡峭，山顶颜色雪白，山腰处是岩石的灰色，两种颜色形成柔和的碰撞，看上去圣洁又神秘。
“云泽阁就在前面那座山的山脚下。”
眼看快到了，楚寒雪突然精神了些，决定再坚持一下。
她忍着不适，朝沈凌霄用力点头。
因为戴了偌大的帽子，沈凌霄看不清她的脸色，并未察觉到她的身体不适。
那山看起来就在不远处，但小半日的时间才到。
远远地，便看见山脚下坐落一处庄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檐牙兽首，呈仰天长啸的态势。
“就是那里了。”
沈凌霄指着前面，快马加鞭奔腾而去。
楚寒雪也咬紧牙关，紧随其后。
沈凌霄在庄园的门口处停下，扶着楚寒雪下马。
楚寒雪见庄园的门上，挂着云泽阁的匾额。
匾额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写字之人，必定是一身正气的有志之士。
她转头看去，门口两侧立着对帐工整的楹联。
不难看出这楹联和牌匾上的字是出自一人之手，不过……
这写字的人看字确实是个正经人，这话就有些违和。
“纵使有钱难卖命，须知无药可通神。”
楚寒雪在心中默念楹联，总结出两个字“不救。”
她心中难免起疑。
这样的地方，当真能住着凌霄哥哥说的神医吗？怕他不是被骗了。
她看着沈凌霄的目光露出一些可怜。
二人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未在这云泽阁中见到一个人影。
“这里会不会已经没有人住了？”
楚寒雪担忧地问道。
沈凌霄弯起唇角一笑，用内力吸起地上的一块儿石头，用力一掷，石头精准落在楼阁内敞开的祠堂之中。
不出片刻，一男一女两个小童从祠堂中飞出，一路踏水而来。
“何人如此无理？”
两个白衣小童异口同声地问道。
沈凌霄双手环胸，眼神慵懒地看了他们一眼。
只见那小童头发都炸了起来，怒目横对。
“又是你，你这厮，又来作甚？”
沈凌霄也不恼，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救人。”
“师傅说了，不救。”
沈凌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淡然道：“哦？此话是你师傅说的？”
“当然。”
沈凌霄点点头，不怀好意的笑容绽放得更加绚烂。
他信步走到小童面前，邪邪地笑着。
“那我还是像上次一样，把你送到你师傅面前，你重新通传一下。”
只见沈凌霄单手抓住那小童的腰带，将他掷了出去。
小童飞走的速度，堪比刚刚被丢出去的那颗石子。
只听见小童在半空中传来的惨叫。
“啊，我和你不共戴天。”
楚寒雪见那小童年纪尚小，沈凌霄这一下他会不会重伤，便伸手抓住了沈凌霄的衣袖。
那小童中的小姑娘倒是稳重很多，丝毫不担心的样子，无奈地叹息，摇头。
“第三次了，他在你手上已经飞出去第三次了。你们两个幼不幼稚？”
见沈凌霄被一个小童训斥，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是第三次了，想必沈凌霄下手必然知道轻重，那如同纸鸢般飞走的小童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眼看那小童即将撞上楼阁，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从顶层楼阁中一跃而下，单手接住了小童，脚尖在水面上轻点，几个起落，便来到楚寒雪等人面前。
只见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面若璞玉却又不失男子的俊美。
他一身白衣若雪，不染纤尘，衣衫和洁白的靴子的纹样极为考究，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才能看见隐隐的图案。
他从天而降，宛若仙人。
这出尘的气质，看着倒真像是会使用法术，活死人，肉白骨。
他负手站在众人面前，明明是秋天，这里的温度更加寒冷，也不知他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未打开扇骨，便重重敲在小童的额头上。
“你个不争气的，都让人丢出去几次了，为师不是教过你吗？再看见他就直接抬腿，踢他胯下，踢坏了大不了为师再给他医治就是了。”
他突然间的暴跳如雷，与他一身洁白的仙人形象反差实在太大，看得楚寒雪瞠目结舌。
沈凌霄白了两人一眼，不想和他们师徒二人计较。
另一名沉着稳重的小童也频频扶额。
他用扇子将胸口处的那缕头发撩到身后，动作看着很是轻佻。
“说吧，还是救你那小跟班？”
“是也不是？”
“嗯？”那人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除他之外，还有一人需要你救。”
那人“唰”的一声合上了手中折扇，眼含笑意在楚寒雪身上上下打量。
“可是你身边这位可爱姑娘？”
“非也。”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
“若是非也，你身边这位姑娘怕是活不过明日！”
沈凌霄眼神瞬间锐利，眉心一拧。
只见身边的楚寒雪身形摇晃几下，便瘫软到沈凌霄怀中。
“你对她做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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