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和李诚的通话,我又打给报警中心,然后继续躲着观战,紧张得手脚发凉。
数了一下,对方十一条,全都是狗熊一样强壮的高大男子,带着一身杀气,目光凌厉,招招致命,一个个凶狠的像草原上成群结队的恶狗。
我又是害怕又是担忧,秦彻虽说出院了,可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再说,他可是从小金娇玉贵养大的少爷,打架什么的肯定不如这些见着肉就叮的恶狗,再被伤到怎么办。那可真成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了。
然而,秦彻的身手居然大大出乎我对他的认知,不仅攻守有度,而且异常狠辣,只要被他打中,受者必然受伤后退修整。
然而,古话说得好,好汉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对方是他的十一倍,而他身上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如此剧烈的打斗,一定会扯开原来的伤口,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阻碍,而他的反应也一定会因此逐渐变慢。
我躲在角落里,相对安全,目睹着那一方随时可能会有人丧命的打斗,特别自责。
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去学武,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真正的去学习过,当初在林城打工时练过的那两下早就离家出走了,以至于现在的我遇上袭击不仅毫无自保之力,反而成为一个累赘。
为什么明明做好的计划,却没有去实施呢?什么理由都是假的,不过是懒惰和侥幸心理作祟。
此时此刻我真的无比自责,帮不上他,还要他分心保护我,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去想和他并肩呢?
如果我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濒临险境而手足无措。并肩作战,是我所向往的别样的美丽。
秦彻并不知道此时我的万千思绪,他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虽说依然勇猛如初,已然处于下风。
那些人渐渐缩小包围圈,秦彻根本就是四面楚歌。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几次想要冲出去帮忙,又几次强行按捺-没有我,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打,哪怕会输,至少可以挺到援兵到来。
多了我就不一定了,他一定会因为时时关注我,而更快的落败。
我两只手用力的互掐,将所有的害怕和担心全部凝聚在指尖,掐得手臂阵阵刺痛。
秦彻一个飞腿踢翻前边的大汉,左手挥拳砸向右边的人,就在这个当口儿,先前被打伤退到左边的一个男人捡起个什么东西兜头就朝秦彻砸了过去。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撕扯般的疼,眼睛瞬间模糊,仿佛看到秦彻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鲜血直流的一幕。
秦彻危险!
想也没想,抄起口袋里新买来给多肉松土的小铲子就冲了上去。
小铲子只有巴掌大,在这群彪形大汉面前,渺小得不如一粒微尘。
可虮子再小也是肉,我的出现哪怕不能真正的扭转战局,最起码可以吸引一下那些人的注意力,给二二争取一个避开危险、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一刻,我脑海之中全是秦彻。
完全忘了秦彻要我藏好的叮嘱,满脑子都是秦彻会受伤,而我,不能什么也不做的袖手旁观。
“秦彻,小心左边。”我一声凄厉大吼。
秦彻闪身避开,顺势踹翻一个。
而我,挥舞着我那只有巴掌长的小铲子也到了。
大汉个子比较高,我不管不顾的纵身蹦起来,紧紧握着的小铲子照着那人面门就戳了过去。
之前为了打架还在网上研究过,当你的实力明显低于对手时,不适合以硬碰硬,最高的策略就是攻击他最为薄弱的环节。而眼睛不仅薄弱,更是会成为他丧失攻击力最重要的那个点。
大汉似乎没想到会有女人参战,微愣半秒。
就是这半秒,给了我发挥的空间和时间,金属打制的小铲子结结实实的砍在那人脸上,当时见了红。
没能戳中他的眼睛,还挺遗憾的。
我完全忘了面对的是能要人命的匪徒,小铲子一下又一下的砍,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之所以攻击成功,不过是那个大汉没反应过来,我心知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便清醒的抓住机会猛攻。
“死女人敢打老子,去死。”大汉反过味儿,狠狠的咒骂,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像扔小鸡崽一样把我扔到一边。
我像一只被抛弃的砂袋,在空中以抛物线的轨迹飞了一会,叭叽掉在地上。
落地时双肘着地,那要命的闷痛让我没能忍住的闷哼出声,身体在地面痛苦的扭曲。
真疼!
秦彻看的目眦欲裂,俯身捡起棍子,眸中凶光残暴,恶狠狠的朝着那人头顶砸了过去。
他像一只凌厉的豹子,凶狠、敏捷、不顾一切。
黑衣大汉一阵哀嚎,退后几步重新整理战略,再一次齐齐攻上来。
秦彻体力快速流失,已是强弩之末,我担忧得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我再一次怨恨自己的无用。
“别打了,你们这些坏人,不要打他!”除了哭喊,我什么也做不了。
危急时刻,李诚来了,身后跟着一队人马。
十一条大汉变成十一条大虫,分分钟被收拾的服服贴贴,一个个全都没有了先前的气势,跪在地上求饶。
“伤的怎么样?”李诚去拉秦彻流血的手臂,被他一把拂开。
我趴在地上,努力的抬高头颅看着秦彻,看着他跌撞撞的朝着我奔过来,看着他俊逸的脸上布满从未见过的惊恐和剧痛。
他扑跪在我身边抱起我,用他的额头去贴我受伤流血的额头,嘴里哽咽着不断的叫我的名字,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滑落在我的脸颊上。
李诚惊讶的忘了说话,后来他和我说,那时的秦彻简直就是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都对于家族的控制特别不满,想尽各种办法去抵抗,却也被家中长辈以各种方法镇压。
他说大多数被打几次就屈服了,秦彻是他们所有人里骨头最硬的,不到十岁就受家法,后背被烂了在床上趴了三个多月,都没有掉一滴泪。
他说他看到秦彻抱着我哭的那一刻,既震惊又感动,差点哭了。
“小乖,好小乖你答应我一声儿啊,别就这么睡,我害怕。小乖,你应我一声,求你了。”
他对我声声呼唤,声声如泣血。
李诚总算回过神,拿出电话拨打120,顺便拍了秦彻一巴掌,“行了,晕过去而已,整这出儿干什么?”
不,我没晕,只是睁不开眼睛。
救护车很快来了,把我拉到医院,这个仪器那个设备又是抽血化验的一顿检查,人没事儿,是过度惊惧和愤怒引起的臆症。还有我脸上身上的那些外伤,大夫说了没事,我不是疤痕体皮肤,按医嘱养养基本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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