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侦查工作中,有许多案件的受害人所提供的作案者一些细节,诸如面貌特征、口音、衣着等,在破案后证明根本不是如报案人所说,有的甚至大相径庭。心理学家认为,人记忆事物的准确性和可靠性与刺激作用的时间长短有关,郑洁对此论也深为谙熟,心有体悟。宝洼这起冒充警察拦路抢劫案,还有后来相继又发廊坊周边等地的同类案件,受害人由于在夜间昏暗的光线下受到穿警服劫匪的恐吓,对作案人的体貌特征等描述都不尽相同,有的说作案人乘坐的车辆是白的,有的说是绿的;有的说车尾挂有“公安巡逻”,有的说是“交警巡逻”;有的说作案人口音是“唐山口音”,有的说是“一口京腔”……,从立仁和他的破案指挥部经过综合分析,从纷杂的线索中勾勒出该犯罪团伙的主要特征,理出了一条较为明晣的侦查脉胳:
一、犯罪团伙成员4~5人,身高在1.70~1.75米之间,年龄均为20~25岁左右,操廊坊一带口音;
二、发案期间具备或有条件接触浅色(2020型)北京吉普车,有条件接触或购买警服、警衔、警灯、警棍、手铐和停车示意牌;
三、根据犯罪团伙选择周六和周日晚上作案,且跳跃在津冀两区域之特点,分析研判该团伙并非远地人流窜作案。据此,侦查的重点区域就放在本地和唐山、廊坊周边三区。
基于综合分析研判,围绕团伙、汽车、手铐制定了周密的工作方法和摸排条件:
一、重点摸排有结伙条件的,在曾为狱友、工友、战友中,查有可能结伙为匪人员;
二、查车工作要逐乡逐村摸排,逐车登记,查完一个排查一个;
三、查手铐工作要弄清产地,销售范围,购买单位及人员,同时要造册登记,澄清曾有过经营警械门市部,有过关停并转的;
四、保持快速应对状态,凡再接此类案件,技侦人员务必闻警而动,快速出击,以期获得第一手足以认定犯罪的过硬证据;
五、为统一口径,方便工作,此系列冒充警察拦路抢劫案件定名为:“夜鼠专案”。
临战的从立仁和他的刑警队员们,工作又有了奇异地光波,他们如同猎鹰,毛发生辉,飞云掣电!重点部位架网以待,可疑地段蹲坑守候,友邻单位通报协查……,一番番工作过后,“夜鼠”踪迹皆无。
从立仁认定,分析、判断、定向、画像决不会跑偏!但是,大规模的排查,莫非细节上存在了剑走偏锋?
受害人提供劫匪的年龄、身高、衣着、口音等,是这线索左右了排查工作吗?这其中有纰漏吗?从立仁思考后,指令了不要仅限这个层面死缠硬打。还有在查手铐销售网点的过程中,一些个体经销人,大都堂而皇之地挂靠了当地公安机关名下,他们出于自身经济利益和害怕追究,均不承认卖过警服、手铐。而且,查对方一干票据,亦无一丝违规!
排查工作的艰辛是局外人难以想象的!一个月过后,仅是车辆、人员登记表就摆满了一桌子,内中一个线索,查证工作快的一、两天,繁杂的四、五天。一线侦查员夜以继日奋战,仅斩获了一批“小鱼小虾”。
夜空一蓝如洗,深邃无垠的苍穹上,闪烁着几颗晶莹的星。专案指挥部的办公室内,灯光通明。从立仁主持召开了第九次“夜鼠专案”工作汇报会。他针对前段工作排查有些粗线条的实际,又一次对全体参战民警进行了加压。
“……,下一步工作,必须在'细、实、严'上下功夫!必须坚定'本地人'作案的信心!必须以超常的毅力、超常的手段,以最敏捷的思维、最细致的工作去排查!要实而又实,紧而又紧,夯实工作正常进展,线索只有自己摸来,不能轻信既有说道,我们走了过场的环节,以后在这方面有了突破,你就无法向上级、向人民交待!”
从立仁的话,句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地感染了办案民警的心。肩上担子的沉重,责任之大,巨大的压力变成了无形的动力,浩繁的侦查工作持续推进了。
也许是狡猾的“夜鼠”嗅到了“猎人”的味道,也许是案件周期性的缘故,自上一次路劫案发一个半月后,这一隐藏很深、狡黠多端的“夜鼠”再也没有出洞。
侦查工作陷入了迷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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